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战成殇(83)

作者:晚来烟 阅读记录

表面上是安排房间给景知瑜休息,但房间外守着不少士兵专门监视着景知瑜。

自从阿木尔从景知瑜口中套不出一点关于反贼的线索后,便一直将景知瑜关押在帐篷里。一来想看有没有人来救景知瑜;二来也是怕那日松会瞒着他处决了景知瑜。

阿木尔将景知瑜关起来后,就一直没有去看过他,今日还是他头一次去看景知瑜。

“你们下去跟他们喝酒吧。”阿木尔来到二楼客房,对那几个士兵道。

阿木尔一声令下,几人如蒙大赦。毕竟楼下一片欢声笑语,楼上他们哥几个却只能大眼瞪小眼。

几人退下之后,阿木尔走到门口,缓缓将门推开。

听到门口有动静,景知瑜从桌边起身,刚走到门口,便对上了阿木尔那双阴霾般的眼睛。

景知瑜也是许久未见过阿木尔,乍一看到他,大脑还有些发懵。

阿木尔抬脚跨过门槛,朝景知瑜走去。

景知瑜见阿木尔脸一直都是绷着的,心里也很是发怵。

阿木尔越是往前走,景知瑜便越是往后退。毕竟两人之间已经没了信任与温存,景知瑜生怕阿木尔会对他做出什么来。

阿木尔在景知瑜退无可退的时候停住了,闷声道:“宋梁秋战死,江州失守,沿岸其他城池纷纷投降自保,接下来我们会集结兵力攻打建康。景知瑜,大奚大半的江山已经在我们的手上了,你再做多少挣扎都是徒劳了。”

“所以你特地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是想让我将那伙反贼的底细告诉你?”景知瑜忽的发笑道:“你在害怕,你怕那些反贼是改变战局的中坚力量。朝廷的正规军才多少人啊,正所谓集腋成裘,你深知真正难对付的是这些民间力量。”

景知瑜三言两语戳到阿木尔痛处,之前在蜀地的时候就是因为长云宗犯上作乱,搅得蜀地不得安宁;再到钱陌试图收复颍州,使他不得不提防这些暗中势力。

而且钱陌和老何死后,线索中断,唯一跟他们有关系的景知瑜依旧一言不发,还口出狂言刺激他,这让他感到十分的烦躁,于是赌气道:“好啊景知瑜,我阿木尔打仗就从来没有怕过!”

“是吗?”景知瑜笑道:“那明天的那一仗我可是拭目以待。”

第六十一章 天时人和

翌日,景知瑜起了个大早。一番洗漱之后,他推开屋门,却被看守他的士兵给拦住了出去的路。

“你不能出去!”其中一个士兵威胁道。

“我不出去,我就问一句,你们将军出去打仗不带上你们吗?”

“你哪那么多废话,打你们大奚还需要我们全部兵力吗?”

那士兵一开口,景知瑜便知晓阿木尔担心有人偷袭,特地留人驻扎在和州。

想到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景知瑜刚要关门回屋,只见一只手突然抓住门框,景知瑜一顿,又将房门打开。

“见过公子。”几个北凌士兵看到阿日斯兰后纷纷行礼道。

阿日斯兰看了眼他们,随后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来找景先生交流下棋术。”

“是!”

看到阿日斯兰端着个棋盘,便让他进来了。

在景知瑜被阿木尔关押的这段日子里,还是阿日斯兰时不时地过来找他下棋打发时间。若非阿日斯兰三天两头的来找他下棋解闷,恐怕他得憋出毛病来。

原先景知瑜对阿日斯兰满是敌意,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也聊成了朋友。也许是阿日斯兰有一半的汉人血统,景知瑜感觉在这全是外邦人的地方,总算是有个跟他血脉相近的人。

景知瑜将阿日斯兰引进房屋,转身给他泡茶。趁着这工夫,阿日斯兰将棋盘放到茶几上,先盘腿坐了下来。

等景知瑜端着茶壶给阿日斯兰倒茶的时候,阿日斯兰很清楚地看到景知瑜脖子上的痕迹。

景知瑜倒完茶,阿日斯兰按住他的手,有些心疼道:“昨晚,你还好吗?”

“没什么。”景知瑜放下茶壶,下意识地将手捂住脖子,道:“他没待多久就走了。”

原本以为昨晚他说话颇为偏激,会激怒阿木尔,没想到他只是缠绵了一会儿,之后就放开他走了。

“那就好。可能是因为要打仗的缘故吧。”阿日斯兰听罢是松了口气。

他对景知瑜还挺有好感的,自然不希望他受到什么伤害。要是以后有机会的话,他真想好好了解一下这个跟他有相似血脉的男人。

景知瑜的纤纤玉指从棋盒中捻起一只黑子,率先放在了棋盘上,阿日斯兰则捻起白子紧跟其后。

这局棋下了有一个多时辰,最后景知瑜的黑子被阿日斯兰的白子围攻,想要逆风翻盘着实是有些困难。

阿日斯兰笑道:“看来这一局是我要赢了啊!”

“还不到最后一刻呢。”景知瑜玩弄着手上的黑子,一副已经胜券在握的样子。

“是吗?”阿日斯兰双手交叉撑在茶几上,微倾脑袋架在手上,这角度刚好能看到景知瑜白里透红的面庞。

不多久,一声巨响传来,将两人吓了一跳。

“这响声,应该是已经正式开打了吧。”阿日斯兰冷静道。

“从客栈到江边只要半个时辰,一直拖到现在才打,显然中间发生了什么。”景知瑜一边回答着,一边落入黑子。

阿日斯兰看到被改变的棋局,不紧不慢地从棋盒中拿起一颗白子将景知瑜走出来的活路又给堵死了。

“看来让你突围无望了。”阿日斯兰道。

“棋局如战局。棋局瞬息万变,每走一步就能改变局势,战局也如此。”

“那你觉得这一次战局如何呢?”阿日斯兰问道:“或者说,你觉得谁会赢?”

景知瑜轻笑道:“打仗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早春气温本就低,正好靠近江边,空中水汽充足,容易起雾。

之所以推迟进攻,就是因为天降大雾耽误行军速度。而延误一点时间,你们这边会手忙脚乱,对我们来说则是排兵布阵的大好时机。

除此之外,这客栈房间坐北朝南,我今早一推开门便感受到冷风,这风大概是从东面吹来。刮东风意味着不利于船只东进,反倒利于我们船只西行。

刚刚说的那些是天时,而地利无非是江中突兀一座石矶,临空绝壁,占据长江要冲,水流湍急,地势险要,是个兵家必争之地。对于你们来说,对实际地形不熟悉,想要攻破是难如登天。

最后是人和。人和的话,就看韩充怎么应对了,天时和地利都有了,他若是把握得好,能大获全胜;把握不好,倒也不至于落得个溃败之地。”

说罢,又一枚黑子“啪嗒”一声落下,直接断了白子的活路。

“那看来是我输了。”阿日斯兰将白子丢回旗盒,神色黯然道。

一局棋局终了,只听外面炮火声越来越大,阿日斯兰有些坐不住,直接起身来到门外。

此时李硕安火急火燎跑上二楼,看到阿日斯兰,喘着粗气道:“公子,目前战况十分不佳,而且丞相大人派来的援军,还未到地方,就已经被大奚军队给拦下,迟迟不得向前开进。”

阿日斯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景知瑜,接着摇着头道:“不可能,丞相大人故意用障眼法迷惑大奚。表面上他们还停留在原地,实际已经暗中率军支援阿木尔。大人的保密措施做得这么完备,大奚怎么可能知道?”

“除非……”李硕安看向景知瑜,眼神透露着杀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阿日斯兰想到昨晚阿木尔来过景知瑜这,也不难怀疑到景知瑜头上。

“公子,那景知瑜留着就是个祸害,要不我们直接把他除掉!”李硕安早就看景知瑜不顺眼了,趁着这个机会,他正好能解决掉他。

阿日斯兰则是按住他拔剑的手,劝道:“你别激动。如今我们没有证据,若是贸然杀了他的话,阿木尔知道了会把我给杀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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