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鸢歌+番外(169)

作者:南析言 阅读记录

他一早就盘算着想趁两人靠近的时机暗中杀掉傅珹歌,傅珹歌又何尝没有从他闪烁的眼神中发现他的算计?

城楼上的郑剋看到下面一幕吃了一惊,正要挥手命将士冲上前,却发现根本不需要,傅珹歌自己就已经轻易将朱项阳制服。

朱项阳心中倒是不服,可无奈刚刚傅珹歌一个猴子偷桃正中要害,那种痛让他久久缓不过来,差点一命呜呼。

面目狰狞之中,他怒瞪着傅珹歌,脚拼命蹬着脚下的沙土,将沙土都蹬出一方大坑,却半步都没有往后退一些。

他以为傅珹歌必定伺机报复,自己也难逃一死。没想到的是,傅珹歌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一滴血珠,冷言道了句“下作!”,竟然众目睽睽之下淡然地调了头。

他……

如此绝佳的机会,他竟然没有趁热打铁灭掉西蜀一名大将?

从他从容的背影中,朱项阳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从来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的人物的可怕,又在他跟前显得如此渺小。

的确,这手段很是下作。可朱项阳听说过他,也忌惮他,若通过这等下作手段能除掉自己今后的劲敌,那下作便也就下作了。

傅珹歌脚步坚决,头也不回地回到南齐将士之中,南齐将士一面护着他,一面想着要前去收拾收拾朱项阳这个家伙,却被傅珹歌挥手拦住。

此时,桑子渊也赶紧叫人将已经失去体力的朱项阳拉了回来,以免他过分丢人现眼。

赵信对朱项阳的表现十分不满,他被带回来之后连正眼都没看,命人将他送回营帐之后,再也没有理他。

城门翕合,傅珹歌不多时便走进了城中,步上城楼。

此时,他立于楼上,桑子渊坐于马上。两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却能清晰看到彼此的眼神动作。

郑剋余光中看了眼傅珹歌,不平道:“傅元帅你可真是优哉游哉啊,两军交战在即,竟然孤身一人前往敌方地盘钓鱼,你可知因你一人,咱们此次损失有多大?”

傅珹歌冷冷回眸应他:“你真以为我就是去钓鱼么?”

“这……”郑剋瞬间磕巴了:“不……不是钓鱼,又是作甚?”

傅珹歌看着城墙下方笑了笑:“是钓鱼,而且钓到一条硕大无比之鱼。郑将军,你可知西蜀丞相祁漠炎?”

郑剋眨巴着眼睛点点头:“就是当年公然发兵,主动挑衅南齐的那个西蜀丞相?因为这个人,让陛下十分头疼。”

“没错!”傅珹歌道:“我掌握了一些他前期谋反逼宫的证据交给了西蜀昭凌公主,而此时他也被抓下狱。要不然你觉得,我已经落入西蜀之手,还能这么轻易被送回来,只为了交换一个朱项阳?”

郑剋低头想了想,以朱项阳的级别,的确不够资格和傅珹歌做对调。先前他也曾怀疑,西蜀为何会甘愿冒着今后战败的风险,也要答应送傅珹歌回来。照他这么一说,反倒是顺理成章了!

“咳咳!”郑剋清了清嗓子:“傅元帅果然是名不虚传,那依你之见,如今我们应当怎么做?”

傅珹歌再度看了眼楼下,道:“今日先收兵,不理他们!”

“啊?!”郑剋有些纳闷了,如今优势在他们,傅珹歌又及时归来,为何不趁热打铁一举歼灭了蜀军,还要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

傅珹歌的解释是:“今日吹东南风,不利于我方。”

看着傅珹歌伸着懒腰走下城墙,楼下还在叫嚣,郑剋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可一想到他竟然能孤身入蜀扳倒祁漠炎,他的谋略自然是他所不能比的。

郑剋摇着头也走下了城墙,如他所说,闭门不战。

午时,西蜀也退了兵回到营帐。

炊事营忙着生火做饭,炊烟寥寥升起。这边营帐中,桑子渊慢慢打开那张傅珹歌留下的纸条,笑得合不拢嘴。

果然,阿珹还是阿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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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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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营帐帘倏而轻轻一动,桑子渊抬头看了眼门口,竟然是一身戎装的赵信。

银灰色的铠甲在秋阳光线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眼的光,即便是已经走到了营帐中,也依旧有些余光晃动。

他左边腋下夹着银盔,右手手掌握住剑柄,走进来时挺胸昂首,眉宇之间都多了几分老当益壮的英气。

桑子渊愣了一愣,忽而“哟”了声,笑道:“尚书大人穿上这盔甲,倒像是个年轻小伙,精神!”

赵信摆了摆手,也没有随他嬉笑:“桑大人无须拿我打趣,我过来只是想要知道,公主殿下究竟有何指示,咱们什么时候一鼓作气打回去,夺回那覃州城?”

“不急!”桑子渊笑得阳光灿烂:“人家是战胜方都没急,咱们急什么?”

他越是这么说,赵信就越是火烧眉毛一样,就差没有跳起来蹦跶到营帐顶上。“不急,怎么能让我不急?!咱们两方都还没开始打,城倒是被人家先夺了一个。这是在打我赵信的脸啊!!”

“好好好!”看他如此激动,桑子渊都忍不住一边上前轻抚着他的胸口,一边安慰:“赵大人不生气!这一仗,咱们早晚都得打,这口气,也早晚都会给你出。只是眼下,还不宜操之过急。你忘了公主殿下的计划了?”

赵信没有忘。

只是他摩拳擦掌,都已经急不可耐了,连战甲都已经穿上了身,这一战却迟迟未开,对他而言,实在是难以忍受。

他目光紧锁在桑子渊那认真清晰的眸子里半晌,眉头一动一颤,突然一个甩手,道了句“憋死我了”,之后叹着气走出了营帐。

桑子渊也深深叹了口气,再次打开那张纸条,看到那几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字,摇着头苦笑了两声。

“以退为进?!”桑子渊笑着自言自语:“阿珹啊,本来人家就那么憋得慌了,再这么下去,阿鸢的耳根子可要有一阵子清净不下来咯!”

*

已进仲秋,夜晚瑟瑟的风吹得有些凉。

连山营的营帐扎在城楼外,将士们哆嗦着看着远方隐隐约约间有些亮堂的覃州城,心生暗恨。

将士甲抖着手:“你说,明日咱们攻城么?”

“这要我说,怎么着也得攻啊!若是继续这么耗下去,人家还以为我们西蜀真的胆小如鼠呢。”将士乙抖得更是厉害。

如他们一样,今夜的连山营四处都在议论,都在歇斯底里猜测。即便是如此清冷的夜风,也抵挡不住他们想要攻回覃州城的热忱。

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没等到三更时分的钟声,没有等到翌日天明晨光熹微,更没等到重逢的战鼓和号角。

当天深夜四更天,桑子渊突然闯到赵信营帐,将熟睡中的他摇醒:“赵大人,赵大人!时候到了!”

即便是处于深睡中,赵信也没有更衣,手里更是握着那把剑。听到动静,他猛地睁开眼,一翻从榻上起身,站起来就想往外冲,“时候到了,冲锋,攻城!”

桑子渊好不容易阻止住他时,他手里的剑都已经拔出来了。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赵大人,不是要攻城。”

“不攻城?!”赵信听罢恼怒地回头看了眼桑子渊,又“吭”一声将剑收回鞘中。“不攻城你三更半夜叫我起来干嘛?”

他气呼呼地调头往回走,桑子渊却在身后大声地对他道:“公主有令,全军回撤五十里,退往桑州,等候下一步指示。”

“退?!!”赵信怀疑自己还在做梦,赶紧揉了揉自己惺忪的双眼,直到眼前的人影已经不能再清晰了,他还不敢相信,又狠命掐了自己脸颊一下,这挺疼的呀!

“我没听错吧?桑大人?咱们不一雪前耻攻下覃州,如今却要退?为何?”说罢,他走到榻边一撩衣摆坐下,怒哼道:“这简直是荒唐!我也不陪你们玩这种幼稚游戏了,若今天桑大人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赵信即便是死,也不会退出覃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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