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间，小摊小贩的脸上，洋溢着笑脸。

“北平的人口，比西安要多啊。”

一行人穿梭在人群中。

“西安有莫长史的治理，以后必然超过北平。”

随从们拍着马屁。

秦王府长史点了点头。

西安是六朝古都，底气强过北平。

他有信心超过北平。

其实现在的北平，人口很稀少，并没超过西安多少人口，所以他信心十足。

在宋以前。

北方是汉人活动轨迹的绝对中心地区。

人口十倍于南方。

辽金元。

北方的汉人源源不断的逃入南方，造成了数千年来，南方人口第一次超过了北方。

为朱元璋光复天下创造了条件。

也促进了南方的大开发。

整个南部得到充分的发展，水利设施兴建无数，令人色变的瘴气，随着森林的砍伐，也消散一空。

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的良田。

湖广，浙江，广东，广西，福建，四川，江西，南京，在不可计数的汉人开垦下，变成了熟地。

洪武初年。

因为北方人少，从南方往北方移民人口，此举改变了自古以来，北往南移民的态势。

本应该满是人口的北方，变为了地广人稀，让每人可分田五十亩。

二十年的时光下来，虽然人口暴涨，但只论北方，不算全国，北方的人口，仍然没有恢复宋以前，北方该有的人口规模。

百味楼。

最近新建起来的一座酒楼，有南北菜肴，适当的微调了口味，种类齐全，大受欢迎。

燕王府长史葛城早已恭候多时。

双方见面寒暄一番，礼毕后登上雅座。

提前两日，葛城派人告知酒楼的掌柜，准备了丰富又不奢靡的菜肴。

酱爆鸡丁，酱香味浓郁，甜而不腻，令人食欲大开。

觥筹交触间，筷子连连。

夹上一块芙蓉鸡片，外观雪白漂亮，清香鲜嫩，美味可口，忍不住多吃两口。

然后又是酸辣肚尖，酸酸辣辣、一洗味蕾。

松鼠鱼和响油鳝。

……

“燕王打了大胜仗，无人不称赞，连我们西安城的百姓，也人人欢乐，庆祝大胜。”

“前番年节，街道上满是鞭炮声，比旧年热闹了三分啊。”

有人打开话题。

莫长史代表秦王，自持身份，微笑不言。

“上乃天恩信任，下乃将士奋勇作战，性然燕王不负众望。”

葛诚笑道。

“秦王和燕王是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如今秦王有难，燕王理应出手拉秦王一把。”

老者终于开口，老气横秋。

“燕王的归期未定，恐怕难以插手，不如先去别家，以免坏了秦王的大事。”

葛城关心道。

老者露出自信的笑容。

人情世故他最懂。

“老朽相信燕王很快回来，别处也不如燕王的威信，就在北平等。”

朱棣是朱元璋的儿子。

但燕王也是藩王。

大军在他手中，战事已定，没有逗留草原的意义，还容易惹祸上身。

如果燕王不主动放下兵权，反而贪恋。

哼。

老者相信，京城的一帮官员必定不会错过弹劾燕王的机会。

太子才是正统。

维护太子，打消一切潜在的风险，是东宫老臣们的责任。

同为老人，老者有把握，就算燕王不懂道理，他身边的人会懂的。

第十四章 改进蒸汽机

“嘘嘘嘘……”

一老一小。

两人围着烧开的水壶看的聚精会神。

老匠户万三从来没有想到，平常中生活的水壶，会有这么大的魔力。

放在以前。

谁跟他说，他会盯着烧开水一动不动一两个时辰，定然嗤之以鼻。

朱高炽感叹道：“你想出来的麻绳挺好，极大的降低了热能的消耗，又降低了运行成本。”

可不能小看眼前的匠户啊。

人们旧有的观念，仿佛西方的技术，都是科学家发明出来的。

其实是错误的印象。

例如蒸汽机。

十八世纪开端。

由英国的锻工发明出来的。

十八世纪的中国，已经开始文明的倒退。

而两百年前，十六世纪中晚期，中国的工匠已经能烧制不同程度的低碳钢和高碳钢。

两者的软性和刚性的不同，分别用来制造鸟铳，自生火铳与铳刀，弗朗机与红夷大炮。

“只可惜。”

万三摇摇头。

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万三是自傲的。

眼前的朱高炽，在他的眼里，不再是不可靠近的勋贵，而是能交流的同行。

朱高炽很开心。

比起后世，古人是骄傲的。

十七世纪以前。

他们的确具备骄傲的资本。

《世界科学技术通史》。

每个世纪中，除了元清两朝，中国科技篇幅都是长篇大论。

所占的巨大篇幅，超出了其他国家，就是西方文明对他们的尊敬以及认可。

哪怕是宋朝。

《世界科学技术通史》一书中，当时的那几个世纪，西方人没有看上辽，金，元，唯独对宋大书特书。

对宋朝科技的先进，极为的看重。

也给出了优秀的评价。

同时也给出了解释。

书中的观点，例如希腊文明是优秀的，可惜被野蛮摧毁，文明史受到摧残，是整个人类的损失。

宋朝的消亡，也是人类文明的损失。

朱高炽重视万三，万三觉得自己配不上燕王公子的重视，对蒸汽机的效率感到羞愧。

“专……专利费。”万三绕口的说道，“草民不敢拿那许多的银子。”

苦着一张脸。

“大公子自己留着。”

想了想有些不舍，补充了一句。

“不然看着给也行，只不要那么多银子。”

“要么全要，要么全不要。”

朱高炽给了万三选择。

哪有这样的。

这不是让人为难么。

在大公子的逼迫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全要。

“咱们还是多想一想，如何改进蒸汽机，如此你拿银子拿的安稳，咱也能多挣些。”

万三点点头，重新看向水壶。

探究里面的原理。

原理其实很简单，但是事物的创造却不是那么简单。

“已经看不出来什么来。”

没一会。

万三放弃了。

他决定去西山呆几日，不再纠结此处的原理，通过蒸汽机的运转，探索可以改进的地方。

“好。”朱高炽答应道。

自己被禁足，离不开王府。

人要有自知之明。

让自己动嘴可以，能把万三唬的一愣一愣，动手却发挥不出作用，还会原形毕露。

“你有什么需要，万万不要客气，一定让人来找咱。”

“诶。”

万三痛快的点头。

燕王大公子对自己真没话说。

回头得把自己的几个出师了的徒弟全叫回来。

谁说老百姓没有自己的智慧的？

万三就很聪明。

鸡蛋不放到一个篮子里。

自己出师后的徒弟，被他送去了各处，万一谁惹出事，不会被一锅端。

也是跟自己留条后路。

现在的万三，下定决心投靠大公子。

人家这么善待自己，不能让人家失望啊。

“你要不要改个名字？”朱高炽突然说道。

老一代人中，很多人的名字都是数字。

不是他们没文化，不想取名字。

从老祖宗传下来，就没有用数字取名的道理。

例如朱元璋。

他们兄弟取名也是取的数字，朱元璋自己就叫做朱重八。

因为按照元朝规定，汉人平民不许取名，只能用数字代替。

一方面是为了便于管理，一方面能够打击汉文化，侮辱汉人尊严，让汉人麻木，失去反抗心。

其实。

跟后世境外势力抹黑中国历史一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