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神医娘子+番外(116)

作者:大猫无琼 阅读记录

他哈一口气,等手上暖和些才牵过她的手,“金针之术你已使得炉火纯青,就算不及前人也逊色不到哪里去,还有什么可琢磨的,大冷天的也不抱个汤婆子在怀里,手心手背冷的像冰坨子。”

相处久了,有的时候竟然让她觉得他像是在宠孩子一样。

她莞尔一笑,“本姑娘掐指一算,你大概就是这个时辰过来,未免冷落了大将军,自然要给大将军‘效劳’的机会。”

说着把他带到桌子面前,指着摊开的两本《金针要术》道:“不是在琢磨金针之术,而是在琢磨这两本书。”

这话说得古怪,“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我说过父亲在写的时候每篇针法之后都会写些小记,有时候是新发现的一味药,就好比鞑靼族可以泡茶的树种,除了泡茶之外还有止血的功效;有的时候记录的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或是朝中发生的事。这也算不得奇怪,只是历来编著都会按照一定的顺序,可以是时间长短也可以是地点的远近,但是我看了两日,发现父亲记录全凭心情而定,毫无章法。他是个严谨的人,不会在这上面出纰漏。”

父亲是魏家的家主,一心专研医术,可是管着偌大的一个家族期间行事章法自有规矩和做派,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约束,他不会轻易打破。

穆晋安拿起来翻开几页,果真如此,有些甚至前面还在说今日下朝又给魏筱带了一屉桂花糕,下一句就在说这几日又救治了哪些病患,写此书的时候魏乙已经入朝为官,行事作风已经很有章法,这般写法属实奇怪。

皎月从外面送了个汤婆子进来,穆晋安接过用绣锻的套子套上才交到她怀里,“你怀疑什么?”

“《金针要术》再如何弥足珍贵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来搜查,更别说雨夜那个刺客也是奔着这个而来。陈老见着我的真容一点也不奇怪,只说明他们一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天他们要搜我的身,严无期知道东西在我怀里却没有拆穿,更没有拿出来,我不信他们只是为了这上面的针法,所以我在找,或许父亲这样写是故意为之,借此来记录什么。”

从小父亲便告诉她这本书万万要收好,隔了这么多年她才揣测或许要紧的不仅是金针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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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你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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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也不休息, 并排坐着翻看两卷《金针要术》。

穆晋安头一次看得如此认真,当初发现包袱了多了这么个东西,料想是救她的时候留下的, 随手翻了几页看出来是医书,那时一门心思扑在西北军里, 又不识得是魏家的东西便匆匆往箱子底下一压, 直到后来与王大夫相识,他手上会些针扎之法, 想着空放着无益, 莫如借他翻看, 也好造福军中将士。

回来后他已经听说了安秋鹜用金针给将士们解毒的事, 王大夫更是找他说明当时险况,与他道明其中原委。

他有些惶然地抬头去看,女子凝着细细的眉,埋首在书籍里,烛火晃动间衬着她面庞如晕在霞光里的璞玉, 散发着淡淡的光茫。

“对不起。”

安秋鹜没有抬头, 轻声问道:“什么?”

“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把书拿给王大夫看, 是我的过错, 等回了京都我想亲自去魏太医牌位前上柱香,请他宽恕。”

原来是为这个。

安秋鹜摩挲着这两天快被她翻出个花来的下卷。

上卷在她手里, 这十年间时常拿出来翻阅, 对此物她已是爱惜至极,却还是难免翘边沾上点污迹, 但下卷保存极好, 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出翻看之人特意用硬物压过, 一页页翻过去犹如当年父亲亲自传授她针法时的触感。

她抬头展颜一笑, 郑重道:“魏家有祖训,家主医术传嫡子嫡孙,金针之法不外传。母亲就养育了我这么一个女儿,父母恩爱父亲不愿休妻另娶,更不愿纳妾生子,所以每年开祠堂承恩家训的时候,父亲会试着偷偷带我进去,他说这是他的女儿是他的骨血,一样可以传授医术,继承金针之法。”

“可是那些族老叔伯不同意,父亲是一族之长,不能犯众怒,便只能每次等人都走完了再悄悄带我从小门进去,单独带我上香祝祷。父亲说,医术造福芸芸众生,不能被规矩和男女之别所困,若有人诚心求学,吾辈考察其品德授以其术,便可造福更多被病魔困顿的人。父亲的话,我一直都觉得很对,王大夫是个很负责的医者,所以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父亲也不会怪你。”

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很久了。

正因为父亲一生立志在魏家医术上有所大成,更是一心想革除家族弊病,让魏家医术金针之法能被更多的人学去,或是偏如西北,或是远如重洋,只有让这世间有更多医术精湛的医者,才能保证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病痛折磨。

医术精湛的医者可以不分男女,可以是宫中的太医,同样也可以是走街串巷奔走于田坎乡间的铃医。

魏家医术执一家之长,愿惠及万民。

这是父亲刻在书房案几上的小字,小时候或许还不太懂只知道攀在父亲膝头用手指一点点去临摹,后来懂了,却早已物是人非。

正因知道父亲的为人和志向,所以安秋鹜从来都不信明黄的圣旨下,轻飘飘的一句‘不尊君父,有谋逆之心’便诛杀魏家满门。

回忆之色涌上心头,她不免露出几分哀戚,穆晋安揽着她无声安慰。

他虽失去父亲,但母亲尚在,穆家一族尚在,哪怕常年不得回京,母亲和舅舅时常也会往西北寄来东西。

他比安秋鹜幸运的多。

他把她紧紧地嵌在怀里,“别急,等西北事毕,我们便回京都找那些人讨回公道。”

安秋鹜点了点头,她指尖点着两本翻到一半的书籍,心中渐渐有了个想法。

——

这次是急行军,兵分两路,一路诱敌深入,一路伏击。

为了让鞑靼人坚信昭毅将军确实出了事,安虎领了诱敌的任务。

帐下的亲随都劝他不要去,西北军里随便挑个将领都能胜任此事,无须他老亲自上阵。

都被安虎一一驳了回去。

西北军与鞑靼交战数年,互相都有了解,稍不注意便会露出破绽。

听说斋索陀病重,但对哪个儿子继位一直都没有下决断,如今斋顿的几位兄长为了这份天大的军功,不惜领兵来犯,安虎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要做就要做的万无一失。

年轻时候的铠甲又被他拿了出来,挥退左右亲自穿戴,多年没有碰一上手却如日常所用之物般熟悉。

他挥着手里像是长高了些的长矛,兵器在手里翻腾,弯腰侧刺,踏足横扫,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

“祖父。”

帘子被掀开,祖孙相视而笑。

“这是我出京时求的平安符,祖父带上吧,可保平安的。”

平安符露出一角黄纸,眼熟的很,安虎接过揣进怀里,他慈爱地看着她,“他们都说我年岁大了,劝我不要去,秋鹜不劝我吗?”

安秋鹜摇头,起身帮他把身后铠甲上没有扣紧的地方重新整理一遍,“秋鹜希望祖父打得过就狠狠打,打不过就拼了命地跑,千万不要逞强。”

“让他们看看,当年叱咤西北的诚阳侯依旧可以驾马征战。”

祖父不是老顽固,知道什么事可做,什么事不可做。

重回西北,看着曾经洒热血的这片土地,他心里不会没有落寞,斯人已逝,唯有西北的风霜还能记起当年戍边的悠悠岁月。

既然来了,再为永宁征战一回便是死而无憾。

孙女的肯定让安虎信心倍增,他起身走到里间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匣子,看样子已经有些年月了,“秋鹜明白祖父,祖父很欣慰。这个东西祖父先交予你保管,若是...若是祖父有个什么意外的话,你便用这把钥匙打开它,等那时心中的疑惑便会明白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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