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中喜+番外(36)

作者:粥十九 阅读记录

曲吉安不甘地辩驳道:“可老祖宗,魏元景他看着是个安分的人,他与我说,他只想好好活着,不求别的,所以我才愿意帮他。”

赵祥忠“哼”了一声,喝道:“我看他心思深着呢。不管他有没有什么野心,日后你假意与他亲近,探明他的虚实,若他真安分,拉拢也未尝不可,但倘若他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有所防备!”

曲吉安愣了愣,垂眸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当铺里,一男子拿着半块银色长命锁递给掌柜,那掌柜的掏出他的半块长命锁,竟真的合成了一块。

那男子立马道:“来当这长命锁的人是谁?可有记录?”

掌柜的道:“没有,但那人是昨日来的,是个老妇人,我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那男子立马掏出一锭银子:“另外半块长命锁我买了。还请掌柜的和我走一趟,对着画师,把那人的样貌描述一遍。”

“好!”掌柜的收了银子,并将两块碎的长命锁用帕子包起来,递给了那男子。

极乐坊。

柳英正坐在窗边发呆,他目光呆滞地望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京都繁华但无情,如果不是为了他妹妹,他此生都不愿再踏入京都一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柳英抱着月琴,立马警惕地回头看推门之人。

是程也安。

柳英松了口气,笑了笑道:“郡主许久没有来了。”

程也安坐下道:“忙了一段。”抬眸一看柳英,挑了眉问道:“你换月琴了?”

柳英顿了一下,才道:“那把……摔坏了。”

程也安“哦”了一声道:“我听三娘说,你有你妹妹的消息了?”

听见“三娘”的名字,柳英的身体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但表情立马扬起雀跃与希望:“是!我妹妹有一块长命锁,来京都的路上摔碎了,她拿了一半,我拿了一半,走散后,我一直让人在京都的当铺寻找,我妹妹她很珍惜这长命锁,若不是有什么紧急事情,她绝不会当掉它。前日打听到了是一位老妇人当的长命锁,她一定知道我妹妹的消息,我已经让人画了那老妇人的画像,这样就好找许多。”

程也安道:“那老妇人的具体住址可知?”

柳英的眼睛瞬间暗淡了许多:“不知,只知道她是京都的,并无外乡口音。”

程也安思索了一下,起身朝柳英走去:“你现在有画像吗?”

柳英从怀里掏出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白纸,程也安拿过来展开看,的确是一个老妇人。

程也安收了起来放在袖袋中,对柳英道:“京都地广人多,想要找人并非易事。这画像我拿走了,我帮你找人。”

“谢谢郡主!”柳英眼睛亮了亮,他也不再讲求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了,他现在一心想找到他妹妹,越快越好。

只要找到她,他就带她离开京都,忘记那些痛苦与屈辱的日子,找个地方住下来,平平静静地生活。

成王府。

程也安迈步进了启竹的空空院。

见魏元景正在和启竹下棋,邓珏则站在启竹身边,若有所思地观察着棋局。

“元景哥,你要输了吧?”

程也安走过去看了眼棋面,嫌弃地看了一眼邓珏道:“是你家启竹先生要输了……”

话落,启竹摇头道:“我输了。”

邓珏“啊”了一声,“可我明明看着……”

程也安“啧”了一声打断他,“邓国公一品棋手的名声真是被你给糟蹋了,你要是不懂下棋,就别在这儿凑热闹了。”

邓珏心虚,眼珠子一转,转移话题道:“你来干什么?”

程也安从袖袋里掏出画像递给魏元景道:“帮忙找个人,你如今是禁军都尉了,京都进出巡防皆由你管,找个人自然容易。”

魏元景一边打开画像,一边故意叹道:“昨日才上任,禁军大都不听我的,此事……有点难办。”

程也安不悦道:“你不想帮?!”为了柳英,他忍了忍,又开口道:“有什么要求你提,这件事你必须替我办了。”

魏元景淡淡笑了笑,点了点棋盘道:“这样吧,你我下一局,赌一赌,你若赢了,三日之内,人我给你找到。”

“好!”程也安勾唇一笑,启竹起身,换程也安坐了下来,“别后悔,我从小跟着邓国公学的棋艺。”

魏元景一边收回黑棋,一边道:“巧了,出京前,我跟着邓国公学诗文,也向他请教过棋艺。”

程也安信心满满,他虽许久不下棋了,但毕竟和邓国公学了那么久,底子还是有的,就算魏元景厉害,他也有信心和他比一比。

程也安下棋出其不意,只攻不守,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

魏元景看着不慌不忙地,出棋布棋皆有道术,虽与程也安不相上下,但棋风上还是被压制的。

最后魏元景摊手认输:“你赢了,三日后,消息会送到你手中。”

程也安面容得意地站了起来:“好,我等着!”

邓珏眨了眨眼睛,惊叹道:“安姐儿你好厉害啊!你赢了元景哥,就是赢了启竹!这叫什么?诶,对,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程也安扬着下巴,一边往外走,语调飘飘然,“你啊,好好和你爹学学吧!”

邓珏揽着程也安的肩膀,连声道:“行行行,安姐儿,我想吃的沧海楼的酱肘子了!”

程也安大手一挥:“走,安姐儿请你。”

等人走远了,启竹才摇了摇头,对魏元景道:“殿下一副不愿意帮忙的样子,棋局上却让步,真让人琢磨不透了。”

魏元景抿唇一笑,起身道:“不过是想看看他的棋艺。与我比,还差那么一点。”魏元景做了个手势,语气与刚刚的程也安一样,上扬且愉悦。

说完魏元景转身而去。

启竹无奈地看着魏元景的背影,仔细想想,忽然觉得魏元景比北境的时候更有少年气些。在北境,他是皇子,是将军,总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和程也安待久了,斗嘴赌气耍聪明全学了个遍,虽总是吃瘪,但也带着笑意。

这样才对嘛,启竹想,他才二十二,前十二年被锁在皇宫,后十年被困在北境战场,看不见的与看得见的血雨腥风,侵吞了他的生机,如今倒像是找回来一点了。

禁军大营设在京都南城门的护城河外,有步兵、马兵和弓兵的区别,每日皆有早练晚练,京都内每条街皆设置军巡坊,负责京都治安,京都四大城门也由禁军驻守,负责核查进出人员和商贸物资核对等。

十几年前,禁军也曾负责皇宫安全,但此项职责已经交给了神策军。

自从十年前宦官权势变大后,禁军的首领们大都也投靠了阉党,许多人通过曲吉安买禁军的官职,在禁军混日子领军饷,整日喝酒打诨,禁军风气日渐衰败。

此后,京都治安也不太好了,盗窃、失火、斗殴的事情时有发生,无人来管或拿钱平事,所以慢慢地没有人再把京都律条放在心上,京都越来越乱。

禁军大营。

禁军副都尉王宗跟着魏元景在禁军里走了一圈。

一路上,有人打盹,有人偷懒,禁军大营里皆一副松松散散的模样,走到一营帐外,魏元景听见里面传出热闹地交谈声,此起彼伏的,像在唱戏。

魏元景轻轻掀开一个角,看见里面乌烟瘴气的,一群士兵围在一起打叶子戏赌钱,满地碎花生皮瓜子皮,充盈着浓浓的酒气。

里面坐在正中间被一群人围着的是个满面红光的男子,其他人一口一个“南哥”地恭维着,他张口大笑,一拍桌子喊道:“今天南哥请客!”

接着又是一阵喝彩哄闹声。

魏元景放下帘子道:“他们都是巡防营的?”

王宗垂眸道:“是。”

魏元景也没再说什么,径直回到了营帐里。

王宗刚一进去,吴通就掀开了桌子上一个黑布,里面是一盘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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