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中喜+番外(72)

作者:粥十九 阅读记录

赵祥忠高喊一声:“下朝!”

“陛下!陛下!”文彦道急喊着,可陛下已无心再听。

一下朝,卓文青立刻快马加鞭,赶到禁军营。

“陛下大怒,命东厂要捉拿贡生!殿下,大事不好了!”

这些贡生抨击阉党东厂,且根本抗不过东厂酷刑,若这些贡生落到东厂手里,那必然难逃一死。

魏元景没有想到,东厂引起公愤,证据确凿,陛下居然还让东厂审理此案,毫不避讳,可见信任,魏元景也没想到陛下竟如此愤怒,是为了庇护东厂,还是因为提及了琅琊王氏一案,魏元景想不明白。

这结局是魏元景始料不及的,如当头一棒,魏元景顿觉震惊错愕,更感悲凉。

终究是功亏一篑吗?是他太过心急还是本就没有胜算?

当务之急,是保护学生们,指尖颤抖,魏元景握拳镇定,让吴通喊李乡南和王宗进来。

“李乡南,你即刻带巡防营的人去城中,拦住东厂,不可闹大,但拖得越久越好。”

“王宗,你带亲信乔装去贡生常聚集之地,带他们转移,记住告诉他们,要暂避风头,不可强对!”

“是!”两人应声,快步出门。

“吴通,通知冯叔伯,停止计划,不可轻举妄动!”

“是!”

卓文青蹙眉担忧道:“殿下,你也要小心,陛下多疑,难保不会怀疑你。”

魏元景凝眸道:“他会的,除了我,他想不到还有谁会处心积虑为王氏平反。”

这是他的错,他始终看不清陛下的心,他不明白当质疑声出现,陛下为何只去镇压,而不去探究那件案子的真相,他就如此肯定琅琊王氏就是谋逆之徒吗?为何忠心耿耿之辈始终得不到一个平反的机会,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52章 虽有畏惧,可他绝无退缩之意

茶楼,一楼大堂忽然喧闹起来。

赵楷带人围着一楼大堂,抓住几个书生装扮的男子,道:“带走!”

其余客人吓得纷纷避让,那几个贡生挣扎着喊道:“凭什么?你们东厂作恶多端,如今还要光天化日之下带走我们?!又是要给我们定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吗?”

赵楷冷冷回头看了那几个贡生一眼,眼里寒意沁着血腥气,令人不寒而栗。

“陛下有旨,捉拿传诵《混沌赋》相关者,尔等诋毁陛下,传播谣言,还不知错?!带走!”

那几个贡生被强硬者带走,但依然不肯屈服地大喊道:“阉党当道,蒙蔽圣听!我等绝不屈服,邪不压正,只求陛下为民除害,不要轻信小人!”

赵楷一边走,头也不回地喊道:“诋毁陛下,口无遮拦!先拔了舌头,以示惩戒!”

“阉党!狗贼!”

声势之大,惊扰了二楼厢房上的程也安,程也安从窗户外探头看一眼,起身道:“不好!月儿,你快去禁军营告知魏元景!”

说着,程也安已经跑出厢房,月儿应了一声,也立即骑马去京郊。

街道上,赵楷带领东厂侍卫出现,行人无不避让,惶恐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害怕灾难落到自己头上。

李乡南却带着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到赵楷面前,拦住赵楷的去路。

“赵督主,如此兴师动众,是为何啊?”

赵楷冷着脸道:“东厂办案!让开!”

李乡南笑嘻嘻地站立不动:“赵督主别这样,禁军护卫京都安全,东厂为陛下办事,各司其职,但东厂这闹得人心惶惶,若引起乱子,便是我禁军的过错,所以我得问一声。”

谭深直接拔剑道:“陛下有旨,东厂办案,任何人不得干扰!还请李大人让开!”

李乡南立即摊手,退了一步道:“别动干戈,如此紧锣密鼓,想必是急事,捉什么人?我巡防营熟悉京都每个街道,可随意派遣,必能帮上赵督主的忙。”

赵楷眯眼不悦道:“一个小小的巡防营也敢来干涉东厂办案?好大的胆子!是你,还是你背后的主子不要命了?”

李乡南立马摆手喊道:“一片好心,被赵督主说成什么?!不帮就不帮,我等继续巡逻就是了。”

李乡南让了路,赵楷立即带人往前走,李乡南一行人却远远跟在后面。

赵楷回头看了一眼,而后给了谭深一个眼神。

谭深立即带了几个人拦在了李乡南面前。

李乡南状若无辜:“谭千户这是何意?”

谭深抱臂道:“李大人再往前一步,我谭深必然出手。”

李乡南“啧”一声道:“谭千户,我巡防营得巡逻啊,您这不是妨碍我们的公务吗?”

谭深不语,巍立不动。

李乡南无奈道:“行吧,掉头兄弟们!我们去别处巡逻。”

就这样,在谭深的注视下,李乡南一行人不得已调转方向。

李乡南知道,若真起了冲突,东厂绝不会手软,出了人命,他们也不会负责,反而是他们要吃亏,何况现在是件惊动陛下的大案,不能起太大冲突,且他的目的是拖延时间,算是完成了任务。

一间书肆的隔厢,忽然被人踢开。

卓习远几人吓了一跳,却发现来的是个好看的女子。

程也安急道:“东厂要抓你们!快跟我走!”

几人有些迟疑,卓习远道:“为什么要抓我们?”

程也安不耐烦地上前道:“你们说了什么话,自己不知道吗?陛下已怒,你们都被牵扯其中!不要废话,先跟我离开此地!”

几人惊慌起来,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立马抬脚和程也安离开。

卓习远却道:“我不走!我等无罪,为何要逃?我不信,他东厂还能如此无法无天,颠倒黑白!我卓习远要绝不当逃兵!”

程也安蹙眉怒道:“这不是逃兵不逃兵的问题!若没了命,什么都是徒劳!快走!”

卓习远却执拗道:“你们走!无需管我!”

破门声响起,程也安再顾不得其他,带着那几个书生从后门逃走,把他们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又连忙去其他书生常聚集之地,为他们通风报信。

与此同时,王宗也找到了一群客栈的书生,将他们转移到了安全地,再去另一家茶馆时,已来不及了,王宗只能眼睁睁看着许诤他们被赵楷带走。

东厂狱牢里,阴暗潮湿,烛火冒出黑烟,新鲜的血腥气浓重,各处都是痛苦的嘶喊声,这些被抓来的书生们,一个个经不起什么刑罚,几轮下来,失禁昏厥,丑态百出,肉体的折磨直击灵魂筋骨,没有尊严,没有体面,死亡的威胁下,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往往是卑微如猪狗地祈求饶命。

赵楷冷漠地看着这些刚刚还一副高傲模样的人,被肆意折磨,狼狈不堪,他高高在上,蔑视地看着这些血肉之躯,狰狞如恶鬼,却无可奈何,任人宰割,而生死的工具握在他的手中。

他倒要看看,这些一口一个“阉党”的人,到底能坚持多久,又是怎么一点点地萎靡衰败。

面前的这个人,身上全是鞭伤和烙印,因痛苦,牙间冒血,嘴唇发白,全身颤栗不止,他却生生咬牙挺着,不肯让自己太过狼狈。

赵楷拿着皮鞭靠近许诤,粗糙的皮鞭触碰到皮肤,许诤瞬间颤抖得厉害,他死死瞪着赵楷,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说。

赵楷面上带了点饶有趣味的笑意:“你是黎兴书院的,泸州,离北境很近啊……”

许诤不语。

赵楷起身道:“我已得到消息,成王魏元景曾多次到过泸州,你若承认了,我便放你一马,让你不再受这么多痛苦。”

许诤哼笑一声,鲜血从嘴角流出:“什么成王,我不认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如杀了我……”

赵楷眼眸一变,扭头往许诤狠狠一鞭。

始料不及,许诤惨叫一声。

赵楷把鞭子一扔,怒道:“拿滚水来,浇透剥皮!什么时候他开口了,什么时候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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