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番外(15)

作者:大飏 阅读记录

我看着他明朗的眼眸,心里不由地微微一悸,忙转头去看天空的圆月。

陈祎也随着我的目光看向天空,可看着看着,他又笑了起来,用肩膀顶了顶我,指着墙上我俩的身影道,“你看,咱两像不像两个伸直了脖子的青蛙,想眺看井外面的光景?”

我低头看了看墙上的影子,嘴角不由地一抿。

突然,一旁的陈祎回首盯着我,俊眉舒逸,眸光明亮,“小丫头,要不,咱们到上头去看看去?”

我看着陈祎的容颜,脑中慢半拍的想着他的话,上头看看?什么意思?明白过来他的话语,我不由瞪大眼睛,“皇家圣地,咱两爬上去,被宫里的羽林卫发现可是要被射成筛子的,哎呦!”

我还没说完,额头就被陈祎轻轻地敲了一下,“小笨蛋,当然是悄悄地上去了。”敲完,眸色一收,很是考量地看着我,“你敢不敢?”

我看着眼前男子俊朗的容颜,原本想拒绝,可心里却不舍,默默地认真道,“没事,反正就这一次,要是被发现了,我就装晕,说我是被你生生绑着上去的。”

陈祎被我的认真劲逗的哈哈大笑,我忙一把捂住陈祎的嘴道,“你想咱俩还没上去,就被人发现了去。”

手掌下,陈祎温润的嘴唇轻轻地一滞,鼻息顿了顿,原本含笑的目光一暗,我只感到手心烫起来了,忙收回手。

余光中,陈祎俊朗的喉结轻轻滑了下,轻咳道,“那还愣着干嘛,跟我过来。”说完,便转身向廊子深处走去。

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我飞快的瞅了瞅周围,再次确认没有被人发现后,忙低眉鼠眼地跟着走了过去。

七走八绕后,正当我疑惑陈祎这家伙怎么对父皇的御花园这般熟悉时,前面的身影突然一个转身停下,我一个脚下没撒住,生生撞了上去。

男子独有的荀令香周身环绕而来,我脸一红,忙手忙脚乱地退开身去。

陈祎似是很是满意我的慌乱,眼里都是浓浓的喜色,我不敢直视他,干干道,“不是说好要上去看看嘛,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陈祎眼底含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发,向旁边的矮墙努了努嘴,“呶,从这个矮墙上去,就是偏殿的屋顶。”

我看着即使矮了一大截的宫墙,咽了口口水吃力道,“你确定要从这里爬上去嘛?这也太高了吧,我怎么能爬上去。”

一抹戏谑从陈祎眼底划过,他很是无奈地说,“我倒也想一个轻功背着你上去,那也要公主允许呀,或者,要不我抱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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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月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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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即使矮了一大截的宫墙,咽了口口水吃力道,“你确定要从这里爬上去嘛?这也太高了吧,我怎么能爬上去。”

一抹戏谑从陈祎眼底划过,他很是无奈地说,“我倒也想一个轻功背着你上去,那也要公主允许呀,或者,要不我抱你上去?”

一想到我要趴在陈祎的背上,或者被他抱着,我一颗小心脏按不住地咚咚狂跳。

嘴上立马反驳道,“那,那还是算了,被人看见就完蛋了。”我作势便准备转身离去。

“哎哎哎,又不是再没法子了。”衣袖突然被身后的陈祎轻轻拉住。

我转身看向他。

陈祎松开我的衣袖,双手抱臂,看了看墙,又估摸地看了看我的身高,揉揉下巴认真道,“这样吧,你蹲着,我踩着你上去,等我上去了,再把你给拉上去。”

我瞪着一双眼睛道,“我蹲下当肉墩?”

“不然呢?难道我蹲着?你确定你上去了,有力气把我拉上去?”陈祎满脸好笑的看着我,“对了,你先将酒壶给我,别到时候把酒打了,赏不成月不说,还引来了羽林军。”

我看着对方一脸好戏的表情,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圆月,只好将手中酒壶递了过去,咬牙切切道“那你最好轻点,要是摔了,可千万别赖在我头上。”

说完,我蹲下身去,却发现身后那家伙半天没了动静,我刚想起身回头看,却感到肩上轻轻一敲,还没什么感觉,就听见衣袂翩飞的声响,头顶就传来陈祎清朗的声音,“来,小丫头,伸手。”

说罢,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上探了下来。

我看着这双手,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犹豫。

“别担心,你要是摔了,我可不会赖到你头上去。”头顶传来男子压低声音的爽朗笑声。

我悄悄用衣袖擦了擦手里的汗,矜持地轻轻伸手,抓住了男子的手,只感到对方手温暖的有力,还没待我细想,身体一轻,浮光掠影中,我已经被轻轻带到了屋顶。

秋风阵阵,我的衣袂被吹得翻飞,只好用双手紧紧抻住。放眼望去,黄瓦朱楼,重屋叠影,鳞次栉比,炫煌明亮的宫灯像一条条长龙般向远处排去,原本巍严的宫宇因为中秋的装扮,华美绝伦。

陈祎示意我坐下,我学着他轻声席地坐在一旁的黄瓦上。

天上银河如流,一轮硕大的圆月悬于天际,月光泛着盈盈的清辉,圆月的四周印着一圈明明的光圈,圣洁而壮阔。

“晚风庭院桂花香,淡云来往月明明。站得高了果然看到的景不一样。”陈祎轻声低喃道。

月光勾勒下,男子俊挺的脸庞,显得格外舒朗好看,剑眉修长,眸若星辰,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微微上扬的刀削薄唇。

听说这样的薄唇的人,自古情薄,我心里却不由地一动。

“我听韫儿说,你母妃怀有身孕了?”一旁的男子突然开口,我忙转神,慌乱地点头,生怕他发现我盯着他的嘴唇看了半天。

“唔,那要恭喜你们了。”男子突然清越地问道,“明日是你十五岁的生辰?”

他看着我,沉沉的眸光灼灼,我却被盯得有些慌神,忙点了点,轻声回了个“嗯。”

“十五岁,娴妃娘娘不打算给你过及笄礼吗?”

我笑笑道,“每年的生辰都在中秋之后,母妃尚俭,不愿铺张浪费。”我轻轻呵了一口气,一团热气呼出,连带着屋顶上的影子都有袅袅阴影,“再说两个日子连着,父皇中秋第二日还要去祖庙祭告先祖,所以母妃打算简简单单地在玉轩宫里过过。”

身边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声,“原来这样,我还以为,忠义侯府没收到七公主及笄礼的请帖。”

见他一脸怅然的表情,我不禁逗笑,“怎么会呢,是我生辰从来不曾宴请过人。”

一杯满酒递在了我的眼前,男子清爽地声音笑道,“那我就当你今日宴请了我。这酒虽好,你不能多喝,只能喝这一杯哦。”

我刚想犟嘴,就见陈祎已举着酒壶,一仰脖,就着壶嘴喝了一口。

我只好作罢,低头轻抿一口,“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出生时,父皇正在塞北,给我起名悦之,悦,同月。”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耳边传来陈祎低沉的声音,“原是如此。”

旋即,他用酒壶轻轻碰了下我的酒盅,“那就祝小丫头,生辰快乐呀。”说完,又轻声低喃道,“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圆月高下,秋风习习,我轻轻呷着手里的酒,心里很是恣意舒畅,陈祎心情也不差,像开了话匣子般,娓娓地给我讲着他小时候在塞外的事情。

我嘴角不由上扬,趁他不注意,用余光轻轻勾勒着他的面容,心里小声道,“我不求年年岁岁,只求今朝圆满就好。”

时光像流水般划着,远处宫殿的丝竹声不知何时慢慢淡了下来,想是宫宴快要结束了,一旁的陈祎收起了话语,看了看远处的宫宇,轻轻咳了下因为说话多而有些微哑的嗓子,一语双关道“看来没有不散的宴席呀。”

我将空了的酒盅递了过去,夜晚风凉,许是我的手太过冰凉,不小心触了下陈祎的手,他回首看了看我,像刚才一样,目光温温,伸手捂住我冰凉的手,暖了暖道,“走吧,我带你下去,不能再让你在这里待着吃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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