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善良又无辜(61)

作者:二点二三 阅读记录

少女的目光澄澈懵懂,唇上却残留水光,沈策目光暗下,他反问:“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萧蕴龄心中慌乱了一瞬,她凑近了去吻他的嘴角,掩饰自己的异常,“爬窗户出来的,我抄写经书的桌案附近有一个窗户。”

她等着沈策问她为何醒着却比太后晚离开,又或是其他疑点。她早已推出各种可能的质疑,并一一准备了应对的借口。

只是他没有再继续问,“敲碎墙壁出来了。”

敲碎墙壁?萧蕴龄觉得这不是容易的事,但他都能从那么大的火里活着离开,又有什么难得到他。

沈策身上有着伤药的味道,但他仍坚持每日让吴百山扶他进入湢室擦洗。

萧蕴龄最近很迷恋他身上的皂角味,她大部分时间在养伤,白日里有着许多空闲的时间,除了草药敷眼时看不见外,其余时候她总喜欢待在沈策床前。

她腰上揉着的力道或轻或重,有时轻飘飘的仿佛羽毛拂过,有时又似乎要将她揉进身体中。

沈策唇上是她依恋的舔舐,他发现萧蕴龄最近很依赖他。

第54章

现下不似正午灼热, 湖畔渐渐聚集了游玩之人,踏歌声伴随着莲子清香从远处传来。

许谨阳侧身看着周围的女子,帷帽遮挡了她的容貌, 随风轻柔地披在她身上。

“我们要去游湖采莲吗?”许谨阳提议道。

萧蕴龄看了一眼湖面, 莲叶与荷花重重, 从远处望去, 几乎以为那是一片绿草红花生长之地, 有许多小船穿梭期间, 笑声连连。

萧蕴龄拒绝了他的邀约,“我听二姐说许公子想见我,我们就在湖畔说吧。”

许谨阳低落地与她沿湖边行走,他心中打了许多腹稿,但此时却无法用轻松自在的语气与她闲聊着说起。

“郡主, 外面传言……”他顿了顿,不愿意再提起那些将她和其他男子联系在一起的言论,许谨阳不甘心地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传言夸大了。”

他还未感到欢喜,便听到萧蕴龄接下来的话:“但我与他现在已互表心意。”

她在千光楼上拉着沈策衣袍苦苦哀求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许谨阳不相信这短短时间内,她会对沈策改观。

“他是否有逼迫与你?”见萧蕴龄摇头,他有些焦急地站到她面前,低头询问:“我能帮助你, 你不用害怕他。”

帷帽垂下的纱布轻柔, 萧蕴龄透过幕离看到了他湿润的双眼, 他有期望的答案,但她无法令他满意, “他只是性格强势了些,其实他对我很好, 他愿意对我好。”

许谨阳心痛如绞,他放在心头唯恐亵渎的神女,只是因为一个男子对她好,便将余生托付给他。

他对萧蕴龄的倾慕始于怜惜。

他期望自己能与父亲一般,在家中是稳重的一家之主,在朝上是股肱之臣,因此在见到她时,他可怜她不由自主的处境,好奇她澄澈眼眸下的灵魂。

他一直希望自己能保护她,也以为自己会永远保护她。

“我也会对你很好,如果你喜欢京城,我就努力留在京中,如果你喜欢塞外风光,我们便去游历……”他许诺的声音渐渐低下,他透过白色轻纱看到了心上人温柔的浅笑,但是她不为他动容。

相比另一个男人身上被火灼伤的震撼,他的言语太空白缥缈了。

萧蕴龄绕过他继续行走,她的声音随风飘来,虽轻缓却笃定:“你的生活不可能只有我。”

他是家中独子,怎么可能所有事都围绕着她展开?许谨阳不像沈策和她,从幸福家庭生长的孩子,无法割舍家族牵绊,萧蕴龄只当他少年天真,不知道情感在时间面前的渺小。

许谨阳听出了她的不信任,他追了上去,语气郑重:“君子重诺,我会如同父亲一般一声践行诺言,请求郡主相信我。”像他母亲信任父亲一般相信他能够永远爱重她。

萧蕴龄抬起手,手中的帕子拭过他眼下的泪水,“我不怀疑你的品行,但是我不能辜负沈策,我对他也有过诺言,你难道愿意见我不仁不义吗?”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就会发现少女在利用君子的坦荡,可惜许谨阳被她说服,他自己不愿意毁诺,又如何能逼迫她去当无信用的小人。

“你喜欢他吗?”许谨阳背过身,他手上握着萧蕴龄递给他的手帕,哽咽着擦去落下的泪水。

身后安静下来,萧蕴龄思索许谨阳的问题,良久她得出答案。

“喜欢,我喜欢他。”

她自然是喜欢沈策的,她喜欢他的长相,喜欢他的权势,喜欢他与家族决裂的背景。

就像许谨阳喜欢她的容貌,喜欢她伪装的品行,她的喜欢和他们的没有区别。

在歌声中,许谨阳渐渐止住眼泪,他的第一段爱恋停止在阳光明媚的五月。

-

沈策的伤势已经好转,这些伤痛对他来说并不严重,萧蕴龄回杨府后,沈策便没有继续在床上养伤。

他在书房待了一天,处理累积的事务。

吴百山进来点亮烛台,听到他不满的声音:“长公主要见她。”

沈策将手中的书信放下,萧华体恤他身上有伤,免了他每日奔波上朝的辛苦,但从皇宫发来的信件与文书络绎不绝。

烛光在他脸上明暗变换,吴百山在偶尔的时刻见到他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绪。

“能够被殿下重视,郡主会高兴的,不枉她用功多日。”吴百山吹灭手中的火折子,他大约能猜到长公主的目的,因此为萧蕴龄感到高兴。

可惜他的主子却不乐意,“你真当她读书好才被萧华召见?”

“结果符合郡主的期盼,原因便不重要了。”吴百山跟在沈策身边许久,对他的性格有所了解,“郡主是上进的人,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沈策不欲再与他多言,吴百山所持看法不同,他是连落花都爱护的人,只会任由鸟雀翱翔。

可主人将鸟雀养在身边,护理它漂亮的羽毛,给它提供食物,是为了让它安心待在笼子里。

他应该打造一个华丽的笼子……

“她是有主见的人。”吴百山隐晦地劝说他。

“她就是太有主见了。”他曾经试图教会她捕获猎物的手段,但从她敲响他的门,将自己奉上的那一刻,这些脏污的手段便不再适合她。

他一直以为萧蕴龄需要他,直到他在空阔的大殿中遍寻不到她,她将一切踪迹伪装得很隐蔽,可他最后却顺着她逃生的路线离开了大火。

她从懵懂弱小的幼兽迅速成长,他从来没有教过她这些,而她身上却沾染了越来越多他陌生的特质,庸俗与贪婪试图污染她,让她成为他熟悉的那些人。

好在他们要成婚了。

-

红墙碧瓦高耸入云,飞龙凶猛威武盘踞于廊柱之上。

萧蕴龄安静地踩在金砖上,跟随引路的宫女进入庄重辉煌的宫殿,吴百山陪伴她进宫,但内殿他不能进去了,只有萧蕴龄一人迎接未知。

她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跟在父亲身边,也进入过这样的宫殿,被引导着跪在地上叩拜她的祖父。

那时宫殿对她来说是黄金造成的房子,皇祖父也只是年迈慈祥的老人。而今天她行走经过蜿蜒长廊,步入温度合宜的内殿,却不再有心思去注意黄金是否璀璨,她也不敢如寻常人家一般将宝座上的掌权人当作堂姐看待。

萧华让跪在地上的少女起身,令她坐在一旁。

殿内花香随着冰鉴中的凉气弥漫到每一个角落,萧蕴龄的余光里,萧华还在写着什么。

她不解长公主让她进宫的目的,吴百山安慰她无需乱猜,如果长公主是要责罚她,只会一到旨意传到她家中。现下长公主愿意花时间见她,就说明她入了长公主的眼。

萧蕴龄揣测是否因为太后一事要审问她,着火时只有她在太后屋内,但从事发到现在,却无一人查到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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