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夫君后+番外(68)

作者:月枕松萝眠 阅读记录

戈宁攥着袖口,细声说:“大哥做主便好。”

戈安觉得不对,凑近一些,问:“怎么心不在焉的,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戈宁刚要否认,不知道想到什么,立时改口。

“是有些乏累,大哥,我就不同你去将军府了,你替我好好谢谢大将军便是。”

说罢她撑起扶手起身,丢下戈安进了屋子。

戈安没听出妹妹婉转的抗拒,心里一阵莫名。

“当面谢岂不更有诚意?无碍,还有七八日呢,你好好歇歇。”

闻言,躲在房中的戈宁坐立不安。

她当然知道当面道谢更有诚意,可问题是她根本不敢看他一眼,一见到他戈宁就控制不住的想躲。

作者有话说:

先发后改

1.百千家似围棋局——白居易

2.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柳永

第61章

◎青梅竹马◎

打从知晓萧松烈找上门,戈宁便提心吊胆,戈安几次提及登门拜访之事,戈宁都支支吾吾糊弄过去。

好不容易熬过了两日,大哥终于要出门访友,家中只余戈宁一人,她乐的自在,于是翻出大哥为她带来的话本子,靠在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

先前在洪州时她便看了一半,这会儿全忘了,索性从头开始。

戈宁难得沉下心,看得津津有味,缓而重的敲门声响时她恋恋不舍地搁下书,起身去开门。

外头不知是何人,手上力气可不轻,砸的木门哐哐响,怪吓人的。

戈宁生怕砸坏了门,赶紧应了一句“来了来了”。

外头的人听见声,果真没再敲门。

戈宁一人在家,心里胆怯,她谨慎的透过门缝打量外面人。

一身玄色衣裳,玉带束腰衬的他肩宽腰窄,轻薄衣料难掩他身上紧绷肌肉。

戈宁微微仰头,此人身形健壮不说,还尤为高大,他侧身站在门边,逆着光,笼出一大片阴影,极具压迫感。

她伸了伸脖子,想看清男人的样貌,偏偏门缝狭小,那人的眉眼实在看不真切。

戈宁又一遍打量他的身形,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你找谁?”戈宁贴在门边扬声问了一句。

外头的身影晃动,似乎上前了一步,戈宁从门缝中再看不到一丝光线。

她正犹豫要不要开门,指尖已经搭在门栓上,忽听男人压着嗓音说:“是我。”

戈宁一激灵,连连退了两步。

萧松烈的身形她不熟悉,声音却是无比耳熟的。

想到两人只隔着一扇门,近得仿佛能听见他的呼吸,戈宁慌得手脚无处安放,瓦檐下走来走去。

他怎么这么闲,才隔了几日又寻了来。

若有大哥在,她尚可开门迎进来,回头推给大哥招待便是。

偏挑了今日,大哥出门去,戈宁一人面对萧松烈,属实为难她了。

门里,戈宁心绪翻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沉默着。

门外,萧松烈同样踌躇不定,他摸不准戈宁的心思,但隐约觉察出她在躲着他,即便有许多话,萧松烈也不得不克制住,生怕冒犯唐突了她。

况且,人来人往的街巷,邻里若有似无的瞥来目光,也不容许他做什么出格的事。

萧松烈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听说戈兄住在此处,今日得空特来拜访。”

戈宁闻言没有立即应声,心里思索该如何回话,隔壁要出门的房东太太正好听见萧松烈的话。

她一边锁门一边好心的指引:“家里没人,一大早出去了。你改日再来吧。”

萧松烈看了看大门,欲言又止。

房东太太热心开口:“不如你留个话,等这家人回来了我帮你传一下。”

萧松烈此行目的并非戈安,于是一句“多谢婶子好意”便委婉拒绝了。

房东太太讪笑一下,挎着篮子向东坊门走,走几步又防备的回头看一眼,这一看,房东太太忽觉此人面容与萧大将军有几分相似。

“小小建安坊,怎么和大将军扯上了,想也不可能。唉,眼睛不中用了啊。”

嘟囔一句,房东太太摇头离去。

萧松烈仍旧伫立门前,耐心十足。

戈宁莫名的心跳加剧,她紧咬唇瓣缩在门后的阴影里,好似这般萧松烈便无法知晓她在家里。

她想逃的,但已无处可逃。

约摸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萧松烈久等不到戈宁开口,心中已然确信,戈宁当真是在躲他。

有什么好躲,莫非怕他?

想起在方家老宅,戈宁不敢正眼看他,与他说话时声音怯怯,似乎确实是怕的。

亦或是他哪里做错惹戈宁生厌,这才不愿搭理他?

回忆一番,萧松烈有些不确定了。

冒充方大勇哄骗戈宁进京确是他的错,出于善意也好恶意也罢,欺骗是实打实的存在。

戈宁是否真切感受到了他的善意他不得而知,但期间的“误会”她必定有所介怀。

又等了十几息,戈宁像是打定主意不肯说话,萧松烈想为自己解释,却苦于找不到合适时机。

他长叹一声,说:“既然戈兄不在,我便改日登门。”

灿烂阳光重又透过门缝洒在小院的青石板上,戈宁等了又等,果真听不到什么动静才扒着门缝看,空无一人。

不见萧松烈的身影,戈宁长舒一口气,躺回摇椅,高举话本。

目光凝在纸上半天,戈宁怎么都看不进去。

什么破故事,怎么会有皇帝更爱美人不要江山啊。

话本子霎时变得无趣,手边那一盒果脯也变得没滋没味。

戈宁索性拿来绣绷描花样,逼自己陷入忙碌,无暇分心其他。

一刻钟、两刻钟,戈宁终于沉静下来,忘掉萧松烈,恰在这时,外头爆发了激烈争吵,还算平静的建安坊一下子喧闹起来。

戈宁好奇心起,丢下绣绷跑到门边,耳朵贴在门缝处,男人高亢的怒骂以及女人饱含委屈的啼哭越发清晰。

再听邻里七嘴八舌一通劝,戈宁一下子猜到,定是隔了几座院子的老刘家又出事了。

戈宁打开门,刚迈出一只脚,挎着篮子站在院门边的房东太太惊诧出声。

“你在家呀,方才有人寻你大哥,半晌没开门,我当你家没人呢。”

戈宁神色尴尬,红着脸颊说:“起得晚了些,没听见。”

房东太太不关心这个,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前头围了一圈的街坊们。

“你见着了?老刘家的闺女真可怜。”

戈宁欲要上前,房东太太眼疾手快把她拉回来。

“远远瞧着便是,那家子脾气大着呢,气急了连劝架的人一起打。还真当自己住侯府啊,一口一个贱婢刁民的,也不看看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似乎是为了验证房东太太的话,围拢的街坊惊呼着四散。

几乎是刚散开,一把竹椅便从门里砸出来,哐哐两声落地,险些砸着路过的货郎,惊起一片指责声。

闹了好一阵,骂了好一阵,老刘家人似是怒极,在围观邻里的拱火议论中,奋起反抗,渐渐发展成两家对打。

老刘家人丁不旺,比不得刘小娘夫家人多势众,挣扎了几下就落入下风,按在地上捱了一顿打。

有那热心又胆大的建安坊邻居看不过眼,上前帮了老刘家一把,薅着刘家小娘子的三个继子,不让他们继续殴打刘小娘。

老街坊骂起人不遑多让,一句一个庶人,一口一个破落户,戳的一向以家世为傲的前平昌伯家眷恼怒异常,竟是抄起手边物件见人就打。

戈宁吓一跳,她上次见到这么多人打起来还是春耕时和隔壁村子抢水。

“吵闹了小半日,还让不让人读书了?”

住在对门的院子忽然冒出一人,儒生打扮,手里还攥着一本书。

他抬头环顾,临近的几座墙头骑满了人,议论声不比老刘家发出的动静小,扰得他无法静心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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