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鸢歌+番外(123)

作者:南析言 阅读记录

桑子渊知道江莹突然的失踪,定是祁漠炎授意的,可偏偏他没有掌握实际证据,眼下在祁漠炎面前人微言轻到可以忽略不计,当然是不敢直接挑明的。

而祁漠炎明明看不爽桑子渊,也知道他有意在查他,但他更知道这个桑子渊经过这一年显然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任由他拿捏的桑子渊了,现在他的身后站着的,是阿鸢!

两人就这么相看两厌,又相看了好几眼,这才各自笑了笑。

桑子渊作为下属,也规规矩矩地向祁漠炎行礼,必要的官场寒暄和虚与委蛇没少半分,“丞相大人怎么亲自出来了?您都到了桑榆镇,有什么事是不能吩咐下官去做的?”

祁漠炎笑着道:“桑子渊,你作为桑州知府胆敢擅离职守,本相还没有来得及跟你清算清算。眼下你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为何还不回你的知府衙门?难道真的想要本相将你革职查办吗?”

桑子渊一听,把弯下的腰直了直,唇角的笑意浅浅的如同风拂过江面。他淡然道:“丞相大人,您这话说的就有失偏颇了。其一,我之所以离开知府衙门前往京城的原因为何,大人您比谁都清楚。您找了公主半年,最终公主的下落还是我告诉丞相大人的,大人非但不奖赏我,怎么还要对我革职查办呢?这要是传出去,满朝文武怎么看丞相大人?”

祁漠炎面色不悦,拉着脸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其二,我之所以留在桑榆县,是因为有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需要我查清楚。这件事,我也得到了昭陵公主的特许。若是丞相大人觉得不妥,倒是可以去公主面前参我一本,若是公主下令,我自然没有不回去的道理。”

祁漠炎向前一步,刚刚还咄咄逼人的目光眼下已经收敛了锋芒。桑子渊的确是很懂得拿捏他的七寸的,知道眼下祁漠炎手眼通天,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除了阿鸢,他根本没有任何的软肋。

“既然是阿鸢的旨意,你自然应当绝对服从。不过桑子渊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定会让你后悔!”

祁漠炎瞥了眼桑子渊和他身后弓着身子,怯生生看着却不置一言的桑元征,负手走进县衙。

桑子渊转身看了眼桑元征,也笑着跟着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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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九十章 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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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漠炎一如既往步履如风,回到县衙便迫不及待地去阿鸢房里找她,同时还不忘吩咐陈元安排回程。

这个地方,他一天也不能让阿鸢在待下去。什么桑榆镇?什么织锦坊?他必须尽快将阿鸢带回本来属于她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是,当祁漠炎急急忙忙冲到阿鸢房里,目光扫过房间却空空荡荡,人影子都未曾见着。他顿也没顿,调转头脸色愤然地奔向傅珹歌的房间,却还是扑了个空。床上的被褥被换成了崭新的,叠放地整整齐齐。

祁漠炎瞪大眼看了看床上,怒火瞬间攻入他的脸颊,攻入他的眼眸。突然间,他发了疯似地怒冲上前,狂暴地将那叠好的被褥、枕头掀得一地都是。

“大人……”

陈元紧张地望着祁漠炎的后背,看不到他此时红得像只愤怒兔子的眼眶,但从他紊乱的呼吸声却能感受到他此刻心中的苦闷。陈元虽有心疼,却无法劝慰。

祁漠炎轻声问:“陈元,你说,阿鸢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不是就快要失去她了?”

“不……不是这样……”陈元嗫嚅着,心里想不住更好的应对之语。

“不是?!”祁漠炎反问了一声,终于慢慢转身将红肿的眼眶对准陈元。

他指着空荡荡的床上,自嘲地笑了笑:“我和阿鸢自小青梅竹马,我们有十几年的感情。可她认识傅珹歌才多久?半年多!半年多她就能对他如此亲密,如此关切?现在,连离开都不让我知道……”

陈元实在不忍心看他难过,便上前一步试着劝道:“丞相大人,我觉得……会不会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公主殿下没来得及跟您说。您先不必过度烦忧,我这就出去问问。”

说罢,他立马走出房门,逮着衙役们一个个细细地询问阿鸢的去向。

这时,之前负责打扫房间的丫鬟正好端了盆水走进来,看到祁漠炎一个人低垂着头坐在床边发愣,她赶忙放下手里的水盆走过去,从怀里抽出一封信递给了祁漠炎。

祁漠炎诧异地抬起头,狐疑地看了看她手里的信封问:“这是什么?”

“回丞相大人,这是昭陵公主让我转交给您的信。她说县衙住着不太习惯,今日就搬回桑坪村去了。如果您有事,可以去小院寻她。”

祁漠炎当即抽回她手里的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二话不说站起身来便冲了出去。

陈元还在拉着衙役问话,身边一阵风掠过将他的发丝从后拂到前方。陈元吃了一惊,定神一看,竟然是狂奔着像头黑色猎豹的祁漠炎。

“丞相大人!”他一边呼喊,一边推开衙役追了出去。

县衙去桑坪村的必由之路途经闹市,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祁漠炎就在人来人往中寻找着缝隙插过去。

陈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匹白色骏马,在身后追了祁漠炎一路,好不容易追上祁漠炎时,他都已经快跑到镇子口了。祁漠炎接过陈元递过来的缰绳,一翻身上马继续朝桑坪村奔去。

看着他策马扬鞭总算是出了镇子,陈元这才叉着腰松了口气。

*

自从傅珹歌出事后,阿鸢和桑槿已经很久没有回这个土屋小院了。

这一次因为桑元征特意嘱咐,家里的家禽家畜,蚕虫和狗,都被他特意安排人好好照看着。

不但如此,当阿鸢扶着傅珹歌跟在桑槿身后开了柴扉门走进院子的时候,有一刹那差点以为自己回错了家。

院子还是原来的土屋小院,可景致已经今非昔比了。放眼望去,整个院子被完完全全修整了一番,院子里放了许许多多盆栽的花草,看上去如春日再临。

他们慢慢走进屋子,祁漠炎和傅珹歌两人对决时被砍坏的家具已经全部被换成了崭新的,甚至添了不少贵重的摆设。

从外面看,这还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屋,但走进去,已经俨然变成了一个精致美好的小院。

阿鸢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在桑槿的帮助下将傅珹歌扶到了他的床上躺下,两人又各自去看了看自己的房间。

桑槿刚开始面对此情此景还挺开心,在院子的各个屋子中间奔来跑去。可忽然间,她又想到什么似的,立马变得忧心忡忡。

“阿鸢,虽然一直知道你是咱们西蜀的公主,可真到如今真真切切叫你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之前的那些日子,好像梦一样虚幻,感觉就像泡沫一样一伸手就会破。”她上前握住阿鸢的手,眼里满含着热泪:“阿鸢,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跟祁丞相回去了?”

傅珹歌房间的门没关,他正坐在床上发呆,不经意间听到门外桑槿的话,注意力忽而就被吸引了过去。

他掀开了自己的被褥,小心地从床上往下挪动,慢慢靠近门口,仔细地听着她们俩人的对话。

阿鸢摇了摇头,长呼了一口气道:“或许有一天会离开,但不是现在。阿梓怀了身孕正是需要修养的时候,织锦坊刚刚有了起色,北韩那条线也才刚刚才打通。接下来还要继续招募绣娘,把锦绣会成立起来,做出整个西蜀最好的绣锦。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何况……”

她想了想道:“父皇已经不在了,他膝下本无皇子,我一介女流之辈也不适合主持朝政。若是漠炎哥能够治理好西蜀,让他做西蜀的王也未尝不可。”

“你就甘心把整个江山拱手让给他?”

“不是让,是禅!江山不是一个人的江山,而是天下人的江山。谁有能力,谁就可以做这个江山之主。我相信父皇在天之灵,也会支持我这个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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