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宠记(76)

作者:穷酸秀女 阅读记录

冯元迷糊问:“这不是二胎啊,已经N胎啦,好吧,这不是重点,额......小孩子难道也有醋性?”

绿莺点头:“一切皆有可能!”

封建老爷简单粗暴:“个熊孩子,轮不到他发话,小鼻子小眼儿的小模样,人没三块豆腐高,脾气倒挺犟,将来妹妹生出来,不让跟他玩儿!”说完继续呼呼大睡,人一上了年纪,觉大!

教育多重要啊,绿莺横了他一眼,穿起绣鞋啪嗒啪嗒出了房门。

进了少爷房,少爷不在,只有敦实的春巧嬷嬷倚在床柱上打盹。

绿莺又寻去院子里,原来参儿竟在荷花池边呢,她温柔笑笑,儿子就是懂事,还知道晌午了该喂锦鲤了。走进一瞧,差点没厥过去,原来这倒霉孩子竟拿着钢珠往莲蓬上狠砸呢,那莲蓬小砸不着,全砸在了荷叶上,大又圆的荷叶全成了蜂窝煤。零

忍了忍,她坐下来,诱导道:“参儿为何要朝这些花投珠子啊,你不是爱吃莲子的吗?”

“哼,我再也不喜欢多籽的东西了,不喜欢了,不喜欢......呜呜呜......”参儿转身扑到娘的怀里,还不忘小着劲儿,怕挤坏了那个讨人厌的妹妹。扯着脖子哭嚎,这倒霉催的万恶世道,他才五岁,才仅仅五岁啊,刚学会拉粑粑自个儿擦屁股的小可怜儿,牙还没长全乎,就要失宠了!

第67章

秋云对那婆子点点头, 那人便歪头打起了响鼾。

“姨娘放心,这婆子与侯府的下人沾着亲,二姑娘都打点好了,太太不会晓得的。”

二人进了门, 便是侯府, 门口也有个守门婆子,也在呼呼装睡。两步外立着一个粗衣嬷嬷, 见了二人, 上前恭敬行礼道:“老奴是二道管家冯县的远亲, 姓蔺, 见过李姨娘。二姑娘已交代好了, 请李姨娘随老奴来。”

几人走的是小路, 蹑手蹑脚倒也没碰到甚么下人。绿莺冥思苦想一路,忽地福至心灵, 侧过头, 对秋云轻声道:“那椅子用了十年,若是当初木匠手拙,断面平整处定会有些色深乌沉老旧。若是色新与那新断的毛刺处无异,便绝对是有心人所为。”

秋云一听, 觉得甚是,却又听见姨娘有些犹疑的声音传来:“白日来定能看得一清二楚,此时不知能不能瞧出来,天这么黑。”

她们进的是侯府的三等库房。大户人家将库房设成几等, 一等存放御赐宝贝、银钱和各色金玉瓷极品贵重器物摆件饰物,上四道锁。二等存放中等贵重易碎摆件及一众布匹饰物, 上三道锁。三等便是摆放一众耐磕耐碰的家具或日常屏风等坚硬大件, 上一道锁。有的人家还设四等库房, 放废旧杂物,不上锁。

绿莺问那蔺嬷嬷:“敢问嬷嬷,这道锁的钥匙平日是谁保管呢?”

若想做手脚,怎么也得先进得了这库房啊。

“回李姨娘,这个库房倒一直未上过锁。”

这倒让绿莺一怔,后来便明白过来,虽是贵重极品木的物件,可侯府下人繁多,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倒不怕被偷了去,况且家大业大的,丢些桌椅也不在乎。

这间库房坐落在房屋偏中间的位置,不把边儿,颇为干燥,墙角和窗下连个蛛网都寻不到,受潮极不可能。方才开门,一股香木味便扑鼻而来,花梨木、紫檀木、老鸡翅木、楠木,皆是上好防腐防虫的带香木,被蛀也不大可能。

绿莺正仔细查看分析着,远处忽地传来一声低呼:“奇怪,那断腿的椅子怎么不见了?”

见开口的是那老嬷嬷,绿莺心一沉,连忙走过去,拧眉问道:“嬷嬷确定那椅子真的送进来了么,当时没扔或是送到废物库房里了?”

蔺嬷嬷摇头,目光坚定:“老奴记性好着呢,记得当时李姨娘你被二老爷抱下去后,老夫人受了惊,被送回屋子。她老人家不舒坦,下头女眷也不便再继续观戏,全一窝蜂地跟去了上房。侯爷那头还在观戏,女眷这头便撤了盘盏,收拾桌椅,连着那把断了腿儿的,全送到了这间库房,老奴亲眼见着那椅子被搁在了那个角落。”

说着她指了指屋角。

与秋云对视一眼,主仆二人心内波涛暗涌,这对绿莺来说简直是噩耗,带着真相的证物不翼而飞,一只看不见的手拦在她跟前,呼之欲出的谜底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蔺嬷嬷只听从二姑娘的吩咐,协助配合冯家的李姨娘,并没被告知今儿这夜幕下的一番周折到底是为何,可大户人家都成了精,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此时也颇为同情这倒霉的小姨娘,心比天高,可仍是翻不过天啊。

无奈之下只能送客了,可却久久不见李姨娘迈步,挺着肚子呆呆立着,人也不知在想甚么。

绿莺倔强地不肯走,嘴也抿成一条线,难道今儿白折腾了?难道她的坚持只是一场笑话?

点着手指算了算,女眷席分山尖排列,四行分一二三四桌,那统共就是十桌,而每桌是三张座椅。

这库房里的各式木具品类繁多,椅子有圈椅靠背椅交椅,还有各式凳子小墩小杌,绿莺指着那码得整整齐齐却又数不胜数的近千把坐具,头疼着问:“今儿女眷观戏统共三十张椅子,还剩下二十九张,嬷嬷,这里哪些是呢,是不是送回的时候已跟原来的混淆了?”

蔺嬷嬷忙不迭摇头摆手:“没没没,女席摆的是交椅,既保仪态又松快舒坦,这交椅处对外的三行便是了。”

闻言,绿莺猛地一滞,这桩离奇事似乎被她隐约抓到了个线头,没错,交椅!

男席坐的是大宽圈椅,女席观戏坐的是前头带脚搭的交椅,而非茶案旁摆的圈椅或用膳的靠背椅。圈椅和靠背椅的椅腿儿是直上直下的四根,每两根间有横木相连,即便砍断一根椅腿,有横木固定,也轻易不会歪倒。

而交椅就不同了,所谓交椅,其实就是带环形椅背的大马扎。马扎就是凳腿四根,非直上直下,是每两根交叉成十字,可折叠。交叉的椅腿倾斜,没有直上直下的椅腿能承力,只要断了一根,承重大了,稍有不慎那么歪上一歪,马扎必倒。

绿莺眼里冒光,一脸兴味地问起身旁之人:“秋云,你说那害我之人,她怎么知道我要坐哪把椅子呢?”

“表姑......”秋云顿了顿,蔺嬷嬷在侧,不宜多言,她便道:“那人不可能知道的,她又不是神仙。”

绿莺一笑,点头道:“没错,所以,她动的绝不是一把椅子!那些姨娘,虽不是聪明绝顶,可也不是甚么蠢的,自是不会与贵重之人争锋,不出意料,全都会坐在最末那四桌上,不知那人是动了所有的三十把还是最后那十二把。”

捧着肚子等在一侧,让秋云与蔺嬷嬷将那二十九把交椅反复查看,绿莺心内也悬着,若再没眉目,她可真成了冤大头了,不知哪日还会再冤上一冤!

半晌,秋云脚步沉重地走过来,朝她点了点头。

果然,有十一把椅子,每只左腿全都被锯了大半边,四指宽的腿儿只连着不到一指宽的木,端的是打断骨头只剩下层皮。

“那为何旁人无事呢?”秋云问出疑惑,蔺嬷嬷也好奇地竖起耳。

四桌十二人,椅子全被动了手脚,为何独独摔了她?这个疑问也是从晌午时就一直困扰绿莺的,不过她这时候想明白了。

哎,真是让人无奈:“因为他们没我重啊。”自个儿本就比旁的女子肥润,再加上孕期长的肉,还有这估么十几斤的大肚皮,摇晃间下盘不稳,旁人坐这带机关的交椅无妨,她必然中招。

忖了忖,绿莺问蔺嬷嬷:“敢问嬷嬷,今儿来的一位于家的表姑太太,此时可家去了?”

见蔺嬷嬷点头,她眯了眯眼,又问:“她哪日来的侯府?”

“今儿早起便来了,估么是辰时末。”

绿莺点点头,倒是没比他们冯府来得早多久,看来做下这等事体,也没让于云经过多大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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