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出书版)(823)

众人无不众精会神地听着,他们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将领,开始看到由刘裕描绘出来的美丽图画。

正因刘裕所说的没有一句话离开事实,也令他们掌握到实际的情况。

在现时人心惶惶之际,只有事实方可以安稳他们的心。

刘裕微笑道:“试想想吧!在这天师军青黄不接的时刻,我以奇兵突袭沪渎垒,把天师军余下用来作长期大规模军事行动的粮资兵矢,一股脑儿全夺在手上,会有什么后果呢?”

申永首先叫道:“我们有救了!”

众将人人精神一振。

刘毅道:“小刘爷!我们应否立即行动呢?”

这还是刘毅首次称他为小刘爷,可见他至少在唤这个称谓时是心悦诚服的。而直至此刻,刘裕仍没有告诉刘毅战船队的所在,皆因此事绝不可泄漏出去,谁敢担保北府兵内没有天师军的奸细。

此时说出来,即使听进天师军的奸细耳内,亦改变不了即将发生的事,因为战船队早于七天前离开藏身的岛屿,进入可偷袭沪渎垒的位置,刚才开出的“奇兵号”,正是前往与战船队会合,于黎明前进攻这个牵涉到整场战役成败的天师军基地。

一切均在算计中,由此可知早前能否说服刘毅,实为关键所在。一旦解决这个问题,刘裕已踏足胜利之路,虽然未来仍须面对艰困的战斗。

刘裕好整以暇的道:“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徐道覆会把精锐之师从吴郡和嘉兴开出,兵分两路,一路沿运河南下,攻打会稽和上虞,另一路则会兵压我们海盐城。南下的天师军不用我们去理会,亦不到我们去管。我们目前的首要之务,是守稳海盐。哈哈!我真想看看徐道覆惊闻沪渎垒失陷时的表情,看他还凭什么攻打我们。”

另一将领叫道:“小刘爷!沪……”

刘裕欣然道:“你想问我凭甚取沪渎垒吗?为何我视沪渎垒如囊中之物?让我告诉你吧!因为沪渎垒的兵力布置,全被我摸通摸透,现在留在沪渎垒的天师军不到四千人,且只有五百人是可战之兵,其它全是工匠。而我的亲兵足有二千人,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勇十,更是曾参与两次反攻逞荒集的战士,由屠奉三和江文清率领,你们说沪渎垒是否手到擒来?明天你们将会听到好消息。”

接着双目精芒遽盛,高喊道:“你们叮以把我刚才述说的情况传播开去,让人人晓得胜利非是掌握在徐道覆手下,而是在我刘裕之手。沪渎垒将会变成我们在这场战争中,起着关键作用的水师基地,凭我们性能优越的双头战舰,凭苦能打败南方任何船队的水师,把沪渎垒和海盐连成一气,互相支持,我们是不会失败的,就像当年玄帅带领我们以弱制强,以寡敌众,我们北府兵是不会输的。”

这番话他以内功逼出,远近皆闻,回响于墙头城门,说得豪气万丈,慷慨激昂,登时惹得众兵齐声呐喊,高呼小刘爷之名。

刘裕自己亦热血上涌,脑海浮现谢玄那天从八公山的落山斜坡,驰往淝水东岸的动人情景,当时对岸是数以十万计的秦军。

刘毅等诸将齐听得热血沸腾,全体拔出佩剑,高指夜空,发喊道:“我等誓向小刘爷效忠,决意拚死力战,永不投降。”

他们的誓言又引起墙上墙下众兵更激烈的反应,人人高举兵器,发喊欢叫。

刘裕反平静下来,心中充满感触。

这是决定性的一刻,他再不是北府兵内只得虚名的英雄,而是掌握了实权的主帅,不但成了北府兵最后的希望,也代替了谢玄在北府兵内的位置。

玄帅呵玄帅!如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刘裕,不会丢失你的威名。

卷三十七 第十一章 盛乐之战

于平城北面三十多里处的一座小丘上,燕飞点燃携来的火把。

火把被缚在一根树干上,插入雪土,令火焰在丈许的高处扩散红光,在周遭满铺积雪的原野衬托F,触目而带着说不出其诡异凄迷的气氛。

燕飞静立在接近火炬之处,心中思潮澎湃,因为他晓得即将见到万俟明瑶。

这个召唤秘人的火光,势会惊动万俟明瑶,当地晓得燕飞是要见她,她会有何反应呢?

万俟明瑶有很强的个性:水不肯向任何人屈服,燕飞甚至在怀疑,如果向雨田没有拒绝她的爱,她会否仍对向雨田如此念念不忘,如此“痴情”。

万俟明瑶是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的,她若形成了某种看法,会坚持下去。在她眼中,燕飞的武功虽然不错,但至少逊她两筹,是她的手下败将,虽然燕飞因击杀竺法庆而声名大噪,但万俟明瑶该仍认为她自己可稳胜燕飞。现在燕飞“送上门来”。她会以什么态度和手段响应呢?

燕飞很想知道。

假如万俟明瑶立即动员可用的人手,全力攻击燕飞,一意杀他,情况将由复杂变为简单,虽然大伤他的心,但却是他所期待的。

当发展到这个情况,他只须让万俟明瑶看清楚他的本领,证明燕飞再不是以前的拓跋汉,现在的燕飞是她奈何不了的,她便不得不祭出她最后一道杀手简——向雨田。

这是他今晚要见最不希望见到的人的原因,他希望停止无谓的杀戮,就在此时,一道白影出现在雪原的远处。

燕飞仰望夜空,今夜虽然寒气彻骨,天空却是清朗无云,繁星密布,令人叹为观止。

燕飞深吸一口气,晓得会于此一美丽星夜,见到曾伤透了他的心的旧爱。

战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盛乐城襄城外变成地狱般的恐怖世界,雪花仍漠视一切的从天降下。

拓跋珪清楚他这一方已控制了整个战常一如过去在他指挥中的每一场战争般,没有人能在战场上击败他,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天生的统帅,但只有在杀戮的战场上,他可以平静下来,冰雪般的冷静。他不会错过敌人的破绽弱点,每每能在最适当的时机予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今仗来犯的铁弗部战士达一万五千之众,兵分两路,主力军一万人,分三队冒雪正面强攻盛乐,一队直冲城内,另两队分攻布于左右的营地,另一路兵有五千人,则绕往盛乐后方,从北面攻城。

由于盛乐城墙城门尚未修复,缺口处处,前后冲至的敌骑几乎是长躯直入,他们同时点起火把,再将火把投往营帐和房屋里去,登时火头四起,却听不到惨呼的声音,也见不到有人从营地房舍奔出来逃命。

到敌军晓得中计时,一切都迟了。

埋伏在城墙上拓跋族战士在反击的号角声响起卜现身,数以千计的劲箭骤雨般朝敌人洒下去,射得敌骑人仰马翻,狼奔鼠窜,阵脚大乱。

埋伏四角房舍襄的战士冲将出来,以二十人为一组,二百组合共四千人,人人徒步持矛,有组织具规模地走进横街长巷,在他们熟悉的城池以长矛专攻马背上的敌人,却放过敌人座下的马儿。立即把敌人逼得退往贯通南北的主大街去,只剩F失去主人的空骑受惊奔跑。

此时埋伏在城后雪林的二千骑兵从北门掩至,杀人北门里,冲得敌人四散奔逃,各自为战,又不能逃进被拓跋族步军控制了的横街,只好向唯一的出路南门逃去。

墙头上的箭手改为专对付攻打左右空营的敌人,居高临下以强弓劲箭,毫不留情地射杀敌人。营帐陷于火海之中,火光染红了雪地,也照得敌人纤毫毕露,更难避过夺命箭矢贯体之危。

立在南墙城楼的拓跋珪冷然注视一切,无喜无怒。

在坑杀了慕容宝的大批降兵后,他对杀人已感到麻木,不会有丝毫情绪的波荡,至少是当身处残酷战场上,胜败每决定于他一念的时刻。

一队人马从南面冲出,往城外逃去,人数只有数百,但拓跋珪看到赫连勃勃正是其中之一,紧随他身旁的是波哈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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