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被天道欺负哭+番外(75)

作者:岁暮星回 阅读记录

“因为天道与三界同寿,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爬上天极道,天道化身成一个发须皆白的老爷爷把我打下去,说我让阻拦他儿子飞升。”昭昭拖着下巴恹恹道,“我知道这个梦是假的,但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天道不是一个老爷爷。”

谢浔白无奈极了:“我让你失望了?”

昭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小声道:“有点意外。”

“谢浔白,我们以后要像天道和白泽一样相处吗?”昭昭有些怅然。

“天道和白泽,该怎么相处?”

“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谈正事,不谈其他。”

谢浔白笑了笑:“你想把我当成什么?是天道,还是朋友?”

抑或是……

他没有再说,小白泽的脸纠结成包子,看起来难过极了。

她的低落似乎早有预兆。

原以为她知道他是天道后,会远远地躲开去,不想却越发亲近他。

她怕他会离开她,成为那轮悬挂在九天之上的冰冷轮|盘吗?

谢浔白轻声道:“你想如何,便如何。天道与白泽,从来不是君臣的关系。”

“可你是天道啊。”昭昭垂下脑袋,慢慢红了眼圈,“你会回到天上去的,兴许还会为了维持秩序,而抹去身为谢浔白的一切,以后我满怀期待地去天极道见你,你却只把我当成芸芸众生中的一粒微尘。”

“谢浔白,我不想这样。”

压抑多时的情绪爆发开来,昭昭哭得肩膀一耸一耸,却不再像往日那般拿他的衣袖擦眼泪。

谢浔白皱了皱眉,无法驳斥她的猜想。

照理来说,解决了宋涛恩惹出来的祸端,“谢浔白”这个身份就会被彻底抹杀,关于昭昭的一切,在他回到九天之后,就会归于空白。

昭昭所言不假,但并非全然如此。他既是天道,能维持天地间的法则,也可以创造规则。

宣州城外,他枯坐了一夜,早已想好了未来的铺陈。

如果她希望的话,他会留下来。

但他很贪心,而显然,这只过分懵懂的小白泽还没有想好他们的将来,她还把他当成不可失去的朋友。

——小孩子才交朋友。

谢浔白扯了扯唇角,目光落在远处的群山,平静道:“昭昭,想知道宋涛恩为什么可以攫取他人的天命吗?”

小姑娘抬起红彤彤的眼睛。

“他偷了我的一缕神光。”谢浔白扯开衣领,“而后将他的力量灌注到轮|盘的空缺处,作为遮掩。”

昭昭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第一层青色法衣松开了,再然后是雪白的中衣,谢浔白左半侧的胸膛上,盘亘着黑色的灵纹,就像贪婪的水蛭,攀附他的灵脉而生,永不满足地吸食着他的修为。

苍白的肌肤上,灵纹的存在刺得人眼睛疼。谢浔白极为克制得只显露出很小的一片胸膛,昭昭下意识便想伸手将他的衣襟扯得更开些,谢浔白却轻笑了一声,重新拉好衣袍。

昭昭的手在半空顿住,她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将他的衣襟再一次扯开。

谢浔白扬了扬眉,将可以动弹的手撑在石头上,以免被激动的昭昭推进水里。

这一回昭昭终于看清了,在靠近谢浔白心脏的地方,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玄黑晶块,灵纹正是出自于它。

“这就是宋涛恩的力量?”昭昭不敢轻易触碰,她昂起脸看谢浔白,“他到底是谁?”

天道轮|盘神圣不可侵犯,宋涛恩是怎么让他的力量渗透给谢浔白的?

谢浔白弯唇:“昭昭,我有点冷。”

昭昭一愣,垂眸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尴尬地沉默片刻,把手背到身后。

“你应该听说过他,”谢浔白掩好衣襟,见昭昭垂着脑袋,耳朵尖通红,眼底不由泛起笑,“那位让玄武落入无涯海的南灼上仙。”

白泽的脑袋又扬了起来。

眼睛是红的,脸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

好可爱。

谢浔白蜷起手指,胸口处传来一阵蚀骨的痛意,灵纹又开始因为他妄动的心念游动了。他眼底笑意不变,抬手揉了揉昭昭的脑袋:“邪神而已,不要怕。”

【作者有话说】

谢浔白的三十六层套路之“伤口疼,要老婆呼呼”和“讲个恐怖故事,然后哄老婆”

明天中午见~

第61章 传承

◎柔弱不能自保◎

日头落了下去, 主峰大殿的烛火亮了一夜,昭昭和谢浔白在小院中用完早膳,才等到揉着肩回来的段玉螺。

“他都招认了, ”段玉螺说,“本来掌门不信, 宋涛恩也缄默不言, 但扶桑树的影玉一出,他就什么都认了。”

昭昭支着脑袋点了点头,宋涛恩真身是数千年前堕天的邪神南灼上仙,他都敢撺掇朱雀火烧三重天, 祸乱修仙界这种”小事“,他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师尊打算如何处置他?”

段玉螺摇头:“不知道。”

“掌门看起来很伤心,宋涛恩供认不韪后他便离开了, 最后是两位执法长老一起商定将他关押在后山曳云窟中,等各仙门的话事人到了,再一起商议如何处置他。”

昭昭和谢浔白对视了一眼,咕哝道:“就怕夜长梦多。”

段玉螺听不真切:“什么?”

昭昭摇了摇头。

但愿那条神息所化的缚仙索能将宋涛恩困久一些。

“对了, ”段玉螺说起另一桩事,“唐师姐好像已经确定杀害掌教的凶手了。”

昭昭迟疑道:“是……魔道?”

“你怎么知道?”段玉螺讶异, 但很快明悟, 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懊恼道, “也是, 藏青山那位少主来得蹊跷, 一现身便直奔妖皇骨血, 其中没有他的手笔, 实在说不过去。”

说罢, 她又奇道:“你怎么不怀疑是宋涛恩做下的?”

“我随便猜的。”昭昭有些心虚。

追查宋涛恩这么多年,她算是看明白了,宋涛恩从未催化过任何一个秘境的诞生,他只会浑水摸鱼。他应当是知晓妖皇秘境会出现后,才决定对妖皇骨血下手,以弥补他在青州得不到小凤凰的损失。

但宋涛恩是怎么知道封妖镜会落到宣州,掌教那本该还有六十年的寿命……

茶碗盖在指下转了个圈,昭昭“嘶”了一声,有些不确定看向谢浔白。

少年医修不动如山,看着她微笑道:“心里有了决断的话,不妨去看看?”

昭昭站起身,还没等她唤出流云,便蹙着眉不动了。

谢浔白抬眼看向天际,轻轻叹了口气。

段玉螺不明所以:“怎么了?”

然而留给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小院。

*

曳云窟中,寒气缭绕,宋涛恩头上的伤被潦草地收拾过,看起来比来时好上许多,但入骨的冷冽寒气在他身上留下薄冰,他的面色白得像鬼。

他面前,身穿异族服饰的少年还是赤着脚,他皱眉看了看白茫茫的石窟,颇为嫌弃地“啧”了一声:“天衍仙门的山门不好进,后山的石窟也把守得铁桶一般,不愧是南灼上仙,下凡历个劫,也能扰得这群脑子不好使的剑修鸡犬不宁。”

宋涛恩掀起眼帘,他的睫羽凝冰,分明冷到骨头缝中,他的语调却没有丝毫颤抖。他说:“你还有半刻钟,过了时辰,护山剑阵变动,你我插翅难飞。”

天衍仙门的护山剑阵右不同剑法组成,半个时辰一变,宋涛恩做首徒多年,也仅仅只猜出剑阵一小部分的变化规律。

钟辞嗤笑:“杀出去就好了,区区一个天衍仙门,应当不会耗费南灼上仙多少力气的罢?而况,总归要与他们为敌,偷偷摸摸,可不是上仙所为。”

“你太自大了。”宋涛恩垂眸看着缚仙索,冷淡道,“修仙界藏龙卧虎,除我以外,还有高人。”

钟辞神色一顿,有些不情愿地走上前:“如何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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