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克斯之陨(105)

作者:文泽荆 阅读记录

它们构成了一个召唤法阵的大体框架,距离完成仅有一步之遥,如今却存有被强行催动开启的痕迹。

看来在自己破解黑暗空间时,对方正打算用拖延得来的时间放手一搏。

空间虽毁,威压未消,赛蒂启诺仍是此间唯一可以肆意活动的个体,祂缓缓走近祭台旁侧,手中所执的黑色锁链也逐渐显形,而锁链的另一端则系于地底。

“风本无形,但若是利用这拘禁神魂的法则禁制,只怕也在所难逃。”

赛蒂启诺语气平淡地轻扯锁链,阿涅的神魂便就此被祂从地底摔落至祭台之上,依旧是那副老者的模样。

“咳,好久不见,善之法则。”

他虽未料想到回归后的赛蒂启诺拥有如此恐怖的压制性力量,但话语间依旧不曾露怯,这加重了赛蒂启诺对其的厌恶。

于是祂一边想象着那丑恶的嘴脸,一边收紧了锁链,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阿涅的神魂绞为碎片。

神魂那痛苦的嘶吼声响彻耳畔,赛蒂启诺的心中却无快意,只是强忍狂躁继续冷漠道:“还不明白么?我未必有耐心同你慢慢清算。”

“现在,我要你在我面前亲口说出所犯下的种种罪孽,虽然你根本就没有被赦免的机会。”

第133章 破碎的真相

赛蒂启诺精妙地把控着锁链的力道,又在阿涅神魂即将破裂的前一刻收回部分劲力,好整以暇地欣赏其剧痛之后奋力喘息的神情——即使祂无法亲眼得见。

“真是疯狂。”阿涅的嗓音苍老而又嘶哑,他恶狠狠地瞪视着眼前居高临下的善之法则。

“这种程度便已无法承受了么?疯狂......我只是在发泄对命运的怨憎罢了。”赛蒂启诺的话语中带有无尽憾意,祂在于怅然所失间表达沉痛。

阿涅稍稍恢复了一些气力,挣扎着想要拖延时间,“你这样的存在,本就不该拥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赛蒂启诺轻轻摩挲过锁链的表面,黑色的禁制铭文很快便从祂手指所触之处一路蔓延,在阿涅惊恐的神情中攀附上他的神魂。

“聒噪,既然你不愿意亲口陈说自己的罪孽,那便没有让你继续开口的必要了。”

随着一阵嘶吼过后,阿涅的神魂在祂的授意下被压缩为了纯粹的力量,置于祭台之上,使所谓用于唤醒造物者的法阵更加完善。

赛蒂启诺感受着面前数股不同属性的神力,虽然天空神、光明神此前也参与其中,但现在已经没有再追究他们的必要。

而祂也不会摧毁这个凝结一众心血的法阵,待祂将一切收尾得差不多以后,自会利用它去结束与造物者的交易。

祂扬手将这个法阵暂时封存起来,却又在最后一刻从阿涅的风之力中取出了记忆的碎片——祂此前未向埃弗摩斯询问过往,是因为顾忌曾经摧毁过对方肉体的事实,而如今选择面对,则是为了弥补真相未明的缺憾。

记忆开始缓缓流入祂的神识,初时,深渊的光景占据了大部分篇幅,那代表着阿涅的“囚徒”生涯。

他诞生于风的狂暴面,所经之处尽是灾厄,于是作为拥有风之力的一方守护者,埃弗摩斯将他囚禁于深渊,以抑制他的狂暴性情。

而那些自己曾在深渊亲眼得见的枯骨尸体,则是偶尔有生灵不小心误入时,被他吞噬后的杰作。

他本性难移,因此囚期被无限延长,力量也被不断削弱,这使得他更加躁虐,于是在赛蒂启诺出现时,才会想方设法地对其进行引诱。

祂面无表情地掠过这段记忆,在将开启下一段时突觉沉重,不出所料,那里便潜藏着自己想要的真相,也会反映在自己离开后,埃弗摩斯又是如何继续度过那些漫长岁月的。

直到下一刻,祂毫不犹豫地开启了剩下的记忆。无所谓了,自己目前所要做的便是弥补所有的缺憾,这样才能在万物复原前安心离去——即使自己并不想直面,一直在逃避。

赛蒂启诺此前曾猜想过,埃弗摩斯陷入狂暴的原因和旁者阴谋的关联程度,但异变最初的确是产生于埃弗摩斯己身。

这是阿涅记忆中的直观感受,没有作伪的可能,不过细究之下,便可察知这也与毁灭之力的泛滥脱不了干系。

祂失神了片刻,接下来的画面更是让祂内心激荡:一团黑雾陡然降临此间,并解开了对阿涅的束缚。

果然,祂就知道,这背后绝对与洛比泽脱不了干系,在自己因吸纳毁灭之力而休眠的时刻,这样类似的场面不知上演过多少次。

......

感知到阿涅逃离深渊的埃弗摩斯在追击途中正面对上了洛比泽派遣至此的分身,在其与阿涅双重伏击下,一时竟也未落于下风。

直到洛比泽如同开启禁忌之盒般引来毁灭气息时,战局方才发生了逆转。

当看到埃弗摩斯因力量失控而痛苦万分、本体变异时,赛蒂启诺倏地攥紧双拳,最后却又缓缓松开,祂挥散阿涅那些尘封的回忆,也未立即在盛怒之下去往失落之地向洛比泽兴师问罪。

祂只是淡然地撕裂了面前一片空间,像完成例行事项般将下一步前往的地点定于幻神所在之处。

第134章 纠葛

当第一缕曙光挑开夜色最后的面纱,万物也由此而渐渐苏醒。

经过一昼夜不眠不休的长途跋涉,珀尔菲仍赤足在这处不知名的森林中穿梭,从草叶边落下的晨露濡湿了他的脚背,其上已有不少红色的划痕。

丛林中危机四伏,他不是没有遭遇过野兽毒虫的侵扰,只是每次还未等他有所动作,自琴身处发散的力量便已为他扫清了所有障碍——黑暗之力足以让万物震慑。

故而此刻的森林在他眼中是如此地安静祥和,但珀尔菲眼中的忧虑之色却从未褪去。

自他踏入这片森林起,便致力于寻找能让自身力量恢复一二的生机,亦可谓借力于自然。

不过他很快发现,此处所呈现出的皆是浮于表面的生机,生灵在无知无觉中已有了衰亡的迹象。

他非但没有强行吸取它们的生气,反倒还匀出一部分微薄之力来延缓这种趋势,同时在心中喟叹,此处尚且如此,那别处又当是何光景?

以微知著,这个世界正在不断走向崩坏毁灭的终局。

而本该耗尽力量消逝的自己,却再次承蒙善之法则的助力重临世间,如今还能在此凭借孱弱的力量作着一些无谓的挣扎。

即使一时悲从中来,珀尔菲的步伐也没有放慢过半分,从很早之前他就已然明知,个体的力量永远无法拯救一切,但所创造出的光明哪怕只能照亮一隅之地,这便足矣。

或许以自己如今的能力连云境也无法按时抵达,可这并不会成为他坐以待毙的理由,况且,他一直希望能够连同赛蒂启诺一起拯救,这是他的夙愿。

思及此,珀尔菲回望了一眼来时的林间小道,那里没有留下任何自己的足迹。

直到他的身影在树林掩映间完全消失,树荫下才缓缓升起一小团黑色的身影。

时过日中,一块草地上的天然巨石成为了他的休憩之所,虽然珀尔菲如今的体质只能算是堪堪胜过人类,但他也感受不到饥饿和干渴,仅有徒步后身躯的疲累。

他不再用树叶蔽体,而是变化出一件往日惯穿的白色袍衫,又为求行走便利将尾摆系至膝上,此刻躺卧之间,布料绑结处便有所松动,盖住了他腿上先前被灌木划伤的痕迹。

就连那头过长的头发也由藤条绑束在脑后,以求清爽,唯有几缕较短的碎发垂落耳畔。

至于那柄七弦琴,在危险未至时,珀尔菲都会选择将其妥善收于体内,不轻易示外。

他原本只打算躺下调息数刻,不过滚滚乌云顷刻便至,自己已与本体相隔甚远,无法化作月桂形态,眼见暴雨欲来,他情急之下也只能到就近的树下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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