边荒传说(出书版)(484)

刘裕狠狠道:“这是司马道子开出来的条件,也是司马道子的诡计,只有杀王恭,刘牢之方可以坐上北府兵大统领的宝座。”

魏泳之点头道:“孙爷也是这般的分析。”

刘裕定睛看他,沉声道:“是否孙爷派你来的?”

魏泳之摇头道:“不是孙爷,是何无忌,他知道我被委任负责打理边荒的情报,特来找我,问我肯否站在你们的一边,我当然立即表明立常孙爷和我们一班手足,都对刘牢之很失望。”

刘裕探手用力抓他肩头,以示心中的感动,然后松手问道:“刘牢之有没有怀疑无忌?”

魏泳之道:“刚好相反,刘牢之还称赞了他一番,因为既能重挫桓玄和两湖帮,他又看准你们去反攻边荒集等于送死,一举两得,刘牢之高兴还来不及呢!当然!他并没有怀疑何无忌是有心助你。”

刘裕问道:“刘毅方面如何呢?刘牢之有为难他们吗?”

魏泳之讶道:“刘毅和你有关系吗?”

刘裕压低声音道:“何大将遇害后,他来找我,请我加入他们,一起反抗刘牢之,我因不忍见北府兵四分五裂,所以劝他们暂时屈服,然后等待时机。”

魏泳之喜道:“北府兵内和我们志同道合的人真的不少,现在全看你老哥哩!刘牢之现在一意笼络何谦派系的将领,刘毅还升了官,照我看短期内刘牢之也不敢动何谦一系的人,迟些局面稳定下来,却很难说。孙爷也持同样的看法。而每过一天,刘牢之的权力便会多稳固一些,支持他的将领仍是占大多数。”

刘裕心忖我还有胡彬和朱序呢!道:“建康方面情况如何?”

魏泳之道:“桓玄打赢了第一场胜仗,在建康大江上游,大破由王愉指挥的建康水师,却给司马元显的另一支水师在白石挡着。主动权完全操在桓玄手里,当荆州军回过气来,便会乘胜攻打司马元显的船队,看来仍是桓玄赢面大得多。不过只要我们北府兵插手,桓玄将失去优势。”

刘裕感到体内的热血沸腾起来,恨不得取刘牢之而代之,与桓玄在大江决一死战,直捣江陵。现在却只能在脑袋里想着。

两人又商量了各方面的事,初步定下未来的计划,魏泳之悄悄离开。

拓跋珪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女人,就在他们眼神相触的一刻,他感到自己已了解她,而对方也掌握到他拓跋珪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是非常新鲜刺激的奇异感觉。

当拥被坐在帐内,仍因失血而致脸色苍白的美女,朝他看过来的一刻,他感到她一边在看他,同时她的“心眼”亦在搜索着,寻找他的破绽和弱点。那是一双对这世界充满怀疑,戒备的美丽眼睛。

拓跋珪心忖假如她一手抚摸自己,另一只纤手会否在暗中拔刀呢?

拓跋珪轻松的在她身旁坐下,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美女轻轻吁出一口气,淡淡道:“拓跋珪!”

拓跋珪愕然道:“你是猜出来的吗?”

美女移开目光,仿佛在听他说话的时候,也在聆听远方某些声音,眼睛蒙上如烟如雾的凄迷神色,在挂于帐内的羊皮灯映照下,有种无以名之、超逾人世的诡异神秘美态。唇角飘出点自嘲的苦涩表情,轻轻道:“这很困难吗?在拓跋鲜卑族里,有另一个人有你的体魄和气度吗?你杀了我吧!我肯定你是救错了人。”

拓跋珪饶有兴致的道:“杀人对我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吩咐一声便行,又或可亲自下手。但我为何要杀你呢?”

美女茫然的瞧着帐顶,梦呓般道:“拓跋珪怎会如此糊涂,到现在仍不知我是谁。”

拓跋珪现出深思的神色。

美女放开抓着毛毡的手,任由毛毡滑下,露出上半身起伏有致的优美线条,紧身衣内充满火热的青春活力。

拓跋珪并没有巡视眼前美不胜收的动人肉体,道:“楚无暇?”

楚无暇往他瞧来,眼睛闪耀着令人难以明白的炽热光芒,柔声道:“我是你好兄弟燕飞的敌人,趁还有机会时杀了我吧!否则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拓跋珪哑然笑道:“你这女人很有味道,纵然你是我的敌人,可是在未一亲香泽前,杀你不嫌暴殄天物吗?”

楚无暇漫不经意的道:“上过床后,你会舍不得杀我的,别做这般愚蠢的事。”

拓跋珪开怀笑道:“美人儿,我相信你确可调剂紧张生活,留在建康宫内确是浪费了你。弥勒教现在已土崩瓦解,你开罪的人也不少,何不收心养性,做个听话的女人算了。”

楚无暇现出带点不屑的神色,上下打量他几眼,平静的道:“跟着你有好日子过吗?你根本不是慕容垂的对手,早晚难逃灭族的命运。你若对我的身体感兴趣,我只会迎合你而不会有丝毫拒绝之意,我也想试试你拓跋珪的魅力。”

拓跋珪听得一呆,接着哈哈笑道:“真的有意思。哼!竟敢小觑我拓跋珪!信不信我先占有你的身体,然后再亲手杀死你。”

楚无暇苍白的脸颊现出红晕,令她更添艳色,妩媚动人,此时白他一眼,会勾魂慑魄的眼睛像在说“来吧!难道奴家怕了你吗?”

拓跋珪想起抱她入怀时那种柔若无骨的动人感觉,差点失去自制力,但又感到如此受不住她的诱惑,非常不智,也会令她看不起自己。忙把欲火强压下去。皱眉道:“为何你认为我斗不过慕容垂呢?”

楚无暇揭开盖着下身的毛毡,盘膝面对他而坐,秀眉轻蹙的道:“谁斗得过他呢?如果他不是有纪千千,我索性去投靠他算了。”

拓跋珪毫不介意,摇头笑道:“脑袋长在屁股的女人。”

楚无暇面无表情的道:“狂妄自大的男人。”

拓跋珪细看她的花容和身段,目光直接露骨的道:“告诉我,现在北方诸雄里,除了战争和掠夺残杀外,还懂什么呢?现时的慕容垂虽然强大,甚或强过所有人,可是他却目光浅窄,只顾着四出征伐,把中原变成人间鬼域,可惜又祸乱不断,致四分五裂。现在机会已来到我拓跋珪手中。”

楚无暇任他目光饱览全身,毫不在意地以半嘲讽的语气道:“你先避过即将临头的杀身之祸再算吧!”

拓跋珪哈哈笑道:“你知否自己身在何处呢?”

楚无暇不解的看着他。

拓跋珪的目光从她动人的肉体移开,仰望上方,似透帐直瞧往壮阔的星空,悠然道:“淝水一战,令氐秦解体,慕容垂首先叛秦,在河北复兴大燕。接着鲜卑另一支系慕容泓随之起兵,称帝长安,姑名之为西燕。姜族姚苌也叛秦自立,擒杀苻坚,建立姜秦,氐秦虽亡,仍父死子继,由苻丕登位是为后秦。世镇勇士川的乞伏国仁,于苻坚死后独立,也以秦为国号,可当之为西秦。另外尚有仇池氐杨定自立为仇池公,南倚桓玄。又氐人吕光自称凉州牧酒泉公,为凉国。北方诸雄里,以此七股势力有争霸的实力。其他如秃发乌孤、沮渠蒙逊、慕容德、李焉、赫连勃勃、冯跋等只算是陪衬,无能左右大局。”

说罢目光回到楚无暇脸上,迎上她灼热的目光,哂道:“无知女人,对国家大事,你懂得什么呢?”

楚无暇道:“你究竟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

拓跋珪摇头苦笑道:“这是长城外大河河套北岸,你昏迷了三昼夜,枉我悉心照顾,岂知你完全不知感激,早知把你送给波哈玛斯算了。”

楚无暇奇道:“你不是刚夺取了平城和雁门吗?”

拓跋珪笑道:“得到的当然也可以放手,从没有东西是我拓跋珪割舍不下的。两城我已当礼物送了给慕容永,慕容宝有本事便从慕容永手上拿去吧!”

说毕站了起来。

楚无暇仰脸打量着他不可一世的骠悍体型,道:“说得好好的,你要到哪里去,不在帐内渡此寒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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