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涂星璇撂下一句话。

楚云舟的识海中显示任务进度5%。

看来洗白反派也不是很难嘛。

楚云舟思量着。

“秦雨柔，楚云舟的生命数据的那两个月断层填补上了。”

楚流霜眼神空洞地在街上游荡着。

路书明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师妹，你刚刚去哪了？我和我哥都很担心你。还有师兄呢？从半个时辰前就不见了踪影。”

“我……我不知道……”楚流霜的眼中仍旧没有光彩，仿佛被夺舍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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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良宵清光

楚云舟盯着眼前标准的四菜一汤欲言又止。

“为什么不吃？你是不是耍我？”涂星璇看楚云舟的反应怒火中烧，这是将他当佣人耍？

楚云舟抿了抿唇，看了看涂星璇，又看了看那些菜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吃不了鱼，过敏，会死。”

“死了算了。”涂星璇几乎是脱口而出。

涂星璇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几下，沉声质问：“为什么不早说？你觉得很好玩？”

“不是，谁成想这里这么多可供食材，你偏偏只做了鱼？”四菜一汤看着诱人，却无处下口，他曾经因为吃了一口鱼被送到急诊室抢救，至今不敢再碰鱼类。

“因为我吃。”涂星璇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起来，“你不吃就干吃米饭，我没那时间再去做菜。”与其花那点时间，不如炼化灵气。荼茉没有在身边，他炼化灵气也受到了一定阻碍。

楚云舟看着干巴巴的米饭皱了眉头，凭什么啊？

“罢了，干吃一碗米饭而已，我也不是不讲理的。只是被噎着了要怎么办，啧，反正没人管我。”楚云舟慢吞吞地动起筷子来，自顾自地说起来，“唉，听说城东有个大爷，就是因为干吃饭没有菜也没有汤被噎死了。我应该不至于……”

涂星璇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

“你做什么？吓我一跳，忘了说，我有心脏病，吓不得，一个不小心就能把我送走，你可当心点。”楚云舟见涂星璇出门，连忙追问，“你干什么去，不吃了吗？”

涂星璇微微侧头看他，压抑着怒火，嘴角抽动，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给你做菜。”

楚云舟朝他一笑：“那这样的话，辛苦你了。”

涂星璇被楚云舟笑的一怔，不自然地别过脸，出了门。

楚云舟只听见识海里系统的声音。

“任务进度10%。”

“怎么感觉做起来还挺快的？”这倒是让楚云舟有了在这段时间内完成任务的信心。

“楚云舟，我刚才忘记提醒你了，千万不要接莫名其妙的任务，特别是那种名字文邹邹，也没有明细任务到底是什么的。一旦接了任务就无法撤回，你要想清楚后再接下。”

“我已经接了……不过这个‘杏花微雨’应该不是什么高难度任务吧？现在任务进度10%了。”楚云舟已经想象到涂星璇跪在神像前忏悔的样子，心中很是满意。

“大学霸，我文化水平没你好。你可别搭进去了，现在我能确定我是在祈清天一处类似密室的地方，晚些我再和你联系。”

楚云舟心中默念了“杏花微雨”许多遍，不觉得哪里不妥，怎么想都是一个唯美而浪漫的场景。

灵域内没有四季轮转，一切场景随他的心意而变化，万物都只停留在属于它们的季节中，绚烂而熠熠生辉着。

他心底总有一种难以压抑的情绪，或许是想起了回不去的过往，总希望所有都能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

“等我出去，楚云舟，你跑不掉的。”涂星璇颇为受气，却只能忍着，现在的楚云舟弱小得像只蝼蚁，他若是个不注意就碾死了，还要叫他陪葬。

“嗯，谢谢你这么惦记着我。”楚云舟依旧冲他笑着，仿佛真的是在道谢一般。

“任务进度12%。”一道冰冷的机器声在识海里响起。

涂星璇还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楚云舟暗自嘲笑道。

“我就看着你吃，这些菜你不吃完……”涂星璇索性也就不吃了，他没有受伤，对食物摄取需求量不高。就这样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地看着楚云舟。

没有下文的话却是叫楚云舟不寒而栗，拿着筷子的手颤抖了几下，强颜欢笑道：“我……我倒也没叫你做这么多……”

“我也不知道你能吃多少。”涂星璇朝着楚云舟挑眉，颇具挑衅意味。

楚云舟想着他也不能对自己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便放下心来吃着饭。

该说不说，涂星璇做的饭真的好吃。体验过宗门那油腻的饭菜后，辟谷成了他忠贞不二的选择。他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常的佳肴了，心头不由得一阵心酸。

只是涂星璇看自己的眼神，怎的带着一股来自母亲的既视感？

“咳咳……你非得看着我吃吗？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瞧着众人口中的‘霜月剑寒凝飞花’是个什么样。”

楚云舟听到这句话，被呛到了。

“我说那只是世人对我的误解，你会信吗？”每次听见这句诗，楚云舟都觉得头皮发麻。

那天的君陌城一如往常热闹，他为了摆脱楚流霜势如洪水的关切，独自一人到了山涧练习剑术。也不知哪里突然窜出来一只旋龟来，不由分说便对着他攻击起来。

那旋龟是七阶魔兽，处理起来还算轻松，只是最后被那旋龟一个尾巴横扫，就这样猝不及防落入水中。几乎就是在那一瞬间，河水以他为中心，破裂成冰，飞溅四周。碎裂而成的霜花纷纷扬扬，与此同时，留清剑虹光闪过，直接将那旋龟了结。

而楚云舟一身湿透的衣裳紧贴着肌肤，晶莹的水珠顺着发梢垂落，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那周遭散发着寒气，叫人望而却步。

而一切的一切，都要从那个过路人说起，好巧不巧的是，那人还是个说书人。在知道楚云舟的身份以后，便开始写文，各种浮夸之词，继而在各个茶楼开始了他的说书之旅。

几个月下来，他就成了众人口中的“霜月剑寒凝飞花”。

“不愧是二海四城之巅，连落魄都被世人赞许。哪像我这般，只有无休无止的唾骂。”涂星璇笑得瘆人。

笑里藏刀。

楚云舟微微笑道：“若我是你，或许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涂星璇又将楚云舟上下打量了几遍，确定他是发自内心的话语后陷入沉默。

“涂星璇，我下次还想吃荷叶鸡，你做的很好吃。”

“任务进度15%。”

果然只有感同身受与极致的温柔理解才能把这孩子从深渊里拉回来，楚云舟觉得离任务成功触手可及了。

“有空说这些，不如先吃完这些。”涂星璇抛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楚云舟为难地看着剩下的饭菜，只好将留清召了出来。

“留清，你也一定累着了，尝尝？这些可比宗门里的饭可口许多。”

“吾主，我是器灵，不需要吃饭。”

“不，你需要。”楚云舟斩钉截铁地说完，便急匆匆地追上涂星璇。

“涂星璇，你见过极光吗？”

“没兴趣。”涂星璇原地施加了一层屏障，将自己关在里头修炼。

楚云舟也不恼怒，心理学上说，童年时期遭受过巨大打击和阴影的人，一般会患上自闭症，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涂星璇很明显是第一种，喜欢回避他人，不论是言语还是肢体上的接触。楚云舟觉着这个时候就需要来给予涂星璇母亲一般的关爱，让他从深渊里一步步爬出来。

这一刻，楚云舟觉得自己无比伟大，泛着母爱的光辉。

楚云舟在原地施加咒术，灵域内的景象缓缓由白昼变成黑夜，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顷刻间便覆盖了灵域。天际缓缓浮现阵阵光带，绚烂的色彩交替变换着。

“不喜欢吗？”楚云舟一边心中感叹灵域内的随心所欲，一边对涂星璇的无动于衷感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