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吃饱饱(妻则天系列之三)(27)

看她红扑扑的脸蛋上绽放着光彩,甜脆的噪音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响个不停,柔美的笑容里没有半分勉强,应没听见他们之前的对话。

面对她的笑颜,烦恼在这一刻彷佛烟消云散,他牵过她纤细的柔荑,温柔一笑,「妳这好吃的小猪今日怎么会这么乖,竟亲自给朕送吃的……」

他低下头闻了闻糯米粥,又看了看那碗参汤,戏谑道:「难道这些都是妳这头小猪吃剩后才便宜给朕的?」

见她因他的话嘟起可爱的小嘴,他急忙哄道:「朕也是跟妳说笑呢!宝儿,妳晚膳也还没吃吧,与朕一起吃如何?」

她开心的被他拉坐在身旁,御书房内等候差遣的奴才都被挥退下去,两人便不再在意宫里那些繁文缛节,就如同寻常百姓家的夫妻,边吃边聊,好不快意。

吃到一半,郗宝宝突然抬头,笑容中闪着几分令李承泽看不懂的迷惘,可很快,那迷惘的神态便消失不见。

「皇上,最近……发生了什么让您不愉快的事情吗?」

他挑了挑眉,「宝儿何出此言?」

一只纤嫩手指袭上他的眉心,轻轻揉开他眉间的纠结。「每次您有心事,这里都会紧紧纠结,脸上的笑容也有那么一点点勉强。」

他的心猛然一跳,惊讶于她的细心和敏锐。他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

他自认在位七载,早已学会深藏不露,可眼前这个还不满双十年华的小丫头,竟一眼就看破他的伪装。

「皇上真傻,其实有些事情……」他看着她慢慢偎近他,小脸贴向他的胸前,「你不一定要独自承担,还有我啊……」

说着她嘻嘻一笑,只是他觉得那笑容里,似乎参杂了几分心碎和绝望。

是他的错觉吗?

还是……她已知道了些什么?

第十章

月黑风高,向来是偷鸡摸狗的最好时机,此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趁着皇宫守卫交接班的空档,往宫门的方向快步移动。

那身影纤细,身穿一袭融入暗夜的黑色夜行衣,脸上还蒙了块黑布,瘦弱的背上背了个黑色包袱,也不知里面塞了些什么东西,小包袱看起来鼓鼓的。

就在这黑衣人即将抵达宫门时,突然冒出一群举着火把的官兵,将原本漆黑的夜晚照得灯火通明,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呆了。

就见几十名皇城守卫高举火把,分列两排,为首的正是御前统领严煜,此人备受皇上重用,武功高强,肩负守护皇城的重任。

「大胆窃贼,皇家重地,岂容擅闯,来人,还不把他给我拿下……」

一时间,娇小的黑衣人用力摇头,拚命闪躲,可惜身手实在笨得无可救药,很快的被生擒活捉,拎到皇上面前治罪。

郗宝宝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精心策划的离宫出走路线,明明结合天时地利人合,怎会失败?

所谓天时──她算出今夜阴天,无星无月。

所谓地利──她对皇宫内院的路线十分熟悉。

所谓人合──今夜皇上设宴招待两名从边疆回来的大将军,照理会一边饮酒,一边长谈边关之事到明日凌晨。

所以她才包袱款款,准备离宫出走,却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脚丫子才刚刚踏近宫门附近,就被当场活逮。

皇极宫大殿上,皇上绷着脸端坐,一旁的福公公同情的看着跪在蒲团上的黑衣人,大殿两旁则站着太监侍女们。

郗宝宝被扯去黑色蒙面布,一头乌发随意绑在脑后,小脸上还抹上黑炭,准备工夫做了十足十,可惜还是失败被逮,双眼怯怯的打量正瞇着眼看她的皇上,不禁像作贼一样缩起肩膀,不敢吭声。

「妳好大的胆子,不但趁朕不备私自逃宫,还做起小偷,打算将朕的宝贝也一并偷走!」

「没有没有……」郗宝宝可怜兮兮的跪在他腿边,听他将小偷的罪名安到自己的头上,忙出言澄清,「皇上,那包袱里没有什么宝贝,都是一些吃的用的,不信您看。」

她急忙将包袱打开,哗啦啦散落一堆她平时爱吃的零食,全是御厨做的桂花糕、红枣酥之类的点心。

福公公忍俊不住,差点笑出声来,两旁候着的太监宫女也偷偷抿着嘴,若不是慑于皇上的威严,怕也早就笑出来了。

李承泽自始至终都冷着脸,怒视了周围伺候的奴才一眼,打了个手势,福公公会意,忙领着一群太监宫女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郗宝宝见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自己和皇上,心底怯意更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亲自拷问她?

李承泽起身,踱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她慌张的小脸,「还敢说妳没偷朕的宝贝?给朕说说,妳肚子里装的那是什么?」

「啊?我肚子里?」她低头瞧了半晌,又从衣襟里掏了半天,最后才可怜兮兮道:「没有呀!」

李承泽被她气到一时说不出话,弯下身,蹲在她面前,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她的额,「妳肚子里怀的是朕的亲骨肉,妳逃宫,岂不是把朕的皇儿也一并带走?难道妳计划了这许多时日,目的就是想把朕的皇子从这宫里偷出去?」

他早就发现宝儿这几天有些不对劲,试探了几次,可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暗地派人盯着她,才发现她时不时就在宫里四处转,还背着他画了好几幅宫里的地图。

今日宫里设宴为两位大将军接风洗尘,皇上与皇后本该同时出席,可她却声称身体不适,不便出席,结果背着他准备偷偷溜出皇宫。

幸好他有所警觉,才能在她尚未成功逃出前,命人把她拎了回来。

原来即使他已经下了封口令,宝儿还是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以为自己并非真正的迟家孙女,而他为了此事在朝堂上被众臣逼迫,执意要他废了她,改立真的迟宝儿为后。

得知此事,她开始坐立不安,整日愁云惨雾,又怕他担忧,不得不在他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难怪接连几日她总是说出奇怪的话,好像在交代遗言,时不时嘱咐他做这做那的,偶尔还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直勾勾瞧着他,把他瞧得直发毛。

半夜时不时哭醒,然后死搂着他不放。隔日清晨,又依依不舍的亲自为他着衣束发,搞得他以为她中邪了。

没想到她竟藏了这么多心思,怕他被满朝文武为难,又怕他不忍心亲口要废她皇后之位,便先下手为强,想出这招离宫出走的计谋,为的就是不想让他为难。

李承泽得知事情真相后,真是怒也不是笑也不是,真不知道她这颗小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郗宝宝瞪大了双眼,惊讶的道:「皇……皇上知道我策划要离宫的事?」

一声低叹从他口中逸出,他半蹲在她面前,眼内带着无奈,「妳这几天就像老鼠搬家,动作这么大,朕岂会有不知之理?妳以为妳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住朕?心底不痛快,为什么不与朕说?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瞒着朕?」

郗宝宝被他一番话说得眼眶泛红,扁着嘴,不满的看着他。

「怎么,难道朕还骂错妳了?」

她忙不迭点头,「皇上,你这么说我,我觉得委屈。」

「妳委屈,那么朕呢?朕就不委屈了?」两人一蹲一跪,四目相对,「妳说走就走,有没有考虑朕的感受?更何况妳的肚子里还怀着朕的孩子,妳就忍心抛下朕一走了之吗?」

「可是、可是真正的迟宝儿,已经被赵云笙找到了,听说她不但长相貌美,而且高贵大方,比我不知强了多少倍……」

说到最后,她慢慢低下头,不安的绞着衣襟,「反正我迟早都要被废掉,与其留在这里丢人现眼,还……还不如自己识趣走人,也免得皇上为了我而为难……」

「就为了这些烂理由,妳便敢犯下偷窃朕子嗣之罪,离朕而去?」

李承泽突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跪在脚边的她,露出睥睨天下的威严气势,厉声说道:「郗宝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然妳是朕的皇后,可如今犯下偷窃龙子重罪,朕虽心有不忍,却不能姑息养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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