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番外(35)

作者:二三意 阅读记录

素锦见姑娘面上一片郑重,就知道姑娘不是开玩笑的。不过话说回来,怕是任谁有那么一段失败又窒息的婚姻,都不想再嫁人。

嫁人确实没什么好,远不如自己当家做主自在。

姑娘说的对,是她这几日被施阿婆的甜言蜜语迷了魂儿,是她着相了。

素锦不再多说什么,只给姑娘重新送了茶水来,便下去了。

之后两天,施阿婆再登门,果然遭到素锦阻拦。不是说桑拧月在为去世的父母抄写经书,就是在教导弟弟功课,总之就是施阿婆来的不巧,姑娘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施阿婆也不是蠢人,相反她一个早年守寡的老婆子,能把儿子拉拔这么大,还供她读书科举,施阿婆本身也不是一般人。

她娘家是做生意的,施阿婆很有几分经商天赋,丧夫后,她在娘家的帮衬下开了专卖针织女红的铺子。为此虽然没挣来大家业,但也从没有缺过衣食。

直至儿子上京参加春闱,她不放心便卖了铺子陪着前来。熟料儿子虽落榜,却被武安侯看重招为门客,她也就没有再行商贾之事,以免落了儿子的颜面。

可即便不再做买卖,但早年练就的眼力见还在。施阿婆察言观色也有一手,这么两次下来,就有点明白桑拧月的意思了。

她没说什么,依旧笑呵呵的带着小孙女回了清竹园。但等关上房门,施阿婆脸上的神色就落了下来。

菊儿本就胆小瑟缩,一见祖母冷脸,更是吓得什么似的。施阿婆心中不喜,可这到底是自家孙女,身上流着施家的血脉,且这孩子也当真可怜。

施阿婆便轻轻拍了拍小孙女的头,说她,“去玩吧,去你房里做针线也行。”

菊儿喜不自胜,她看出祖母是真要打发她离开,便忙不迭点头跑远了。

施阿婆见状,一边叹孙女上不得台面,一边又为今天的事情烦忧。

说实话,施阿婆早在桑拧月进武安侯府时,就有意聘她做儿媳妇了。

可别小看侯府这些小道消息的流传速度,那真是东边打个喷嚏,西边的人一炷香后就能知道的。

也是因此,在桑拧月进府当天,施阿婆就知道,三夫人那位嫡亲的表妹大归了。

至于大归为什么不是回三夫人的娘家,而是来了武安侯府,这也是有原因的——三夫人的娘家太远了。

而据说,这位桑姑娘不仅容貌姣好,脾性柔和,她还识文断字,秉性善良。

施阿婆当时就动了心思,想借由桑拧月这步棋,和武安侯府有更深的牵扯。

拐着弯的姻亲也是姻亲么,和侯府三房成了至亲,那在侯爷面前就不一样了,侯爷之后又岂会不重用儿子,不为儿子的仕途费心费神?

正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施阿婆才四处打探桑拧月的情况。可惜桑拧月住进蔷薇苑后就没出来过。

她倒是也去后院给老夫人请安,可这位姑娘也当真能坐得住,竟是从未踏足过前院一步。

就在施阿婆苦恼没办法见到桑拧月本人时,老天爷送来了好机会——桑拧月一行人竟是搬到一院之隔的赏梅轩了。

也是担心有别人打着同样的心思,施阿婆不等桑拧月一行人安置好,就带着小孙女率先登了门。

进了赏梅轩,见到那位桑姑娘,施阿婆瞬间惊为天人。她那时也当真有一瞬间动摇,担心桑姑娘这冰肌玉骨、花容月貌,会勾地儿子沉迷闺房之乐,不再全力上进。

可在和桑拧月短暂接触后,施阿婆就打消了之前的忧虑。

这姑娘秀外慧中,心灵通透,可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她只会成为贤内助,绝不会行妩媚勾人之事,让男人沉醉在她的温柔乡。

相反,许是有她催促上进,儿子会更用心读书,早一步出人头地。

施阿婆的心思便更热切了。

可惜,她看上了桑姑娘,桑姑娘却委婉拒绝了自家放出去的信号。

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嫌弃自家钱财疏漏?

可不应该啊!

这两次接触下来,施阿婆能感觉到,桑姑娘绝不是这样肤浅势力的人。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难道真像是素锦暗示的那样,桑姑娘无心嫁人,全副心思都落在桑家小公子身上?

可有过男人抚慰关怀,又有谁能忍受月夜孤寒的?

施阿婆想了又想,面色渐渐变得从容。

她觉得,桑姑娘之所以一意拒绝,肯定是因为不知道行舟有多出色。不是她自夸,她的儿子施行舟不仅文采斐然,人也生的仪表堂堂。他又有那般温和的脾性,铁定没有姑娘家看到他后不动心。

既然桑姑娘要供弟弟科举,那她投其所好就是了。

也就是此时,施行舟大步从外边走进来。他见到母亲坐在凳子上沉思,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便疑惑的问,“娘,您在想什么?儿子喊了您两声,也没听见您回应,还以为您出事了。”

施阿婆见到儿子,双眼中登时放射出绚烂夺目的光。她招手让施行舟过去,面上的笑容浓郁甜蜜,好似要勾引小白兔开门的大灰狼。

“舟儿快过来,娘有事情与你说。”

第37章 阳谋

一炷香时间后,赏梅轩的院门再次被敲响。

素心本来在插花的动作一顿,不耐烦的嘀咕说,“不知道又是谁。自从来了这赏梅轩,日子就没清净过。”

之前送走了施阿婆,片刻前送走了和侯府是没出五服的亲戚的沈嫂子,屁股还没把凳子暖热,如今院门又被敲响。

素心想起之前在蔷薇苑过的自在日子,对比起现在,当真是安静的时候安静过了头,热闹的时候又吵得人心烦意乱。

素心不想动,可素锦更不想动。俩丫鬟打了一番眉眼官司,最后素心败北,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去开门。

“嘎吱”一声院门打开,素心探出头去。

出乎她预料的是,这次门前站的既不是那位大娘婶子,也不是某位嫂子姑娘,而是一位面容清秀腼腆的郎君。

来人约二十六、七岁,他头戴方巾,着一身青色直缀。他身量高挑,人长得清瘦。浑身上下俱是让人心折的书卷气,眉目清亮朗润,隐约间似有两分熟悉。

素心微挑起眉头,“郎君是哪位?”

门前站的可不正是施行舟。

方才他回了清竹园,结果被母亲一番暴风输出,弄得现在他头都是晕乎了,可看看手里的书……

施行舟面上赧然羞惭的神色愈发浓厚,似乎不知话该如何开口才好。

可他已经叫开了赏梅轩的门,此时再打退堂鼓,那也晚八百年了。

施行舟屏气凝神,行了个礼,温声道,“我是施家郎君,听母亲说赏梅轩中有小童还在读蒙学,我这边有些书本,都是我早年用过的旧物,如今已用不上了,不知小公子可需要?”

见素心直勾勾的看着他手中那几本《论语》《中庸》,施行舟赶紧将书往前递了递,“上边有些批注,都是我的心得体会,不敢说是真知灼见,但许是能为小公子解些困惑。”

施行舟说完这几句话,面上神色渐渐变得坦然。尤其是说的后边,想到自己的书本,许是真能帮到陷入思绪困境的孩童,他心中倒觉得非常快慰。

也因此,不管这趟“相见”最后结果是否能如母亲所愿,但他能帮到那小童却是可以预见的事情。出来一趟并非毫无收获,这让施行舟面色愈发从容,甚至隐约带上了几分笑意。

他又将书本往前递了递,示意素心接过去。

他一个大男人,站在女眷的门口到底不妥。更何况他们一个鳏夫,一个寡妇,更容易惹来口舌是非。是以,施行舟再次开口让素心将书“接过去吧”,与此同时,他双脚外转,却是一个打算离开的动作。

也就是此时,素心陡然回过神,她连忙摆手,“郎君的书我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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