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番外(343)

作者:二三意 阅读记录

两人进了鹤延堂,老夫人此时也正消食。看到心爱的大儿子与她素来喜欢的小儿媳妇一道进来了,老夫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早一步从崔嬷嬷口中得知,方才大郎和拧月在门口碰了个正着。两人都选择这个时间来鹤延堂,又有下午时,三郎特意派人送了东西回京,老夫人就想着,他们必定是要与她说说三郎的事儿了。

只是也不知是何故,以往三郎给她媳妇写信时,总不忘给她这当娘的也来一封书信,这次却只言片语都不见,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老夫人等不及两人行礼,伸出两只手分别拉了沈廷钧和桑拧月在她身边落座。老人家和儿女们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就问出了心中疑惑。

桑拧月看看老夫人,又看向大哥,沈廷钧在她的视线下,到底是张口将三郎过年不回家的事情说了说。又说他为救宴夫子染了风寒,要好生修养上两个月。

老夫人一听就知道,三郎这是伤到根底了。不过这也是可以想见的事情。毕竟隆冬时节的湖水寒彻骨,人在里边泡着许久才救上来,就是儿子火力再重,身子骨再健壮,想来也扛不住。

老夫人心疼坏了,也担心坏了。但她说不出不让三郎救宴夫子的话。毕竟宴夫子是三郎正儿八经拜的师父。师父师父,亦师亦父,天地君亲师,三郎受儒家教养长大,若对师父的处境视而不见,那她才要寒心呢。

心里知道三郎这么做没错,可到底是心疼儿子受了大罪,老夫人就开口吩咐崔嬷嬷收拾许多药材出来,让沈廷钧派人送去晋州。

让三郎现在回京是不可能的,毕竟大冬天奔波劳碌更要命。走陆路不行,走水路那风更是无孔不钻,所以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竟然是送些好药材好大夫过去。

老夫人一通叮嘱,沈廷钧都一一应下。等稍晚些老夫人熬不住了,要休息了,沈廷钧和桑拧月这才行礼走了出来。

两人默不作声出了鹤延堂的大门,到门口分开,桑拧月行了礼转身要回三房。熟料也就在这时,沈廷钧又陡然开口问:“弟妹可需捎带些物件给三郎?”

桑拧月想说不需要。

毕竟她心中还堵着一口气,还在作恼三郎在信件中夸奖别的女子。

但他们是医护关系,即便交往频繁些,似乎也情有可原?再来事情涉及到三郎的身体,哪里能等闲视之?况且,三郎治病,女子行医,指定都是在众目睽睽只下。她相信三郎的人品,同样也相信那女子的德行操守,她知道两人之间应该没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桑拧月不想说,毕竟要让她承认,自己就是个喜欢斤斤计较,为因为旁的女子而争风吃醋的女人,她也确实有些拉不下脸。

她是想晾一晾三郎的,但是大哥亲自开口问要不要捎带东西……

桑拧月抿着唇,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轻轻颔首说:“正有些衣物要托人捎带去晋州……那就麻烦大哥了。”

第218章 前世番外(二)

没有沈廷澜在,这个年过的没滋没味儿的。

但桑拧月很快就调整过来心态,毕竟她不仅有夫君,她还有孩子。

诚儿虽然年纪小,但对人的情绪却很敏感。桑拧月怏怏不乐,他就每天也皱着小脸蛋,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着好不喜人。

虽说孩子这模样看起来可可爱爱的,但大过年的,桑拧月哪里舍得他不高兴呢?

她就努力调解自己的心情,努力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实在郁闷的不能化解,她就埋头读书,寄望于在书里找寻慰藉。

许是读的书多了,许是心态慢慢的调整了过来。到除夕那天,桑拧月已经能笑语盈盈的与人说笑玩闹,眉眼间全无一点阴霾。

二夫人见状就拉着她说:“你可算是好了,前几天看你皱着个眉,我都不敢来寻你。”

“你是不敢来寻我么?你是要操持府里的年节礼和宴席,忙得没时间理会我。”

二夫人轻拍了拍桑拧月的胳膊,嗔她说:“说来说去还不都怪你,娘让你和我一道主持中馈,你倒是会偷懒。先是借口诚儿小,又是借口你没学过管家,担心忙不上忙反倒添乱。我和娘合力给你手中塞活儿,你没办法却也尽捡着省事儿的干。先是接手一个花草房,再是被逼无奈接手一个针线房。轻松活儿都让你干了,苦的累的都落到我头上。这会儿你返到来怪我忙的没时间理你,你说说你,但凡你多管点事儿,我至于这么劳累么?”

二夫人的怨言一把一把,桑拧月被她说的头大,都想举双手双脚投降。

其实不止是她,就连二夫人都清楚,如今他们都是白干活。

等老夫人一去,这府里是肯定要分家的。届时府里的中馈肯定是大嫂来操持,他们即便现在把持再多的权柄,到时候也要交出来。那你说,他们现在何苦那么劳累呢?他们就这般做个富贵清闲的少奶奶难道不好么?

府里不会短缺了他们的吃用,他们还落得清闲省事,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可现实不允许,谁让府里大哥迟迟不续娶,府里始终没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呢。

桑拧月还好些,毕竟嫁进来的时间短,也是三郎不着家,她自己照顾一个孩子,确实分身无暇。反观二夫人,她孩子都大了,夫君差事也算松散,如此,这府里的差事二夫人不做让谁做?

妯娌俩关系好,如此说过一通也就算了。不过说起桑拧月前段时间面色不好,二夫人还挺心有余悸。

“以前只当你是个脾性好的,对谁说话都笑意盈盈。熟料你这也当真是个有脾气的。这几天绷着个脸,眉眼耷拉着,整个人看着丧的不得了,我都不敢和你说话,生恐再把你惹哭了。”

桑拧月赧然:“我哪至于如此……”

二夫人拍拍她的手,又问:“三郎的情况当真不严重吧?”

桑拧月再次点头。

二夫人就说:“那就好,那就好。你不知道,你那模样一摆在脸上,我先是担心你生三郎的气,又担心三郎的病有隐情……好在事情都顺顺当当的。你这就再忍忍,再忍过这一个月,三郎就能回家了。”

桑拧月如今提起沈廷澜,已经能心无芥蒂的笑出来。她就说:“那最好不过。”

妯娌俩又说起后天去皇爵寺烧香。

本来每年过年老夫人也是要去寺庙烧香的,只不过往年都要初七之后。那时候亲朋故旧大致都走过一遍,府里没那么忙碌了,老夫人也能鞥抽出空到寺庙去一趟。

今年之所以提前到初二,也是因为三郎重病这一场,老夫人有些怕了。人老了,最怕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夫人就想着早些去寺庙里拜一拜,让佛祖保佑她的三郎早日康复,早日回京。

这件事早先老夫人也和桑拧月说过,桑拧月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按理大年初二是外嫁女回娘家的日子。但桑拧月的娘家远在晋州,而她大哥在闵州当差。就连弟弟,虽说平日里在应天书院读书,但年假时也回闵州和兄嫂一道过年去了。

初二回娘家对桑拧月来说行不通,再有侯府虽说有两个庶女出嫁,但这两年也随夫婿外放了。

侯府出嫁的姑奶奶不回来,没出嫁的沈玉瑶不需要过多考虑,但初二去皇爵寺烧香祈福就行得通。

只是二夫人初二是要回娘家的,便惋惜的说:“若是娘把日子往后推一推,我也能跟着你们出去转一转。但可惜……”可惜什么就不需要说了。

时间很快到了初二当天,桑拧月原以为今天就她与老夫人带着诚儿一道去,没想到将要扶着老夫人出鹤延堂了,她看到大哥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锦袍走了过来。

桑拧月讶异的看过去,又赶紧给大哥行礼。就连荣诚,虽然面对大伯时有些怯怯的,但也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的行礼唤了“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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