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34)
沈初酒静静地听着,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心疼战婵虞,皇家之人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这种身不由己或许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
战婵虞看着不远处的山峰,鬼使神差地问了句:“皇婶,你知道养个孩子有多不容易吗?”
沈初酒不明白战婵虞为何会这样说,但是孩子的话题一直是沈初酒心尖尖上拔不掉的硬刺。
战婵虞生在皇宫,每个孩子出生后都是由奶娘带大的,所以宫里的嫔妃都不会为了带孩子而休息不好。
她这次出去后才明白,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能过得这般舒服,在民间,孩子晚上哭闹,做娘的晚上就要起来哄,孩子晚上饿了,做娘的晚上要起来喂奶,白天孩子睡了,妇人还要劳作,即便如此,也未见她抱怨累。
战婵虞曾经问过,她说:“大婶,你怎么不休息会儿?”
第31章 使坏
那个大婶擦了把汗笑说:“地里活多, 娃又磨人,醒了就没时间干了,能干多少是多少。”
因为这, 战婵虞离开时给这家农户留了一把碎银,也算是她借宿的银钱了。
战婵虞歪头看向沈初酒:“皇婶,你都和皇叔成婚这么久了, 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小世子或者小郡主给我玩玩。”
不得不说, 战婵虞的每句话都在往沈初酒的心上捅刀子。
沈初酒平复了一下心情, 才道:“目前不打算,或许等你出阁吧。”
战婵虞闻声,小脸立马就蕴起一抹绯色,她偷偷瞄了眼候在不远处的小太监。
沈初酒察觉出战婵虞的异样, 偷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小太监帽檐压的极低, 躬着身子静等战婵虞的差遣。
沈初酒“咳咳”两声, 战婵虞回过神,沈初酒挑眉, 意思是:说不说?
战婵虞的小心思哪里能瞒得过沈初酒, 她支支吾吾的说了一番,沈初酒大惊失色, 战婵虞立马捂住她的嘴, “嘘。”
“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出去游玩的时候一直是他在照顾我, 我觉得这个人值得。”
沈初酒沉默许久, 突然问道:“他……”
“他不是太监, 真的不是。”战婵虞连忙解释。
不远处的太监名唤李木子,在江湖上是一个有名的侠客, 战婵虞外出游玩时碰到劫匪,被其所救。原本李木子都走了,后来可能因为良心不安,又见战婵虞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都信,就知道是个没出过门的千金小姐,他又折回来找到战婵虞,一路带他游山玩水。
战婵虞回宫之前给李木子一块玉佩,说日后有麻烦可以凭借玉佩来上京城找她,李木子也不傻,一眼就看出此物非同寻常,故而来到上京城住了多日,才偶然在长街上见到战婵虞,当夜便潜入皇宫,避开禁卫军,摸索到战婵虞的宫里,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她身边的小太监。
战婵虞还给沈初酒叮嘱了一番,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被发现了李木子定然是死路一条。
“沈初酒。”战潇清冷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沈初酒起身看向战潇:“殿下。”
战潇不语,只将手中的烤鱼递给她。
今日的这些鱼都是韩彧一个人下水叉的,原本说好来抓鱼,战潇对此没兴趣,闻朗又被苏落缠着,害的韩彧一个人抓了好久,不过鱼的肉质还是很不错的。
沈初酒也没问这个鱼是谁烤的,拿起来就咬了一口,她当即就后悔了。
战潇见沈初酒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不好吃?”
“没熟。”沈初酒连忙将嘴里的鱼肉吐了出来,嘴巴里还弥漫着一股鱼腥味。
这条鱼是战潇烤的,还烤的特别认真,按理说不应该没熟的。
战潇回头看向不远处,只见韩彧拿起盘子里的烤鱼递给了自己的小娇妻,战潇那叫一个气呀,那分明是他烤给沈初酒的,竟然便宜了韩彧那小子。
“重新给你烤一个。”
沈初酒抬头看向战潇,正准备道谢时,余光中就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目光当即看向不远处的来人。
谢懿骑在马背上看着沈初酒,那双眼眸中似是有千言万语。
战潇顺着沈初酒的目光看去。
太后来行宫,方圆几里都要视察,谢懿身为护城军统领,职责所在,避免不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能在这里碰到沈初酒,哪怕远远地看她一眼,他都觉得知足。
战潇的眸子清冷深邃,看见谢懿又想到了沈初酒那晚叫的“懿哥哥”,他此时胸腔里满是怒火。
战潇伸手挑起沈初酒的下巴,沈初酒清楚的看见了那双眸子中的占有欲,她低声:“殿下。”
战潇俯身贴近她的耳朵低声:“沈初酒,本王一次次降低底线,你能不能不要再得寸进尺?”
一旁的战婵虞见状,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蹑手蹑脚的离开湖边朝着李木子走去,她的皇叔真可怕,皇婶简直太不容易了。
沈初酒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轻声:“请殿下相信小酒。”
战潇轻“嗬”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与不耐烦,“沈初酒,你还记得当初在摄政王府说的什么吗?”
她说,“沈家,誓死效忠殿下,此生任凭殿下差遣。”
沈初酒咬着下唇,微微点头。
战潇提了提唇角,对她这般似是满意,起身时还咬了一口沈初酒的耳朵,又声音低低地说道:“记住,你沈初酒无论生死都是本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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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晚暮,战潇竟出奇的来到沈初酒的屋子,沈初酒此时正穿着寝衣,坐在妆奁前卸妆呢。
战潇冷声:“出去。”
清溪忙放下手中的木梳行礼退下,她家殿下今日心情不大好。
沈初酒也听出战潇言语中的不悦,她起身低声唤道:“殿下。”
战潇上前将沈初酒拦腰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从湖边回来之后,战潇一直忙着处理政务,对于沈初酒的事情他虽有气,他也顾不上同沈初酒计较,今日总算是处理完这些时日堆积的政务了,他和沈初酒的旧账也该算一算了。
沈初酒蜷缩在他的怀里,战潇明显感受到她在发抖,他不屑地笑了声:“又不是没做过,你在怕什么?”
沈初酒咬着下唇不语,以前是做过,可是有哪一次是她愿意的?
战潇见沈初酒不答话便说道:“还想着谢懿?”他轻“嗬”一声,“本王能让你死心,就能让谢懿死心。”
沈初酒这才轻轻地说了声:“没。”
那日在祠堂,她的话还未说完,战潇就进来了,她也不知道战潇有没有听见她和谢懿的话。若是听见了,他为何还能这么生气?沈初酒疑惑。
床榻上,沈初酒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双目惊恐地看着战潇,低低地说了声:“殿下。”她的声音委屈极了。
战潇垂眸不语,他不想在做这事的时候扰了自己的心情。他抬手微微用力握住沈初酒的手腕,将她的手移开。
“殿下。”沈初酒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有多不情愿,战潇就有多想要她。
片刻,内室的地上一片狼藉,旖旎的气氛伴随着沈初酒的抽泣声浓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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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屋外传来姚轻的声音:“见过谢统领。”
谢懿的手抚在剑柄上,冷声:“殿下在何处?”
姚轻带着谢懿走进沈初酒的寝屋,“请稍等。”言毕,姚轻便关门出去了。
寝屋内,一道梨花木山水屏风将屋子隔开,内室里的突然传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女子的娇/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