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人参精跑路了(23)

作者:Seelight 阅读记录

时延点了点头,他早已适应京中炎热,幼年时更是从没享受过冰敬,也能耐得住燥热,只是他的人参娇气,随着天更热,玉州是课也不去上了,整日都窝在勤政殿里,一动也不动,甚至还动了要变回人参去土里埋着等到夏天过了再出来这种心思。

知晓了玉州的秘密,玉州很轻松,而时延需要步步警惕。

“朕一切都好,劳皇叔操心。”

行中给两人斟了凉茶,这是太医开的方子,玉州苦夏得厉害,可能是因为他身上人参的药性,夜里燥得不行,总是缠着时延要舒服的事情,时延不得已,让太医开了凉茶。

“陛下千秋之礼就在不久之后,其余一应礼节都已经按部就班,只有一事,臣需得来问问。”

时延点了点头,肃亲王已经帮他省了很多事了,他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这位和蔼可亲的长辈:“何事?”

“关于千秋宴的座次,玉州公子的位置,要安排在何处?”

时延的手动了动,他看向肃亲王,好一会儿才说:“在朕的身边安置便可。”

肃亲王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他笑呵呵地点头:“遵旨。”

随后时延让屋里伺候的人都出去,他单独跟肃亲王说了几句话。

肃亲王听完之后面色变化得很快,起初是不可置信,后来又挠头,到最后无可奈何地叹气,最后点了点头:“臣,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没一会儿,肃亲王便向时延告辞,时延起身欲送他,他赶紧摆手:“陛下不必相送。”时延说的话他还要再去消化一下,从长计议。

除去这件让他苦恼的事情,他近来也是有喜事的,这会儿面色倒是带了点喜色,也有心跟时延说两句:“明梓昨夜发动,想来今日已经生产……”

时明梓,是肃亲王的长女,先帝给了个郡主的封号,肃亲王结亲也一向低调,明梓郡主嫁的是朝中清流,是坚定站在时延这方的新贵人家。

时延这才想起,明梓郡主是在他登基那年成亲,夫家在朝中地位不高不低,倒也是个能办实事的人:“行中,带着朕的一点心意,随皇叔走一趟。”

肃亲王笑得嘴都合不拢,一边说着这怎么使得一边健步如飞,生怕错过了自己外孙或者外孙女的出生。

时延被他的喜色感染,难得地面上也带了些笑,回到勤政殿里,看到玉州躺在靠窗的榻上,两个冰盆离他很近,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柄扇子,上面提着心静自然凉五个字,应该是余夫子给他提的。

他的身上穿着的是进贡的轻纱制成的成衣,因为苦夏瘦了一圈的身姿在轻纱的遮盖下若隐若现,听见时延的脚步声玉州也只是抬起眼睫,连说话都敷衍:“回来了。”

“你这些日子越发懒散了。”时延在他身旁坐下,接过他手中的扇子,手腕使力轻轻晃着,带来了一阵阵的凉风。

玉州舒服得哼哼,他咕哝道:“时延,夏天到底什么时候过去啊?”

“再过不久。等宫里的事了了,朕带你去避暑。”

玉州艰难地掰着手指算时间:“等你有空了,夏天就过去了,秋天了,我就会精神起来。”

他从跟余夫子和文相的学习当中知道了时延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是天下之主,是万民的信仰,所以他很忙,他所做的一切,都有关民生民息。

玉州的脑袋瓜很小,能接受能理解的信息很有限,但他也知道,时延不是他一个人的时延。

“不用啦,但是等你忙完,再带我去坐船吧,我还想听那个曲儿,摇摇晃晃的船晃得很舒服。”

“好。”时延伸出手指抹掉他额间的汗,“怎么这么能出汗?”

玉州嗯了一声,像是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时延想起他在夜里汗涔涔的样子,喉结滚了滚,从他身边离开,又想起今天收到的信儿,重新走回玉州的身边:“近日暑热,文相……”

玉州立刻坐起身:“文相怎么了!”

时延的牙根痒了痒:“太医说一是因为暑热,二是因为心火,文相近来身体状况有些不太好了。”

玉州有些纳闷:“什么心火?有谁气他了吗?”

他还记得太医说的话文相需得静养,尤其不能大喜大悲,况且有符心在,谁能气到文相啊?

时延却说:“他身边的那个符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现了。”

玉州瞪大了眼睛:“啊?”

文相是小狐狸的恩人,他没报完恩,怎么会离开文相身边呢?

“时延,我去看看文相吧?”

时延点了点头,文相的身体确实不能说好,上次玉州的血让他好了一些,但他不能总依赖玉州,太医院开的药无功无过,勉强吊着命而已,他不能随意出宫,只能让人护送玉州去相府。

玉州到相府也已经是轻车熟路,平日里他都是在曲水亭里找到文川的,今日相府的人却把他带到了书房里,文相伏在桌案上,在写着什么。

“文相。”

玉州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写的字:“符心去哪里了?”

文川面上的笑意收了收:“他说他回家去了。”说完之后就是一阵咳嗽,玉州看到他捂嘴的帕子上,有点点血迹。

“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啊?”玉州走到他的面前,握住了他有些发凉的手,明明是在酷暑天,站得这么远,他都能感觉到来自文川身上的凉意。

文川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好。”

文川很喜欢玉州,他觉得玉州身上那种干净纯粹的气息让人很舒服,玉州和符心不一样,玉州干净不染尘埃,一眼就能看清,但符心,纵然是他天纵奇才,也不能真正看清符心,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不说我,你为陛下的生辰准备了生辰礼了吗?”

玉州点了点头。

他思来想去很久,最后决定把自己身上最贵重的东西给时延。

他之前来相府的时候,符心告诉他,他的全身都是宝,尤其是他的心头血,他身上普通的血已经有这么大的药用功效了,若是一滴心头血,对凡人来说,便能百毒不侵,更能延年益寿,寿与天齐。

玉州现在已经完全了解了时延的身份,知道他虽然身居高位,但身边危机四伏,也理解了为什么他上次偷偷在时延的药里放头发会造成那么大的轰动,余夫子说,皇帝自称寡人,可不就是孤家寡人吗?要是他能喝下自己的心头血,那么凡间的那些毒药,就再也伤不到时延了。

所以他决定,在时延不注意的时候,剖一滴心头血,悄悄地喂给他,不要他发现,就行了。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他要怎么样才能剖出自己的心头血呢?符心也不在,时延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再不会的话,就要错过了。

“不拘是什么,只要你送,陛下都会很开心的。”

玉州临走之前,说自己肚子饿了去逛了一圈相府的厨房,搜刮了一圈吃的之后,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往文相的药里滴了一滴血,指尖只有很小的一点伤口,等回去了时延也发现不了。

回到宫里,玉州也不再懒散,符心不在,他就自己想办法,如今他已经认识了些字了,能看懂书了,他偶尔也会看一些经书,不认识的字就找时延问,也能勉强读懂,所以他每天跟要上朝的时延一起起床,时延上朝,他就去藏书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好,第一本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书。

人一旦投入了某件事情里,周围的环境就对他没有什么影响,玉州每日都在藏书楼里看书,藏书楼里阴凉,比勤政殿会更凉快一些,玉州有些乐不思蜀,每日都是时延把他捉回去的。

他怕时延知道他在看什么书,所以他把不认识的字打乱了摘抄,一部分问时延,一部分问行中,还有一些问晴彩。

这样一来,就谁也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书了,小枣虽然是陪着他的,但是小枣不识字,看着他努力的样子,也觉得很开心,所有人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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