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航线(31)

作者:驿站的二柱 阅读记录

谢长官虽然身不能至,但是心里估计已经把他拆成一块一块的,然后沉入中央城区下的管道系统和波西尼亚海草一起腐烂了。

谢予安是角质层很薄的体质,脸颊温热。

周延炽热的呼吸和他交融,原本只是克制的触碰忽然变本加厉起来,虎口掐着谢予安的下颌骨,舌尖侵入再肆意扫荡起来。

他们曾经也这样热烈地亲吻,很多次,在深夜挥汗如雨的格斗场或者是傍晚人声鼎沸地操场边,把别人的起哄和哂笑抛之脑后,忘情地亲吻对方。

良久,沉重的喘息声中,周延看着谢予安的眼睛。

他伸手挡住谢予安的目光,哑然失笑:“别这么看着我。”

这样的眼神有些犯规了——这样安静的、柔软的,永远呆在他目之所及之处的、仿佛全然受他的掌控,他再也不会担心某一天起床睁开眼,谢予安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谢予安不明所以:“……什么?”

但是下一秒更加激烈的亲吻落下来,这句话就跟着轻飘飘地陷入了黑暗,彻底化作暧昧纠缠的黏腻水声。

——周延?

有人玩味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为什么还是没有成功!?”

“不可能啊先生,这根本就没可能……”

“他不愿意交出精神域控制权……”

久远而又黑暗的回忆,像是发生在大片黑暗而有幽闭的空间。

无数泛着森冷金属光泽的仪器环绕着谢予安,密密麻麻的数据一串一串地显示在电子屏幕上,汇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像是剖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连心脏的轻微搏动都要一览无余地展示给外人看。

黑色束缚带将年轻人骨骼嶙峋的手腕牢牢地固定在金属扶手上,随着呼吸轻轻颤抖着,微张的指缝之间可以看到掌心横七竖八的一串血痕,皮开肉绽地交缠在一起。

那是一串简洁的字母,仔细看就能看出来,是联盟通用语简写的一个名字。

——Zhouyan.

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划出来的,尖锐的床角或是某台仪器的边沿,或许是什么脱离监管的小物件,但是只要时间够长,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就足够在皮肉上留下痕迹。

气急败坏的声音逐渐远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彻底地放弃了他。

随后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谢予安耳边响起来,他问道:“zhouyan?”

“这是谁的名字吗?他是谁?你还记得他吗?”

“他是……”谢予安听见自己丝毫不带起伏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之内。他正忍耐着巨大的痛苦,脸上的冷汗随着说话的动作一滴一滴下落,划过了干裂惨白的唇角。

双手痉挛地攥紧金属扶手,记忆飘向远方,他看着光怪陆离的半空,好像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答案,随后如释重负一样地笑起来。

他喃喃道:“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长而久的寂静之后,有人豁然起身,一把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大片光晕和空白在斜谢予安的眼前晕开,进入他耳膜的不再是刚才斯文温和的声音,而是一个带着无尽的恼怒和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是、是我最完美的实验成果,不可能在这儿失败!”

谢予安极力地睁开眼,企图看清眼前的人。

“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最好的成果——”

“是我们、上千人的心血……”

“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失败……不可能失败!!”

怒吼声忽然被声浪掀翻,随后一头坠向无边无际的烈火之中,混合着鲜血、惨叫和硝烟的味道飘向远方。

但是恐惧的余韵仍旧让人心惊。

谢予安宛如从梦中惊醒一般,陡然睁开眼。

眼前苍白的光晕猛地定住,而后谢予安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爸爸?”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气,一低头,才看到尖耳朵的小家伙正从枕头上往他胸口爬,此时正惊喜地跳过来:“爸爸!你醒啦!”

“……花花?”

谢予安抿了抿唇角,竟然没觉得干涩,想到昨晚的几个模糊的片段,谢予安猛地沉默了起来。

“咔哒”一声,有人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四只眼睛同时看了过去。只见早就换了一身常服的周延走进来,很是自然地看了一眼谢予安,道:“李副官刚刚发了通讯过来,现场已经搜查完毕,没有其他人员伤亡,那株海草的基因碎片已经送去检验了。”

“现场出现的唯一一具尸体确认是死于脑部重度感染,检验报告两个小时之前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

“还有……因为这个事情常委会下午安排了一个会议,秘书两分钟之前过来问你能不能出席。”

他态度太自然了,反而把谢予安搞得有点愣。

“确认出席。让秘书提前一个小时通知我,告诉李保罗,会议结束之前我处所有人员不接受上级部门质询,不接受监察处询问。”

“好。”周延很自然地点了下头,又问:“早上想吃什么?”

谢予安:“……”

他按了按眉心,道:“周延。”

谢予安很少这么叫他的名字,周延有点新奇地挑起了眉。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今天之内我会把你的调职令退回去,我说过别在我这儿下功夫了,没有用的。”

花花察觉到谢予安冷淡的态度,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又小心地转头看了看周延,不敢说话。

但是周延竟然笑了起来,两步上前来,抬手就要往谢予安脸上摸。

谢予安拧眉仰头,还没来得及躲避,周延竟然就一把搂着他的后脑把他捞了过来。这人贴在他耳边,亲昵地碰到谢予安的唇角,笑得很混账:“我保证,你今天会很需要我的,指挥官。”

温热的呼吸贴上来,谢予安一脸“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吧?”的表情,抬手就要把周延推出去——

但是没成功。

谢予安轻轻握了一下手指,脸上风云变幻莫测,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问道:“……这医院确定是有资质的么?”

“医院冤枉死了。这类神经麻痹毒素代谢很慢,短时间之内容易出现四肢无力、思维缓慢、心律不齐的症状,我刚刚去问过了,都是正常的。”于是周延眼睛一弯,碧绿的眼瞳中满满都是狡黠:“所以指挥官,现在就算是要退回我的调令,都要我帮您打开邮箱,明白吗?”

谢予安冷冷地看着他:“…………”

两厢对峙,气氛冷凝。

就在花花以为第一次父母之间的大战下一秒钟就要彻底爆发的时候,“扣扣扣”三声谨慎的敲门声响起来。

花花立马跳起来:“有人来啦!”

周延一把就把只有巴掌大的量子兽按了回去,然后满脸自然地在谢予安森冷的目光之下去开了门。

门外秘书压低了声音:“谢司醒了吗?”

“刚刚。”周延接过了秘书手上的东西,道:“请进。”

秘书连连点头,轻手轻脚地进了门,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到底谁是老板的秘书?怎么这个小同志看起来比她还要熟门熟路?

周延接了东西放在一边,顺手拎着花花的耳朵,带上门出去了。

“长官。”秘书在隔了谢予安两步的地方站定,下意识地站直了,道:“刚才常委会派人过来,说是中央城警署那边过来,主动申请了协查本次事故。”

“常委会的意思是……警署那边只有一般级别的武装力量,实际上确实是无法应对这类特殊事故,所以……”

谢予安了然:“打算丢给我。”

秘书一脸为难:“是……”

半小时之后。

秘书和司机一起站在车边,终于等到了换好了衣服吃完了早餐收拾得干净清爽的顶头上司——

百无聊赖的秘书小姐转头一看,差点就这么把眼珠子瞪了出去:“???”

但是是被抱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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