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关注和爱，可萧谨本来就不欠他的，倒不如说是他太贪心了。

凌故月又一次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内心酸涩，背着队友们偷偷苦笑。

他躲在树后面，偷偷看着萧谨的一举一动，直到看着他上了车，离开这个路段。心情才缓缓平复下来。

“回去吧，你不应该在这里的。”

凌故月叹了口气，转过身，回到自己队友身边。

他拿出了退烧药，拧开矿泉水，给秦柯喂下去。

秦柯有点烧迷糊了，双眼恍惚，说话都是含糊不清的：“那个……那个……”

“什么？你慢点说。”

“那个人类……是你曾经的主人吗？”

凌故月没说话，没承认也没否认，又给他灌了一口水。

“咳！咳咳！”秦柯被呛了一口，但还是紧追着问，“肯定是吧？不然你不会是这个反应！”

“跟你没关系，你好好吃药休息吧。”

“他不是对你很好吗？为什么你两还闹掰了？”

“……他对我不好。”

“可是他一个星期给你十几万零花钱，这还不好吗？”

凌故月忍不住笑了，他摸了摸秦柯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傻孩子，有些事不是给钱就能忍的。”

“我不懂，要是给我那么多钱他揍我我都能忍啊，人类打人又不是很痛。”

“好了，别想这些了，吃点饼干填填肚子吧。”

“真不明白你们大人这些情情爱爱的。”

凌故月拆开一袋压缩饼干，给秦柯分了半块，又把剩下半块分两半给了另一个队友一半，他靠坐在秦柯旁边，嚼起了饼干，很干涩，味道一般，萧谨也是吃这个熬过来的吗？

真的是为了找他才来这里的吗？还是说为了救林霜才来的呢？

凌故月越想越觉得心酸，明明这五年情侣该做的事都做过了，但他还是不能确定萧谨对自己的感情，不能确定在萧谨内心自己是什么地位。

“吴宪，那个人类有问关于我的问题吗？”

凌故月语气很平淡，像是随口一问，但内心却很忐忑。

“有啊，他问我认不认识07832，我说不认识。”

“哦……”

凌故月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偷偷地勾起嘴角。

很奇怪，明明他希望萧谨不要牵连进战争来，可是得知萧谨是为了自己而来的时候又感到庆幸。

突然觉得手上的压缩饼干也不是特别难吃了。

第37章

林霜是被一杯热茶泼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冰凉的地面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努力撑起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不想抬头看邱靖羽那张脸。

他是被邱靖羽打晕过去的，现在又被邱靖羽一杯茶水泼醒了，邱靖羽估计是还没解气，想把他弄醒了继续折磨。

他没按照邱靖羽的要求给凌故月送信，落得这个下场在他意料之中。

“林霜，其实你怎么给凌故月通风报信结果都是一样的，我让你给他送信只是想试试你对我的忠诚度罢了，就算你反着来，就算凌故月听了你的话，应对方法我也想好了，你觉得你一个人类能在狼族的地盘能掀起什么风浪？。”

“你是脑子进水了吗？怎么会觉得我对你有忠诚度这种东西？我也不想掀起什么风浪，只是单纯的想恶心你。”

林霜现在破罐破摔，根本不怕被邱靖羽活活打死，他觉得他的人生已经烂成这样了，实在不懂继续这样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你想死对吗？所以给凌故月通风报信，所以拖着我们的接应兵不让他们走，死了都要拉个几垫背的？”

邱靖羽走到他面前，用皮鞋的鞋尖挑起林霜的下巴，然后又踹了一脚他的脸颊，满是侮辱的一套动作。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赖在那里不走，五个负责接应的人有三个都被活活烧死了，我培养他们花的钱花的精力你这条命都不够还的，想死还要拖人下水的晦气东西，我就不该这么惯着你！”

邱靖羽一边怒吼一边对林霜拳打脚踢，面目狰狞可怖。

等他打够了，停下来喘息的间隙林霜才抬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他抬起头，满脸嘲讽道：“邱靖羽，你现在回想起我们做的那些事，会觉得恶心吗？”

邱靖羽脸色一沉，他紧咬着牙，恨不得把林霜啃食殆尽，接着他就把林霜身上的衣服扒得只剩一条底裤，扒下来的衣服全扔进火炉里，然后拽着林霜的头发把他扔出了房间。

房门外站着的四个护卫都下意识往旁边退，他们面面相窥，大气都不敢出。

“拿去玩吧，”邱靖羽喘着粗气，语气有一丝愉悦，“赏你们的，虽然现在一身伤不太美观，但还是可以用的。”

林霜心里一咯噔，他一脸震惊地看着邱靖羽，他以为他的生活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邱靖羽还能把他再拉下一层地狱。

看到林霜这副表情，邱靖羽有些许得意：“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林霜抿了抿唇，然后突然轻笑一声，他撑起身子坐直，还捋了捋头发，说话的声调上扬，有几分勾人：“怕？怕什么呀，这几个大哥身材也不错，我会陪他们好好玩的，让他们舒舒服服的，邱首领你放心吧。”

既然已经够烂了，一时半会又死不了，那就在烂中作乐吧。

邱靖羽嘴角抽搐了一下，得意也从他脸上消失了。

疯子碰上了贱人，分不清谁更荒谬。

其实邱靖羽也不会真让这几个小喽啰碰林霜，毕竟林霜是他的“东西”，在他的认知里等级比他低的狼是不配和他用同一样东西的。

“把他带走，随便找个牢房关了，我不想看见这种脏东西。”邱靖羽吩咐道。

四个护卫连忙把林霜架起，然后扭头就跑。

林霜的脚在地上磨得生疼，低头一看果然都破皮出血了。

凌故月，我对你做的孽足以抵消了吧？看在我给你通风报信的份上，你拉我一把吧。

他的精力支撑不住，又一次昏死了过去。

-

凌故月和柳冰瑜刚回到基地，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一通简讯叫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他那边的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可是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他的压迫感。

他是狼族领地七个分区的总管理者，介于首领之上、狼王之下的存在，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首领的去向或生死，柳冰瑜被找来谈话在情理之中，凌故月为什么也被叫来就不清楚了。

管理者放下了手，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语气冰冷地问：“这场战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不应该是你们这两个老兵带出来的结果，而且红狼族的驻点被销毁也不是你们的功劳，而是红狼族选择了自爆，你们给我解释一下是什么原因？”

“他们利用了实验犬……”

“他们利用实验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那么久你们都没想出解决方案吗？”管理者打断了柳冰瑜的话，质问道，“你们到底在顾虑什么？你们对实验犬的怜悯会变成刺向同伴的尖刀，要是不能狠下心下死手那么你们不配做一个战士。”

“不是我们没有下死手，是这一批实验犬行为太怪异了，他们心脏大脑中弹了还能活动，需要砍下脑袋他们才能停止攻击，这加大了我们的作战难度，我们已经把两具实验犬的尸体送去七区化验研究了，等出结果了再探讨解决方案。”

“是吗？现在他们都进化到这个地步了，”管理者若有所思，“我们还在原地踏步，做法未免也太保守了。”

凌故月心里一紧，他能猜到管理者动了什么念头，可是他地位和他差太多，开口反驳不太合适，还会给柳冰瑜带来麻烦。

“您有什么想法吗？”柳冰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