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王府宠妃+番外(96)

作者:秦好了 阅读记录

陆月文:“他可比岁岁大了十二岁。”

郑四爷:“年纪大些才知道怎么照顾岁岁。以前林家小公子在的时候,虽说也很懂礼,却总觉得十分疏远。这几日无渡过来,我才晓得给别人当老丈人是什么滋味。”

郑四爷话中渐渐染上了几分笑意,陆月文轻轻哼了一声:“为了老丈人当得舒坦,就要把你女儿许出去。”

郑四爷正色道:“自然不是,还是得看岁岁的意愿,也不知她心里是不是还挂念着林家公子。”

陆月文没说话,郑四爷喃喃道:“岁岁前段时间的样子,看得我心都要碎了,我好好的一个女儿养到这么大,怎么就在婚事就这么坎坷呢?”

陆月文看丈夫说着说着就要掉泪,轻轻叹了口气:“好了,你别急,过几天我去问问岁岁。”

当时郑三姑娘就站在屋外,父母谈话声絮絮地传进她的耳中,她忽然就下定了决心。再见到秦无渡的时候便问:“不知秦老爷和秦夫人喜欢什么花样?”

定亲过后,依礼女方要为公婆做些绣活。秦无渡看她心意坚定,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而一笑又如春风化雨:“只要是三姑娘做的,他们都会喜欢的。”

郑大夫人为孙女觅得良婿,心中大快,郑三姑娘定亲的消息很快传遍河间府。

王启胜摇着扇子指着不远处的秦无渡道:“这位秦少卿,才貌双全,人品俱佳,三姑娘嫁过去就是四品的诰命,再没比这更好的亲事了。你可满意了?”

林邑紧抿着唇不吭声,抬手给自己倒酒,王启胜拦住他:“小邑,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既然不喜欢郑三姑娘,又何必这般作态?”

是,他对郑三姑娘只有愧疚,如今三姑娘姻缘美满,他正该放下了才对。

林邑抬起头看着王启胜:“叔父,我心里不痛快。”

王启胜顿觉头疼:“你这……都已经退婚了啊。”

林邑带着一身酒气从郑家的定婚宴上离场,他回到屋中,看见几个仆人围在一处喁喁私语。

他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仆人面带难色:“回少爷的话,这盆兰花好像死了。”

叶子枯黄,花朵萎败,根部腐烂。

林邑记得郑三姑娘将花送过来的时候,这盆兰开得正好,他心中不喜让人丢到角落里,没多久竟变成这副形容。

仆人看林邑表情不对,忙道:“我再去给少爷买一盆来吧。”

林邑抬手轻触叶底:“不必了。”

·

郑三姑娘一直没有一种嫁为人妇的实感。

成婚的那一日,她坐在喜床上听着左右如潮水般的祝贺声,心中愈发惶然,秦无渡轻轻握住她的手,周遭便迸发出一阵欢笑。

等人散开了,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悄悄走进来问她:“三姑娘,你饿不饿?”

她才知道这是秦无渡的母亲,正要行礼却被她拉住了,桌案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吃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每样都做了一些,也有京城风味,你尝尝鲜。”

秦夫人不停地给她夹菜:“一路奔波,一定累坏了吧,哪里住得不习惯就跟娘说,无渡要是对你不好也跟娘说。”

郑三姑娘看出来秦老夫人有些紧张,总觉得两个人的身份像是调了个个,她忙放下筷子:“您叫我岁岁就好。”

秦老夫人笑得见眉不见眼,连声应好。

秦老夫人陪她吃了顿饭,才去前面接待客人,身边的丫鬟轻声道:“秦家人看着不难相处。”

郑三姑娘点点头,心中的忐忑与不安消去了大半,直到秦无渡进屋,身边的丫鬟默默退下,她重又提起了一颗心。

喜帐映着烛火,四处都带着旖旎的红,郑三姑娘坐在床沿,牙齿咬得嘴唇微微发白。秦无渡沐浴过后,带着一身湿气走到她身边,两人坐了一会儿,他才有些尴尬地开口:“睡吧。”

三姑娘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秦无渡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替她盖好被子:“别怕,睡吧。”

他吹灭烛火,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你要不要点着蜡烛睡?”

三姑娘把脸蒙在被子里,摇摇头,他才在黑暗中慢慢走到外面的长榻上睡下。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渐渐停止,三姑娘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望着秦无渡躺下的方向欲言又止。

郑三姑娘在秦家的生活很自在,秦家父母待她极好,知道她爱养花,秦老夫人早早地在家布置出一间花房,满面喜色地告诉她:“你要觉得哪里不合适的,我再让匠人去改。”

郑三姑娘心口发烫,轻轻答应一声,挽着秦老夫人的胳膊道:“我养花给娘熏屋子。”

嬷嬷告诉她的那些新嫁娘可能会遇到的难处她一样也没遇到,待在秦家跟未出阁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她坐在书案前写家书,秦无渡瞥见信封上的字:“你练过颜体?”

郑三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写得不好。”

秦无渡微微一笑,温声指点了她几句,随口问道:“你的簪花小楷写得更好,怎么忽然想到练颜体?”

郑三姑娘低声道:“以前林师兄喜欢。”

秦无渡看着小师妹,心中生出几分无奈,就不怕他听了生气吗?秦无渡抬笔写下几个字,漫不经心地道:“其实我的字也写得不错,以后如果想学,我教你。”

岁岁平安四个字被他用欧、颜、柳、赵四种字体写了出来,郑三姑娘眼前一亮,惊喜地仰头望他:“师兄真厉害。”

秦无渡压不住唇角的笑意,岁岁心思单纯,喜欢与不喜欢都写在脸上,她夸一句抵得上旁人十句。秦老夫人见了他都纳闷:“什么喜事,嘴都咧成葫芦瓢了。”

秦无渡摸摸唇角,对亲娘这比喻彻底没辙了。

秦无渡小时候是真爱笑,年纪越大心思越深,平日里仍旧带着三分笑意,谁都说他温润可亲,秦老夫人却能看得出来他笑得多假。今日这样倒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秦老夫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刚从岁岁那里过来?”

秦无渡:“教岁岁写了会儿字。”

嘴咧成葫芦瓢的人变成了秦老夫人:“那叫什么?闺房之乐。”

秦无渡被闹了个大红脸,差点落荒而逃,强撑着嘱咐道:“您可千万别在岁岁面前这么说,她脸皮薄。”

秦老夫人笑着道:“娘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吗?看你们感情这么好,娘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无渡受不了亲娘那揶揄的目光,找个理由匆匆逃开,一路走到庭前,心才渐渐静了下来。

岁岁很好,日夜相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动心。而她一天比一天依赖自己,总有一天她会忘掉那位林公子。

秦无渡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直到有一日夜里,岁岁拽着他的衣角:“师兄,长榻上睡着不舒服,你上床来睡吧。”

秦无渡耳廓红透,呼吸骤停,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缓缓开口:“你现在不怕了吗?”

“师兄,我相信你,没什么可怕的。”

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笑弯了眼睛:“我们一人一条被子。”

她表情自然没有半分扭捏,秦无渡哭笑不得,躺在她身侧,叹息一声:“岁岁……”

郑三姑娘扭头看着他,眼底一片澄澈:“怎么了?”

秦无渡再多的话对着这双眼睛也说不出来,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你让师兄上床睡觉,师兄很开心。”

郑三姑娘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又琢磨不出哪里不对,仍旧高高兴兴地睡了。

没过几日,郑三姑娘就有些后悔了。

两人同床共枕,即便睡两条被子也免不了会有尴尬的时候。尤其秦师兄明明睡前衣服穿得好好的,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总能瞧见他衣襟微敞,露出轮廓分明的胸肌和一截劲瘦的腰身。

她心慌意乱地偏过头假装没看见,秦无渡瞥见她泛红的脸颊,心想她再不脸红,自己迟早有一天要冻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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