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鸢歌+番外(150)

作者:南析言 阅读记录

“丰富!”此时的苏申如同嘴硬的死鸭子,还在倔强地反驳:“我每天吃饭睡觉种种田,还能写诗作画喝喝酒,怎么可能不丰富。你小子,顾好你自己就行。对了,既然找了媳妇儿,怎么没带来给我瞧瞧?”

他将一壶热茶烧好,倒了一杯递给傅珹歌。

傅珹歌端起茶杯,滚烫的茶水冒着浓烟,他只能先用嘴轻轻吹气,顺便将漂浮在杯子里的茶叶吹到杯子边缘倒出去。

“她……她暂时还来不了!”

傅珹歌说罢,正要去喝茶,不料刚刚将杯子凑到嘴边,手里却一空,被那老顽童苏申夺了过去。

他一脸震惊地望着苏申,只见他恼怒地一口喝掉了自己的茶水,“呸”一声将茶叶往旁边一吐:“你倒是说说看,如何来不了?我看,要么是你在说谎骗我,要么就还是你在说谎骗我!!”

傅珹歌起身安慰了一下气呼呼的苏申,硬将他摁在面前的座位上,这才把事情的缘由从头道来。

“是这样的,我的确爱上了一个姑娘,很爱很爱……可我有一个朋友……咳咳,我这个朋友,他和我一样也爱上了这个姑娘,而且,他比我先认识她,自小就励志一定要将她娶到手。”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自小刻苦钻研拼死拼活,到如今拼出了一番大事业,所以,他就想赶紧将这位姑娘娶回家。可问题是,这个姑娘并不愿意嫁给他,甚至为了拒婚差点就死了一次。但我这个朋友知道姑娘没有死,如今又要逼迫姑娘嫁给他,还让我去替他迎亲。我……我着实有些难办!”

听他说完,苏申悠悠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傅珹歌道:“我肯定不愿让我心爱的姑娘嫁给她不爱的人,可我也担心这个姑娘因为我的不辞而别误会我,也想告诉她我一定会趁着迎亲之时将她带走。可我不敢直接给她写信,怕被人截去。所以我想了个法子,我把我想写的画写成一首诗,由你给我画一幅画,当做聘礼直接送过去!”

苏申不如先前的顽劣,此刻却显得神色有些严肃。他一字一句听完傅珹歌的话,浅浅思索片刻,直言道:“我觉得这个主意不好!”

“???”傅珹歌一脸疑问:“为何?”

苏申轻轻叹了口气:“容我说句实话,逃避真的能解决问题吗?即便是你带走了这位姑娘,你们真的就能平安一世,高枕无忧吗?萧北南既然能在西蜀找到你,今后他也定能找到你!何况,你连他的女人都敢抢,阿珹啊,留给你选择的路,可不多哦!”

“你……”傅珹歌震惊地说话都结巴着:“你……你个老头,怎么什么都知道?”

苏申咧嘴一笑:“小滑头,你傅珹歌是谁啊?咱们南齐的战神!你哪个朋友我不认得?能够处处压制你一头,还能让你替他迎亲你还不敢反抗的,除了你们的皇帝陛下,还能有谁?”

傅珹歌一时无言以对,从他面前夺过茶杯给自己倒满了茶水,简单地吹凉后一饮而尽,如同在灌自己烈酒一般。

苏申看的于心不忍,又忍不住发笑。他知道傅珹歌自小是没有野心的,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挑唆什么。可如今世道不一样了,这些年他也看清了萧北南为了战乱让百姓深受苦难,心中早已对他不满至极。

“阿珹,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你也应该为山上那几位想一想。关系再怎么僵,毕竟是骨肉相连,血浓于水。你总不至于让他们这一辈子都受制于萧北南那个战争狂魔吧?”

他说罢拍了拍傅珹歌的左肩,起身凑到他耳畔,小声道:“南齐,该变一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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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齐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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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瞎说什么呢?”傅珹歌愕然看着他,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你不要命了,说这话?”

苏申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轻松,仿佛刚刚自己讲出来的真的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玩笑一样。“我有没有瞎说,你自己心里掂量掂量。”

说罢,他认真的看着傅珹歌,虽然唇角还挂着笑,但面容却没有半点儿戏:“阿珹啊,不要妄图去改变一个人,尤其是不要妄图去改变你的君王。若他一意孤行,你忠心直谏便是自取灭亡,你善意规劝,就是嫌自己活得太长。改变不了一个人,你就去改变这个世道!”

傅珹歌望着他深呼吸一口,难以阻止这个老顽童继续说着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不管曾经在南齐,后来去西蜀,还是如今又立于此处,他所求的,无非是天下安宁,还有自己心中的那个人能平安,其他的,他根本不在意。

要他颠覆这个世道,倒不是难,只是,他不想。

“申叔,改变一个人难,可改变世道又谈何容易?干戈一起,战火绵延,举国上下必将又要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苏申满脸褶皱叠起,像是夹了一层又一层的无奈和悲哀。他指了指身后的齐南山,蹙眉质问:“那你全家老小又当如何?你不管不顾了这么些年,是时候终结了吧?这些年你可曾去山上看过,看他们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你以为这是萧北南在替你家人养老么?他是在用他们的性命作为威逼你的利刃,让你随时可以听命于他!”

傅珹歌垂着眸子,思绪陷入混乱,头脑有个声音一直在敲打着他的灵魂。

顿了半晌,苏申见他没有回应,又继续道:“你离开南齐,萧北南为何如此放心?明知你在西蜀,他也甘愿放任。不就是因为他手里还捏着山上那几条人命吗?他笃定,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你最终还是不会不顾他们的死活!好歹这次你回来了,要是你反抗他,想必齐南山现在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这些,他并非不懂。

傅珹歌叹了口气,抬头深深凝望着这个头发花白,半只脚都已经踏进了棺材,却还在焦心地为他考虑的老头。“申叔,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萧北南对我毕竟有知遇之恩,我不可能行叛逆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不过你放心,这次,我就是来找你商量如何解救我父亲他们,西蜀我也会去。不过,我是不会让阿鸢她过来和亲的。若是萧北南听我劝,或许我们之间还有转圜。若他仍旧怀抱执念,那……”

“那当如何?”苏申紧紧盯着他的双眸,等着他的回答。

傅珹歌起身,声音平淡语气缓慢地道:“到时再说吧!”

苏申怒甩了下自己的手,二话没说转头就走。傅珹歌忙问:“又生气了?”

苏申回眸:“给你做晚饭去!

晚饭很简单,三菜一汤,外加苏申拿手的肉夹馍,两人吃着倒也正正好好,饭菜很快也就上了桌。

饭桌上,苏申对刚刚的问题还是念念不忘,一边喝着汤,一边还不忘嘀咕:“要是以后用得着我,随时给我来信。”

傅珹歌差点噎住,接过苏申递过来的汤赶紧喝了一口,这才有暇接话:“你不是不热衷于朝堂琐事么?怎么如今这么积极?”

“我是不热衷于朝堂琐事……”苏申道:“不过为我热衷于为知己两肋插刀!我愿意出山,也只是因为你。”

“咳咳……”傅珹歌再次被他的话呛得说不出话来,兀自干咳了半晌,才憋红了脸,指着苏申半嗔半怒:“你这个老头!!”

那一晚,傅珹歌被苏申留宿他的这个小院。

中秋之夜,群星拱月,那玉盘一般的满月在无数闪烁的星河间就像一面铜镜,明净的能映照出一个人清晰的脸。

傅珹歌揉了揉眼睛,那张脸又忽而消失,让他感到有些怅惘,也有些许后悔。

没事干嘛要搓眼睛呢?

离开西蜀不过数日,他心底的思念如同决堤之水,翻滚之潮,正不顾一切涌向他思绪最深处。那张白皙明净的脸,时而出现在路过的清澈湖面,时而出现在低头品茗时的茶杯中,时而闯入梦境,时而浮上眼帘勾起他无端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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