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中喜+番外(52)

作者:粥十九 阅读记录

深夜,邓珏反反复复睡不着觉,担心武试,又担心他父亲发现了会怎样……听着窗外哗啦啦铺天盖地的雨声逐渐变小,邓珏起身点灯,翻开兵书去看。

看了两页,遇到堵塞处,彻底看不下去,心不静干什么也不行。

他太重视这次武试了,从小到大,似乎没有一件事让他父亲满意,父子关系也一直很僵,所以他想证明给他父亲看,他邓珏不是一无是处,他邓珏喜欢从武也能做好,他想得到他父亲的认可。

推门,门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滴答答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不断地撩拨着人的心绪。

邓珏撑起一把伞往外面走,在府里慢慢散步,脑子里似乎都是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忽然,远处看见一片光,抬头看,散步到了“空空院”。

启竹还没有睡吗?他在干嘛?

他不让我叨扰,我偏偏来!

邓珏抬脚往院子里走,走到启竹房间前的廊檐下,收了伞,正要敲门,忽然脑子一转,想吓启竹一下。

道士会怕鬼吗?

邓珏忍不住偷笑起来,他猫着身子走到窗前,和合窗往外拉,透出一点缝来。

邓珏探头进去,刚想拉长声音喊一句“启竹,还我命来”,却突然傻了眼。

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屏风上挂着衣衫,木桶里的人露出泼墨的长发和光滑细白的脊背。

侧眸,眉眼被水汽湿润,显得细腻柔和,像染上了几分情色,启竹撩起长发,从木桶里站了起来,伸手去拿屏风上的毛巾和里衣。

只那一眼,邓珏就吓得猛得转过头来,心脏砰砰乱跳,脑海里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

隔着一面墙,似有皂角香传来,邓珏再也受不住了,他拿起手边的伞狂奔而跑。

心乱如麻,启竹于他而言,是如画中仙一样的存在,是淡雅清冷的,是不可触及和惦念的,是体体面面仙风道骨的。

神仙偶尔可以到凡间走一走,但绝不是光着身子的!

他好像一个偷窥者,突然破离了禁锢,窥到不可触及的意外领域,像是亲手把启竹的仙人外袍给撕了下来,把他拉到了欲望的酒池里,他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改变。

一路狂奔到喘不过气来,邓珏蹲在路上恍然如梦,他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喃喃道:“你疯了吗?跑什么?”

没事没事,邓珏这样安慰自己,他静静地走向厢房,试图平息自己的情绪,连伞也忘了打,一路淋着小雨走到了房间里,脱衣躺下,劝自己入睡。

……

一夜到天明,难以入睡,后面却不知怎么睡着了,脑海里全是春色满园。

荒诞又刺激。

冷淡的、没有情欲的人露出难耐的表情,平日端正的人被欺在身下,任由摆弄,声声入耳催人心急……

一觉醒来,荒唐梦终于结束,邓珏已满头大汗。

缓了缓,邓珏吓得心虚到不敢在成王府多留一刻,连早饭也顾不得蹭上一顿,穿上衣服就跑了。

一旦打破了界限,事情再也无法遏制。

接连几日,邓珏夜夜做梦,像上了瘾无法克制。

他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从来没有看过其他男人的身体?还是因为许久没有去烟花柳巷玩乐了?

又或者说他喜欢男人?喜欢启竹?

可他之前从来没有点过男妓,他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怎么会突然这样?

他不敢再面对启竹,不敢再进成王府,一连几天,邓珏都无法静心,时隔许久,他再一次踏进了香柳巷。

他点了个男妓,男妓样貌甚好,搔首弄姿地卖力讨好邓珏,可邓珏却感到反感,一口酒也没喝,邓珏就起身离开。

因为那一眼,他就喜欢上启竹了?那也太荒唐了……

魏元景提着各色小吃,烤板栗、糖葫芦、梅花糕,果脯蜜饯……来拜访程也安。

程也安打开盒子,拿起一个冰糖葫芦吃,魏元景笑着把吃的都拿了出来,又把一沓书递了过来。

程也安打开一看:“话本?”

魏元景道:“上次见你在看,想着你无趣解闷,便买了一些。”

程也安蹙眉道:“你这是为了感谢我?”

魏元景顺着程也安道:“自然,感谢你成功劝说林子书,你还有什么要求,可尽管提。”

恰好,月儿提着茶壶给魏元景和程也安倒茶,冷着脸说了句“刚吃过午饭,少吃点东西。”

程也安和魏元景皆一愣,月儿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魏元景疑惑道:“她怎么了?”

程也安摇摇头,也一脸茫然:“刚刚还好好的,莫不是吴通又气她了?”

魏元景嘴角一抽,缓缓道:“我今日没有带吴通过来……”

程也安“哦”了一声,“这样啊,那月儿是怎么了?”

程也安无奈地抿了抿嘴,拿起一个板栗去剥,费了半天劲儿才剥好一样,“不是,下次能买去壳的吗?”

魏元景道:“还能如此?”

程也安抬眸道:“给钱就行。”

魏元景语塞,拿起一把板栗道:“有技巧的,我来剥,你先吃其他的吧。”

程也安立即松了手,想着自己有了功劳,是被感谢者,便心安理得地吃着魏元景剥的板栗。

待了片刻,魏元景还要去禁军营,便起身离开,程也安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喝了口茶道:“走好。”

魏元景扭头道:“不送客人?”

程也安蹙眉道:“你要求还挺多,我这儿从没有送客的规矩。”

魏元景叹道:“好吧,人微言轻罢了。”

程也安“啧”了一声,起身下榻道:“成王殿下,我送您,我送您到成王府大门。”

魏元景笑道:“好,走吧。”

程也安哼一声,“你还真敢应,没人送你,你且自己走吧。”

“好吧,认命。”魏元景转身绕过屏风,推门离开。

吱呀一声门合上,程也安翻看那些话本,其实有几本林子书已经给他买过了,真不凑巧。

月儿绕过屏风来收拾残渣,脸依然冷着。

程也安抬起头来,打量着月儿问道:“谁惹你了?”

月儿猛地抬头,终于忍不住道:“你看不出魏元景的意思吗?”

程也安不解了,“什么意思?”

月儿愤愤道:“他哪里是感谢人的架势!”月儿垂眸咬牙道:“倒像是追求姑娘的把戏。”

程也安一顿,笑了:“送个东西就追求人了?你想得也太多了。林子书也送我东西,有什么区别?”

“你还没开窍呢!”月儿无奈地看了几眼程也安,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扭头出了房间。

程也安一愣,垂眸看着眼前的话本,眉头一蹙,忽然感觉有点奇怪。

第38章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自月儿说了那番话后,程也安就觉得不自在,他觉得魏元景肯定没有那个想法,可又忍不住想,若他真有那个意思,岂不是荒唐至极。

之后,魏元景找好了借口,去敲程府的门时。

下人打开门,看了眼魏元景道:“不好意思贵人,我家郡主不见客,您请回吧。”

魏元景疑惑道:“你不通报一声?”

下人面无表情地回道:“郡主说了,谁来了也不见。”

还有两句话那下人没传达——特别是那个魏元景!一定不能放他进来!

无奈,魏元景只能原路返回。

隔了几天,魏元景再去程府,那下人是一样的话术。

魏元景不禁疑惑:“为什么一直不见客?你家郡主是身体不适吗?”

下人只道:“这我们下人怎么知道主人家的事情。”

魏元景只能再次回去。

两次被拒之门外,魏元景心里生出一股失望,心里莫名觉得程也安是在避着不见他。

小年那一天,吃完晚饭,魏元景与启竹在启竹房间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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