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鸢歌+番外(189)

作者:南析言 阅读记录

几人的马车行进的很快,车里,三人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向他投去目光,看着他的表情一直严肃、严肃、更加严肃,几人都有些担忧。

马车逐渐驶入那片腊梅小道,因为是春日,见不到腊梅花的影子,碧绿的叶片遮住上空,透露出斑驳的阳光,又是另一番景致。

往里一些,春日又多种了许多其他的花草,如今正是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桑子渊从掀开的车帘往外轻轻一瞥,不由地“切”了一声,嘴里嘀嘀咕咕地埋怨着阿鸢。怪不得不愿意回去呢,原来竟然是在环境如此清幽美好的地方,算得上很享受了。

桑梓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在隐瞒他这件事情上,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小院外。

这小院看上去确实清幽雅致,像是阿鸢和阿珹精致打造的绝佳居所。桑子渊一下马车,看着这样的场景,足足愣在远处好长时间。

“怎么了?”桑槿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桑子渊心里的委屈劲一上来,鼻子一酸开始酝酿着眼泪。

桑槿赶忙拉过他的胳膊,柔声劝慰他道:“子渊,阿鸢她也是有苦衷的,你见了她一定要好好跟她说。”

“苦衷?”桑子渊憋了又憋,这才让自己只是眼睑发了红,将眼泪憋在眼眶里,不住重重点头说着:“好,你看我见了她我会不会好好跟她说!”

说罢,他脚步一抬朝那屋里走去。

桑梓担心地拉过桑槿道:“你还是赶紧去看着他吧,他这状态,我真怕他见到阿鸢后两人能吵起来。”

桑槿皱着眉头道:“我也很担心!他心里仿佛憋了很多的委屈和痛楚,我看得出来,他很难过。咱们赶紧进去看看,若是她们真的吵起来,我去拉住子渊,阿梓,你和十松好好劝着阿鸢一点。”

桑梓和陆十松都点了点头,三人这才跟着走进院子里。

宅院大门敞开着,往里走,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四合院,院子里里外外都种满了花草,与其说是被鲜花点缀,倒不如说是直接在这花海里搭起了一间院子。

桑子渊甩动手臂,迈着大步朝里走。他火急火燎,风风火火,面上都能看出他的急迫。

“阿鸢!阿珹!我知道你们在这里,你们赶紧出来!”

他不停地嚷嚷着,从进院子开始就没有停歇过。直到踏入客厅,他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正当他以为自己这次也会扑空,一股失落感还没来得及升起,就听到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唤他一声:“子渊?”

桑子渊猛然回头,看到他日思夜想的阿鸢此刻就立在门槛边,手扶着门槛惊讶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阿鸢问着问着,自己的眼睛也突然红了。

再看一眼桑子渊,他的眼眶红得发肿,刚刚被他数度憋回去的眼泪,此刻已经没有能力在控制住了。

桑梓和桑槿跟在后面踏入院子,见到两人见面,都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她们正准备上前拉架,时间上却已经明显来不及了。

桑子渊泪水一撒,已经急速冲到了阿鸢面前,二话不说将她搂进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阿鸢……阿鸢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个没良心的,你们几个都没良心,说走就走了……”

门口的桑槿和桑梓三人见到此情此景,霎时间说不出话来了。虽然桑子渊不算很高大威猛,但好歹是个七尺男儿吧,这会儿竟然毫无顾忌地抱着阿鸢哇哇大哭。

这可是他们西蜀的丞相啊,是那个当初和南齐作战时都运筹帷幄,即便是在老辣的赵信面前,也都丝毫不怯懦的桑子渊啊!

他……他骨子里,竟然是如此的小男孩吗?

桑槿愣怔了片刻,突然笑了:“这就是子渊吧,不管他如何强大,在阿鸢面前,他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桑子渊哭了老半天,脸都哭花了,阿鸢这才小心地推开他,嗔怪地看着他:“子渊,你别那么激动,动作小心些!”

他这才顺着她的目光垂下眸子,看到她已经很明显隆起的肚子。怪不得刚刚觉得自己腹部被顶着,他还怀疑是阿鸢胖了。因为太久没见过于激动,这才导致他见到她后都没有发现她已经怀了身孕!

“对不起,对不起阿鸢!我……我没有看到,真是没想到,这才一年不见,你竟然已经……恭喜你!”

阿鸢莞尔一笑:“无碍!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她扭头看看桑梓和桑槿:“我不是嘱咐过你们么?”

三人蹙着眉,耸着肩,无奈地摇了摇头。阿鸢也没有纠结,其实再次见到桑子渊,她也很激动。

“这段时日,真的辛苦你了!终归是我自私了些,为了自己追求自由幸福,把本不属于你的事务都抛给了你。子渊,你一定在心里责备我吧?”

桑子渊有些心虚。

他看了看阿鸢,刚刚哭得太猛,眼下都还有些啜泣:“才……才没有!更何况,我也就是前半年辛苦些,后半年,辛苦的不是我!”

“不是你?”阿鸢有些疑惑,当初她离京时,索要禅位给桑子渊,虽然他没有答应,但也不至于将这么重要的位置随意交给别人才对。

她认真地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你,还能有谁?”

桑子渊好不容易从刚刚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啜泣也停止了:“阿鸢,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你的父皇,也就是咱们的西蜀王陛下,他还活着!他被祁漠炎幽禁在了巴彦山,现在已经被我接回了皇宫。所以,阿鸢你也不必担心朝政。”

听到此处,阿鸢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她双腿一软,顺着门槛直往下滑。桑子渊赶忙将她扶住,把她搀扶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下。

阿鸢万万没有想到,她自以为早就已经不在人世的父皇,竟然还好端端的活着。

“你是如何知道的?”

桑子渊拿出了那个木盒问:“阿鸢你还记得这个么?”

阿鸢接过木盒小心地端详半天,回忆突然浮现了自己离京赶赴覃州之前,方万雄曾经举着这个木盒交给自己。

她当时以为这个盒子是祁漠炎留给自己的一些不重要的遗物,或者写了些忏悔之类的话语。她不敢也不想打开,就任由那个木盒子一直躺在紫菱宫里。

没想到的是,这个盒子里竟然装着她父皇的下落。

“所以,祁漠炎在他自杀的时候,就曾经把父皇被幽禁的地方告诉了我,可是,我却一直没有将它打开……是我让父皇白白多受了那么多的苦……”

信读完时,她已经泣不成声。

到最后那一刻,祁漠炎还在跟她赌,赌她对他究竟还有没有剩下最后的一点情义。赌她对他的恨意,究竟有没有那么深。

如果,如果不是桑子渊打开了这个盒子,那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和父亲在人世间这么相隔一方,永远不得相见?

阿鸢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任性。她泪流满面,悔意化作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滑落在地。桑槿和桑梓看的很是担忧和心疼,连忙上前抱着她。

可是她过于激动,刚哭了没多少会儿,突然就感觉身子有些不舒服,肚子隐隐作痛,面色表情也开始痛苦扭曲。

桑子渊在一旁吓得六神无主,“我我我……”半天不知道要干什么,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我去找大夫!”

他冲出小院,头也不回地驾着马车调头就往桑榆镇跑。

而阿鸢一脸是汗,痛得直往地上瑟缩。

桑槿扶着她,刚准备将她扶回房间,就看到她所坐的凳子下方湿了一片。

“啊!!”桑槿大叫道:“阿鸢,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对此现象,桑梓就比较有经验了。她看了一眼,立刻了然,让陆十松帮忙将阿鸢背回房间放到床上,又一把将陆十松推出房间门,让他赶紧去厨房烧一盆热水过来,不许他踏进房间。陆十松听话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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