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玉(52)

作者:夏眠夜 阅读记录

陈以容言辞恳切,萧嘉淮知晓他未在扯谎,怒气消散大半。将那绢帕接过,摊开后竟是一连串的朝臣名单。

他们或身居高位,或岌岌无名,可原本皆该为陛下效忠。

萧嘉淮窥得其中天机,恍然大悟道:“原来她在借此传递情报。”

可又觉得那女娘行为着实过分了些,不过是送这一小方绢帕罢了,做什么要坐在陈以容膝间给他灌酒?想必是图谋不轨,别有他意。

陈以容点头而应:“是,我猜测这上面所书的,可能是与丞相勾结的朝臣们。”

萧嘉淮虽不情愿就此作罢,但也知是自己冤枉了人,故沉思良久后,方吐出一句: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断然不会有下次,若是有,我也不敢再欺瞒于你。”

陈以容知他这是放过了自己,稍松口气。心道被人这么教训一顿,简直冤得很,日后可真是宁死也不敢再踏进清音坊半步了!

跪得久了,陈以容难免腿间酸软,正欲偷懒跪坐到地上,又被萧嘉淮趁其不备顺势拽起,转而坐至人膝间。

“地上凉,莫要跪了。”

萧嘉淮温热的手掌替他揉捏膝盖,替人驱散痛意。这番温柔的举动,与方才那‘残暴冷漠’的宣辰王简直判若两人。

陈以容知晓,人这行为叫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但他可想不吃这套,决定闹人一通。

可谁知刚对上萧嘉淮那尚且清冷的眼眸,他就心生胆怯,选择好汉不吃眼瞧亏,此事他日再议。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也不算晚。

陈以容乖觉的倚靠在人怀中,口中疑似撒娇道:“哥哥,我好痛哦。”

“忍着。”萧嘉淮虽然心疼,但面不改色,仍是副冷酷无情的模样,“这是给你的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骗我。”

陈以容觉萧嘉淮得寸进尺,自己都认过错了,如今也示弱缓和气氛,怎么人竟还不领情?当真是难哄极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虽有不满,但他仍举起手指对天发誓道:“若我再有下次,便是哥哥如何罚我都会认!”

萧嘉淮觉他认错态度极好,倒是彻底驱散他残余的怒意。将陈以容揽腰搂在怀中,附他耳畔低语:“那吻我一下,今夜之事便算是原谅你了。”

陈以容认命般阖眸亲吻上人唇瓣,想让他尽快忘却此事。

萧嘉淮却趁机翻身将他压至榻间,扣摁人那张美人脸直入软被中,听得几声沉闷呜咽颇生趣感,指尖一路下滑转至他背脊与腰身。

陈以容明显不乐意被这般对待,挣着禁锢半爬起身便要逃。

他不知人怎么又要发疯,他亲也亲了,错也认了,分明都那样乖了,怎还要被这般粗鲁对待?

萧嘉淮掌下施力,阻人挣扎。暗讽自己似是不解风情,竟迫得美人接连挣动。

“你说话不算数!”陈以容得到喘息的空隙,扬声宣誓不满,“你说过要原谅我的,怎么还要……这么对我!”

萧嘉淮剥落尽他衣物,不以为然道:“我只说原谅你,没说不做这档子事。”

陈以容一时也生出脾气。这又打又罚的,不说哄他就算了,还想着要跟他行那巫山云雨之事?简直是欺人太甚,天理何存啊!

他想到这里,气得极了些,偏头张嘴就咬上萧嘉淮覆在他后颈的手,留下一圈难说深浅的齿痕。

萧嘉淮却也不恼,任由人性子胡来稍忍微痛,笑骂他一声:“小疯狗。”

“我才没你疯!”

陈以容听得一清二楚,一双眼尾泛红的眸故作狠厉般向他瞪去。可落在萧嘉淮眼底,只觉他美目含春、如若桃柳,全然是在引诱自己。

他不再言语,只俯身压上人,细细吻着。唇齿交融时,萧嘉淮更觉纵是甜露,亦未及人口中津。

这床笫论风月,似惊得门外羞花颤,更使沉鱼悄然游。

待萧嘉淮终于舍得放过陈以容时,望着榻间人薄汗淋漓,面染红晕,还不忘调侃一声:“阿容,你还真是人间绝色,更胜那青楼美娇娘啊。”

陈以容身心俱疲,此时懒于回嘴,只安静趴在旁侧平复呼吸。

忽而他想起什么般,连忙探头向地上张望,衣裳丢掷满地,一时也难寻。

顾不得身上仍存的不适,踉跄着落地,胡乱翻找起来。

萧嘉淮刚欲将人揽在怀中做个美梦,却见他匆忙下地,随意拾起件衣裳披在身上,又不知埋头在翻寻着什么物件。

他疑惑询问道:“你这是要找什么?”

陈以容找寻无果,声音显然有些许焦急:“那个绢帕,上面都是与丞相勾结的朝臣名单,我要即刻抄录一份,明日让谢诚送去东宫。”

萧嘉淮见他如此尽职尽责,生出几抹担忧:“都这么晚了,你还抄录什么。明日不上朝了吗?”

“早朝要上,这份名单也要送出去。”陈以容终在榻沿底边寻到那一小方帕子,起身便欲去案间抄录。

萧嘉淮心知肚明执拗不过他,却也不忍人如此劳累,也起身披件外裳,行至人身侧。

他夺过陈以容掌间的纸与笔,将那绢帕平铺于案,对人柔声道:“你且去休息,我来帮你抄录便好。”

陈以容略有犹豫,迟疑着未动弹半步,只盯着那绢帕欲言又止。

“怎么?还怕我抄错了不成?”萧嘉淮浅笑一声,屈指轻敲他额头,“你放宽心,我保证一字不落。”

陈以容放心不下,连忙叮嘱一句:“哥哥,事关重大,可莫要落下任何一人。”

萧嘉淮见他如此放心不下,颇感无奈的玩笑道:“是是是,为了你的太子殿下能稳坐储君之位,我是断然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陈以容回至榻上,这一路恨不得一步三回头,待躺进软被间,才反应过来人言外之意。

“什么叫我的太子殿下!”陈以容掀开软被,与坐于椅间奋笔疾书的人嚷道:“那分明是整个大齐的太子殿下,你不许再胡乱吃醋了!”

萧嘉淮落笔一顿,回首望他一眼,浅笑道:“我没吃醋,只是欣慰替皇兄欣慰,有你这样好的一个贤臣在侧。大齐有你这样的忠臣良将,实乃天家之福、万民之幸。”

他此言不假,确实如今逐渐懂得陈以容待太子殿下,只是一片为臣的赤诚忠心。

风云跌宕的朝堂之上,前方是万仞远山,他仍能守心中清明,坦荡直面那风霜雨雪。只这一点,便足以让萧嘉淮抛开情爱后,为之钦佩。

陈以容听他对自己突如其来的赞赏,生出有些羞意,视线挪移道旁侧,难得忸怩道:“分内之事罢了,哥哥不要这般夸赞我,当真羞得很。”

“可这样的夸赞,你担得起。”萧嘉淮抬腕以笔尖点墨,再提笔书下那绢帕之上的乱臣贼子们。

他们与那丞相同谋,为虎作伥。皆该被唾弃、又各个该被千刀万剐。

第46章 筹谋

谢城寄书相送东宫,太子一目十行阅。

白纸黑字证如山,太子如鸣惊天雷,指攥墨软节泛白。当即握拳击案,怒不可遏,强压心头火,将那信中朝臣之名皆熟记于心。

他平生最憎挟势弄权者,那丞相不仅与三皇子同流合污,还结党营私,做尽谋逆之事。如今蹈机握杼,只待势乘时。

太子当即出宫,直寻宣辰王府而去,大事将成,无需避人耳目。

书房重地,三人神色凝重,落座而谈。

萧嘉淮不绕千弯,言简意赅,慎重其事:“皇兄此番前来,必是看了那份名单。眼下可有应对之策?”

“实不相瞒。”太子长叹唏嘘,“数日之前,本宫曾暗地遣人劝阻,愿那丞相就此收手,莫要行不义自毙之事。”

“殿下倒是仁善,可他哪里会领情?”陈以容冷笑一声,愈发觉那丞相切齿可憎。

“确实如以容所说,他怙恶不悛,近来更愈发越俎代庖。前些时日听父皇说,丞相曾弹劾我与瑶娘之事,言外之意是讥讽我身为储君,流连风月场所,难为天下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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