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大秦(133)

作者:一两故事换酒钱 阅读记录

说着。

阎乐的声音就越来越小。

赵高目光冷冽的盯着阎乐,阎乐说的这些辩解话,他又岂会听不明白?

阎乐根本就没上心。

他只怕还是从民户口中,才知晓徐福挖地道跑了。

“外舅,现在怎么办?”阎乐低声道。

“怎么办?”赵高目光阴沉至极,怒不可遏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我把这么好的差事交给你,就是想把你推到陛下耳中,你就是这么给我答复的?”

阎乐低垂着头,很是惊惶不安。

他哪知徐福这么狡猾?

赵高神色肃然,凝声道:“徐福逃跑的消息,现在多少人知道?”

“应该是没几人吧。”阎乐不确定道,只是迎头撞见赵高冷漠的目光,连忙又补了一句道:“那民户是知道的,我来找外舅时,那民户已去官府报了官,官府恐是知晓了此事。”

“那民户今日离开了多久?”赵高道。

阎乐道:“半个时辰,那一户今日有事,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

赵高面色稍缓,蹙眉道:“半个时辰太长了,不过以徐福的小心,在听到民户离开后,并不会急于去离开,加上还要挖最后一段地道,应该跑不了多远,你现在立即去四周里巷盯着。”

“若发现有踪迹,立即去告官!”

“我去禀告陛下。”

说完。

赵高急惶惶飞步朝宫里赶去。

阎乐躬身一礼,眉宇挤作了一团,心中满是费解。

从始至终,他都觉得徐福逃了是好事,就是不知为何赵高执意要徐福死。

阎乐不理解,赵高心中可透亮。

陛下变了!

在夏无且献上药方,陛下身体大为好转后,局势就已有了变化,陛下已放缓了脚步,虽然并不明显,但他却是察觉到了,过去陛下一心只想将大秦新政推广到天下,继而做出了很多让步,对很多事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今陛下重新审视了天下。

诛杀那十几名内侍便是最好的证明。

也是陛下的告诫。

陛下过去是没有精力去重新梳理朝堂,但现在陛下身体有所转好,已经再度重视起朝堂,也直接对外给出了严厉的态度,若在此时徐福逃了出去,只怕当初推荐、保荐、核准徐福的官员都会遭到查办。

都是从重处罚!

他只怕也很难从中脱身。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有意说徐福坏话,也一直在有意撇清自己的关系,为的就是避免受到影响,若真让徐福逃出去了,他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无用功,也注定会为始皇抛弃。

他不想成为陛下威慑朝臣的‘鸡’!

很快。

赵高就到了咸阳宫。

他将阎乐所说之事,当即禀告给了始皇。

嬴政冷声道:“徐福逃了?”

赵高道:“回陛下,方士居处向为机密之处,臣也不知具体情况,但从附近民户口中所说,徐福多半已逃了,只是逃离的时间不太久,若是全城搜查,定能将徐福抓捕回来。”

“徐福其心可诛!”

“臣过去为奸人蒙骗,险些酿成大祸。”

“请陛下责罚。”

赵高跪伏在地,不安到了极致。

浑身都在颤抖。

嬴政看了赵高几眼,略一思忖,冷冷道:“立即去通知郎中令,全城搜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徐福抓回来。”

“诺。”

“臣恳请跟随抓捕。”赵高道。

嬴政看了赵高几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准。”

“多谢陛下。”赵高不敢停歇,飞步去了。

很快。

城中就动了起来。

赵高更是跟着冯劫去到了方士居。

等赵高等人进到其中,里面早已空无一人,赵高扫了几眼,将目光看向了那尊铜鼎,里面的药石已不见,只留下一些残渣,赵高朝冯劫道:“冯中车府令,我上次前来时,这铜鼎中还有几枚药丸,眼下只剩下了残渣,我建议将这尊铜鼎搬运到太医府,让太医府的太医,对上面的残渣进行检测。”

冯劫眉头一皱,他去到铜鼎前,伸手揩了点残渣,放在鼻尖,当即闻到一股刺鼻恶臭。

冯劫点头道:“来人,将这尊铜鼎送去太医府。”

这时。

有侍从来报。

在徐福的卧室发现一处暗道。

冯劫当即转身过去,在看到下面冰冷的暗道后,冷声道:“看这暗道口,徐福挖掘这条暗道已有不短时日,恐早就在布置逃生之法了,这些方士当真是其心可诛。”

“该杀!”

赵高苦笑一声,道:“眼下徐福已逃走,呆在方士居已无用处,当立即严密搜查才是。”

“若是让徐福逃了,那才真出大事了。”

“徐福过去是为陛下炼药。”

“更是数度替陛下出海,这些年寻仙耗费的资源更是不少,若是让其逃出去了,只怕会为六国余孽利用,到时恐会生出不小的波折,还请冯郎中令这段时间多加用心,切莫让其逃走。”

赵高说的很是诚恳。

冯劫看了赵高一眼,冷声道:“这无须你多言,我奉陛下之命,自会仔细搜查。”

“如此便好。”赵高道。

室内稍显安静。

赵高察觉到冯劫对自己不喜。

因而在犹豫了一会后,还是选择离开了。

在离开方士居后,赵高并未逗留,更未去找阎乐,直接返回了皇城。

他很清楚。

眼下已不适合再在外。

若阎乐最先发现徐福离开,他还能抢占一些先机,争夺一些话语权,而今却是民户先告的官,然徐福过去是他引荐给陛下的,阎乐在四处盯着的事,早晚也会落到冯劫耳中,到时他倒会沾惹上很多麻烦。

一念间。

赵高对阎乐也生出了微词。

他本以为阎乐会把此事做的很好,至少也能把自己给摘出去。

眼下不仅坏了事,还把自己坑进去了。

他心中颇为恼怒。

他们这种近臣,之所以能为人敬畏,并非是自己有权有势,实则是因为陛下,若有一天不为陛下信任,那对他们而言,可谓是噩梦,宫中盯着自己位置的人很多,只是自己服侍陛下三十几年,陛下也习惯了自己服侍,所以前面才会放自己一条生路。

但陛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一旦自己摊上的问题足够多,多到陛下生出了厌烦。

那基本就离死不远了。

自己能做到中车府令的位置,在宫中可没少开罪人,若是自己失势,那些宦官又岂会放过自己?到时只会变本加厉的报复,而自己没有陛下信任,就算是死了,也不会为人注意,更不会有人上心。

宫廷内就是这么残酷。

想到这。

赵高心绪越来越乱。

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势,也绝不接受失势。

最终。

他想到了胡亥。

赵高心中稍安,只要胡亥还亲近自己,那他在宫中就能立足,就算真为陛下厌恶,也还能站稳脚跟,至少不会过的太惨。

但胡亥只是一公子。

就算能庇护自己,又能庇护多久呢?

……

日暮。

嵇恒将碗筷收拾一番。

给自己烧了盆热水,舒服的泡了个脚。

泡脚总是舒适的。

就在嵇恒将脚按入发烫的热水中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细索声音,而后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在经历一场打斗,但这股嘈杂声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紧闭的门板倒下了。

映入嵇恒眼前的是缭可等人压着一名身形消瘦的男子,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嵇恒只能看清此人的衣衫,就寻常的粗衣麻布,头上还缠着象征黔首的黑布。

烛光太暗,看不清脸。

即便为缭可等人压制,此人依旧在奋力挣扎。

在挣扎了一会后,也渐渐乏力了,最终没有选择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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