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番外(240)

作者:二三意 阅读记录

这些女眷大多是陪着自家夫婿过来的,进了桑家之后,自然是由常敏君和桑拧月招待。

原本众人还在劝说桑拧月,让她不要过度伤心。如今大少爷出息了,做父母的就是在地下看到这一幕也会欢心。

正劝说的热闹,结果就进来一位威仪隆重、气势逼人、雍容冷峻的沈侯。

众人的声音当即停了下来。

片刻后,又传来细细碎碎的细语声,“……听说早些年与前妻和离,至今没有续娶。一直久闻大名,没想到今日得见,竟是这般了不得的人物。”

“……权势地位都有了,还年纪轻轻就颇受帝王重用,也不知道多少人家上赶着想要结亲……”

“……眼光高呢,不知道最后能挑个什么样的……”

桑拧月循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沈廷钧被大哥挡的严严实实。

她心中有些失落,忍不住又瞅了一眼,结果依旧没看到。不由落寞的垂下头,继续念着经书给父母烧纸钱。

吉时到了,该行祭礼了。

晋州的祭礼繁琐且隆重,九九八十一叩,有时候那些孝子身体孱弱些,都走不完全程。

但这些对桑拂月来说全然不是事儿。

且因为父母是因他而去,他没能给父母安葬,甚至这些年将他们忘得干干净净,直至如今才正儿八经的祭拜……他心中的愧疚如洪水决堤、山河倾覆。别说只是八十一个头了,就是八百一十个头,桑拂月也会认真的一一叩完。

祭礼冗长又无聊,但不管别人如何,桑家三姐弟却都眼含热泪,恭敬且虔诚的完成了所有叩拜。

再之后是亲长和乡绅耆老门,平头百姓们……

值得一提的是,轮到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祭拜时,或许是因沈廷钧位高权重,就连知州大人都退居一射之地。因而,桑家人祭拜完,第一个上前的外姓人,就是沈廷钧。

桑拂月即便心里不畅快,但绝不会在父母祭礼上闹出不妥来。

虽然他黑着张脸,但在沈廷钧礼毕时,桑拂月还是诚诚恳恳的回了一礼。

祭礼直到申时才结束,之后还要去祖坟上祭拜,将早先订好的纸扎全部烧给亡人。来回一趟折腾下来,等众人再次回到桑府时,天都要黑了。

其实在晋州这边的传统风俗中,只有三年祭和十年祭较为隆重。三年祭要除孝,祭礼每家都要办。十年祭就看各家的情况了。有那乡绅大户,或是官宦世家,出于种种考量会办十年祭,但一般的平头百姓,都只是简单办过三年就算完事。

办十一周年祭的根本没有,即便是在一些讲究人家,这些不特殊的祭年,也不过是一家人简单祭奠罢了。

然而,桑家的情况又不同。所以,这即便是十一周年祭,办的其实如同十周年一样隆重。

不过,这种祭年也最折腾人就是了。

大多数人也都是早上吃一餐就出门了,下一餐直接顶到日落。大部分都饿的奄奄一息,有的回程的路上都恨不能晕死过去。

桑家准备的还算齐全,在祭礼正式开始前,其实给众人上过一次茶点。但即便是如此,等再次回到桑家,众人也都累的人仰马翻。

桑拧月实在撑不住了,回来后就去房里躺着了。

她休息了一会儿,还想起身帮嫂嫂待客,但才一起身,就被奶娘急吼吼的摁在了床上,“姑娘,快别起来了,您身上见红了。”

“见红?”

桑拧月懂得见红是什么意思,但她怀着身孕,身上怎么会见红?

奶娘没空和她解释这么多,喊了素锦来赶紧给她清洗换衣。果然,换下来的小衣裳红艳艳的,完全没法要了。

与此同时,桑拧月也感觉小腹坠坠的疼,她难受的狠,忍不住呜咽一声,要往下蹲。

好在素心在身后抱住了她,三人手脚麻利的给她换好干净衣衫,然后奶娘叮嘱素心去请大夫来。

桑拧月吓得小脸煞白,奶娘见状赶紧安抚她,“没大事,喝两幅安胎药应该就好了。肯定是今天累着了,才会见红的。姑娘放心,不会出事的。”

桑拧月魂不守舍的“嗯”了一声,无助的往外看。

很快素心就请了大夫来,这大夫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确诊他怀孕的老大夫。

本着一事不烦二主的想法,桑拂月到了晋州后也没将人打发走,而是和这老大夫商量后,又加了些银子,让老大夫多看护她两个月。等他们回闵州时,再顺道送老大夫回去。

这么好的事儿——关键是银钱给的特别特别丰厚,老大夫再次心动同意,给家里人去了信后,便安心的住在了桑宅。

老大夫急吼吼赶来,其实对桑拧月如今的身体状况早有预估。果然,诊脉过后,情况与他所料不差什么。

桑拧月纯粹是今天太劳累了,加上悲伤过度,这才导致见红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喝两幅安胎药就好。不过鉴于她是孕妇,身体之前也亏空的厉害,老大夫就好言叮嘱她,万事还是得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再不敢这么糟蹋身子骨了。

第151章 妥协

前院宴席还未散,桑拧月也没想让奶娘将此事告知大哥大嫂他们。但明明她这屋里根本没人离开,可桑拂月和常敏君也很快过来了。

不止是他俩,甚至就连沈廷钧,也跟着进了她的院子。

桑拧月一眼看到沈廷钧,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这可是她的闺阁!

她大哥严防死守都来不及。那四个丫鬟如今还在屋子四角守着呢,防的是谁不言而喻。可就在这种情况下,沈廷钧不仅进了她的房间,且还是光明正大跟着大哥大嫂一起进来的。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玄幻。

桑拧月有一瞬间傻眼,更是心虚到了家。

她慌张的看看哥哥嫂嫂,又看向沈廷钧,忍不住问他,“你怎么来了?”

结果话才刚落音,就听到大哥轻咳了两声。

常敏君拍了桑拂月一下。既然已经做好了抉择,也同意了沈侯定期看望妹妹,这时候又装什么相?还咳嗽,再把妹妹吓到吧。没见拧拧听见他的声音都忍不住缩了缩肩膀么。

夫妻俩打着眉眼官司,桑拂月不得不妥协,可心里终究有怒气。

不过转瞬他就顾不得生气了。

就因为他耽搁了小片刻时间,沈廷钧已经大步越过了他,走到了妹妹床头处。

床畔连张凳子也无,沈廷钧俯下身来,更仔细的打量桑拧月的面色,忧心的问他,“身体不舒服么?”

清淡的酒气扑面而来,桑拧月忍不住抖了抖。大庭广众之下,她的面颊也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她不敢看沈廷钧,便抓着身上的被子,轻轻的“嗯”了一声。有些担心和歉疚道,“今天累到了,有些见红。”

还不待沈廷钧再回些什么,桑拂月已经忍无可忍,直接将他挤到了旁边去。

他自己也不好就这个话题和妹妹多聊什么,只能把媳妇推到最前边。

常敏君无语的看着他这操作,心里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两个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幼稚。

常敏君在床畔坐下来,仔细打量过桑拧月的面色。她面色确实有些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整个人精神萎靡,看着蔫蔫的。

常敏君从小身体就结实,她怀雷战三个时,还带着水师的女兵做常规训练。每天跑步十公里,游水五公里,再加上舞刀弄枪……可以说,就这么折腾,她也丝毫不感觉劳累。也因为身体过分健壮,生孩子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真就是阵痛过一阵,孩子很轻松就生下来了。

不过妹妹是闺阁长大的女子,公婆去世后,她更是遭了大难。连吃用都吃用不好,衣食住行全都被人苛刻。她的身体亏空的厉害,之前在武安侯府时多有调理,但也没有彻底根治。

常敏君就忧心说,“你这身子,还是有些差了。妹妹安心吃几幅安胎药,把胎做稳当,等身体好转了,嫂嫂带你做些锻炼。你这身体不练是不行,不然生产时更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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