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只画皮鬼(128)

作者:张多乐 阅读记录

沈易很深的盯着少女,许久未言语。

阿沅顿了下,挑眉看他:“怎么不说话了?”

他抿了抿唇,才道:“……疼。”

阿沅霎时停住了戳他胸膛的指尖,一边揉着指尖一边嘀嘀咕咕着:“明明硬的跟石头一样,是我疼才对吧……”

“疼到…哭了么?”

阿沅一顿,这才发现面上一片冰凉,她居然哭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响在头顶,紧接着浑身被纳入一个宽阔的、带着寒梅冷香的怀抱中。

是书生拥着她,眸光扫过不远处相拥的一双剪影,愈加紧的将阿沅环抱着。他高耸的鼻梁贴着她微凉的耳畔,极轻又极重的说了声:

“对不起。”

不管阿沅有没有回应,薄唇贴着玉色的耳畔,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我不该将你丢下。

我不该现在才找到你。

我不该迁怒于你。

我不该逼你。

阿沅嘴巴一扁,泪透衣衫,在书生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干嘛戳穿我啊,混蛋……”

书生蹙着眉忍下了,末的,薄唇贴着阿沅微凉的耳垂又说了声:

“对不起。”

“我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93 ◇

◎“算了,人没输就行。”◎

硕大的樱花树下, 季陵在薛时雨靠近的一瞬,发丝扫过他的鼻翼,桃花眸微微缩了一下, 推开了她。

踉跄中, 面具从两人面上脱落,两人见到对方真容的一刻不约而同怔愣了下, 继而道:

“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你??”

季陵双眸倏然一利:“阿沅呢?”

薛时雨也愣住:“沈大哥呢?”

季陵:“……”

薛时雨:“……”

一阵难言的沉默后, 季陵微微皱了皱剑眉, 本想说什么忽然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乱花丛,剑眉下眼眸幽深, 恍如墨潭。

乱花丛寂静无声, 偶有蝴蝶绕花, 美不胜收。

薛时雨循着视线同样望向乱花丛:“怎么了?”

季陵紧紧盯了许久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没事。”

——

乱花丛下,红裙和白衫纠缠在一处,周旁是被压倒的枝丫嫩叶, 花蕊凌乱的铺陈在身下,嫩蕊的枝叶染红了白衫,红的、白的、紫的……总之, 一塌糊涂。

阿沅也,一塌糊涂。

她眼角仍挂着泪珠, 如瀑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肩头, 却不再哭了, 而是狼狈的躲避着耳边的湿热,因为羞恼猫瞳显得亮晶晶的:

“你……你还有完没完?!!”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反正……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书生本是贴着她耳朵絮絮叨叨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阿沅一不知道这书生道的哪门子歉, 念经似的念得她头疼,二不知道他抽的什么疯,说着说着忽的变成了在耳边浅浅的啄吻,还带着点需细细品咂才能品出的凶狠。

一下一下,像羽毛似的,贴着她的耳廓呢喃:“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 便寻过来啄吻一次,等阿沅恍惚发现时,耳畔裹着滚烫的湿气还有若有似无的冷香,湿漉漉的、黏腻的,好像初春恼人的春风,气势汹汹又婉转缠绵。

阿沅被磨得快没脾气了,胸口的钝痛依然在,但不知为何,随着放下对于季陵这厮的执念,钝痛之余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好似一瞬天地都变大了,或者天地一直都这么大,是她忽略了。

她忽略了天大地大,却不能忽略身前犹如小狗似的黏人的病书生!

怕季陵他们发现只能压低嗓音:“你发的什么疯!快……住口!登徒子!!!”

沈易仍是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手抚在她如瀑的长发后支撑着她,闻言薄唇仍是似有若无贴着她玉白的耳廓,凤眸睨了眼阿沅绯红的侧脸,上扬的眼尾透着说不出的邪气:

“怎么又生气了?”

阿沅咬牙瞪他:“你说呢?”

沈易凝着身前的芙蓉面,一顿,停了下来,但薄唇仍旧不舍得离开,轻轻的、似有若无研磨着她微微潮湿的鬓发,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慢吞吞道:“你不喜的话……”

“我喜欢的。”

沈易一顿,似没料到阿沅会突然这么说,凤眸有一瞬间的怔愣,早已准备好的满腹草稿突然全无用了。片刻过后才找回神志,眸底迸射出微光,熠熠凤眸紧紧盯着阿沅,扣住她腰间的手不由收紧:

“你说什么?”

阿沅微仰身躯,和他拉开距离,手不由去揉搓耳畔,耳畔本就被熏红,此刻越揉越红,仿佛要把那片旖旎搓揉干净,她微微喘着气,说出的话却异常平稳,字字清晰:

“我说我喜欢的……我喜欢你亲我。”

话落,从眼尾红到了耳根,按往常她早就埋脖子做鸵鸟状了,然而此刻的心境与从前全然不一样,天大地大的,这算多大事呢?有什么好逃避的呢?

是真的,她骗不了自己,也不想再骗了。

若是不舒服,她早就推开了。

承认快感又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少女说完,同样被熏红的猫瞳湿漉漉望着他,面容虽红的不成样子,双眸却坦荡荡的,澄澈地映着书生同样泛青薄红的玉面。

坦诚得直白,直白得可爱。

反倒是一直强势的有些咄咄逼人的书生第一次有些退缩。

沈易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阿沅:“……”

“………………”

阿沅直接一巴掌打在书生胸膛前:“滚开!”

这次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然而手才离开不过一寸就被攥住了,继而整个人被扣在了坏了,不能动弹。

书生力气之大仿佛要把她嵌进怀里似的,头深深埋在她的肩颈上,深呼吸一口抑住满腔酸酸甜甜难以用言语描绘的情绪,才道:

“我错了,你别走。”

细听下,声音还有些抖。

阿沅没注意,她余光瞥见樱花树下已不见踪影的二人松了口气,阿沅这下毫不客气的一个肘击:“松手!”

一道闷哼传来,埋在她颈间的头颅摇了摇头,双手反而将她拥得更紧。

闷闷的声音传来:“不放。”

倒像个执拗的抱着玩具不肯是撒手的幼童似的,月儿都比他讲理几分。

阿沅:“……”

阿沅简直服了,她不是不知道这病书生好像一副风吹就倒,一副很好说话好好先生的模样,实则敏锐的可怕,一旦被发现破绽便会攻城略地……强势的很!

“别跟我装小白兔啊。”阿沅有些不适有些尴尬的挣了挣,他实在抱的太紧了,她都快呼吸不来了,到底没挣开,热气拂在她颈上又湿又痒的,从未和人贴的这么近过,手臂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正想着怎么把这厮扒拉下来,忽然浑身一松,书生自己就松开了她。

转而半是强硬的执起她的双手,剑眉拧成一团,声音冷了下来:

“怎么不早说?”

白嫩的掌心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是方才动用灵力所反噬的伤。

她当时被幻想吓到了,就忘了这茬。

不过她因画皮鬼的体质,皮肤异常娇嫩,磕撞受伤的事时有发生,疼是疼了些,没怎么放心上,她虽然易受伤还是比血肉做的常人坚强些,最多不过多费些灵力修复……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阿沅的胡思乱想猛地被一打断,但见书生蹙着长眉,利落的将长衫下摆撕下,为她细细包扎上手上的伤。

间或低眉轻轻吹着她的伤口,眉间纹路深深,修长的指尖珍而重之,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着,好像对待上好的瓷器那般,阿沅一时看呆了,愣了许久都没反应。

从来都是她给别人包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包扎呢……

“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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