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神医娘子+番外(58)

作者:大猫无琼 阅读记录

谢漪澜已是泪眼婆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看到多年前那个小人儿忍着疼痛安慰自己的模样,她怔愣了半晌才道:“秋鹜说,母亲别哭,秋鹜会乖乖喝药的,只要喝了药秋鹜就不疼了,等天晴了秋鹜还要和母亲去荷塘摘莲子...”

安启辙看她如此哀戚,忙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坐下,“这么多年你从未在我面前说过这些,我看你对秋鹜如此上心,当真以为你走了出来;往事纷扰我不敢也不愿在你面前提及这些事。”

他与谢漪澜是少年夫妻和和美美过了小半辈子,若不是女儿早逝也不会闹得夫妻二人如今相敬如宾的境地。

谢漪澜却没有理会这些话,她轻轻拭去眼泪,王嬷嬷忙揩了揩眼角的泪花走到桌边倒出一盏茶,正待奉过去,却有一双素白的手先她一步端了起来,“我来吧。”

手中的茶盏温热,却不及灼烧心口的酸涩来得猛烈,安秋鹜蹲在谢漪澜身前就像小时候她围绕在她膝头那样,“母亲喝茶。”

谢漪澜接过饮了一口又放在一旁,亲切地拉住安秋鹜的手,“在我眼里,你只要乖乖地听母亲的话,照着母亲吩咐地去做”她难得温柔地抚了抚安秋鹜的发顶,“不要做母亲不愿看到的事,这就是母亲眼中的安秋鹜。”

安秋鹜眨了眨眼,笑着答应下了。

这是一个母亲的恳求,她又怎能拒绝!

安启辙抖了抖唇角,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见谢漪澜眼中的警告之意,便只能把未出口的话又默默咽了回去。

“既如此,母亲这尚有一桩事得和你说说。”

安秋鹜低头看着母女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到底说出了个‘好’字。

谢漪澜笑着把她拉了起来,王嬷嬷会意忙搬来矮凳挨着她旁边放下,安秋鹜恭恭敬敬坐在一旁,当真像是回到前几年还在万芳堂学规矩庶务的模样。

谢漪澜眼中的满意之色又深了几分。

“说起你的年岁也不小了,明年这个时候你的及笄礼都过了。”

她担了二姑娘的名,也就按着二姑娘的生辰八字。

“母亲在你这个年岁,已经和你父亲交换了庚帖,来年开春就要拜堂成亲。”

说起这些事,谢漪澜还是带了少许春色,就连安启辙都少有的红了耳朵,“老夫老妻的说这些干什么,有什么事你就给秋鹜直说吧。”

谢漪澜嗔他一眼,“母亲就是想说,该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亲事了。”

历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理安秋鹜是插不上嘴的,顶多最后定下来哪家儿郎,再象征性地问上两句可否满意,她再羞答答地点点头,这事就算成了。

安秋鹜果真慢慢红了脸,“那就要劳母亲操持。”

谢漪澜点点头,小女儿家是这反应。

“若是寻常这些事母亲断不会问你,只是先前你在罗府为着你堂姐和离的事出了些风头。如今外面传了些有的没的,想必你也听说了。”

她话中带了些淡淡的责备。

安秋鹜只是乖顺地答道:“女儿听说了。”

“听说了就好,女儿家立世之本还是得靠得力的夫婿。若凭着你往日的名声这京都似咱们这般的侯爵子弟还不是任你挑选,奈何如今外面流言四起,虽说不是人人都信这些邪话,但还是要提前做打算才好。”

这话倒也没错。

“所以母亲想着尽早在年前帮你相看,若有满意的咱们便趁早定下来,只等你明年及笄礼一过,便可出阁嫁做新妇。”

“此事宜早不宜晚,咱们侯府也好久没有开个诗会赏花宴什么的。母亲已定好了日子,发了请帖,你这几日便好好在房中待着,只等赏花宴一过觅个如意郎君。”

——

这个时节万芳堂里菊花开得正浓,其中不乏许多菊中一绝。

安秋鹜指了指,如数家珍一般对着琥珀道:“这是胭脂点雪,这是紫龙卧雪,那边颜色正红的是朱砂红霜,那朵洁白无暇的是瑶台玉凤,那边粉色的是”

安秋鹜想了半天没有想出名字。

“那个是粉旭桃”

安启辙从身后走了出来。

“父亲什么时候对这些花卉的品种如此上心了。”

安启辙素来不喜这些花花草草,偌大的万芳堂恐怕只有屋中一人值得他上心。

“这不是你母亲要举办赏花宴,既然是赏花我这个主人家又怎能什么都不知!那岂不闹了笑话。”

花圃里许多品种安秋鹜先前并未瞧见,因就是为了此事才重新布置了些进来。

她笑了笑,“父亲记着些也好,赏花宴未必能用上但哄哄母亲还是应该有奇效。”

安启辙转头看着她,父女二人视线相交俱是心领神会。

外面流言纷纷,这赏花宴未必能如谢漪澜所愿。

“你母亲也是好意,你受着就好。”

他摘了一只瑶台玉凤放进安秋鹜手中,“我这几天老是听你母亲念叨什么‘有花堪折直须折’这菊花虽不应景,但理却是这么个理。”

安秋鹜知道他的意思。

做父亲的哪有不为女儿终身大事考虑的。

她把花递给一旁的琥珀,跟着安启辙的步子出了万芳堂。

“父亲,可有人选?”

安启辙步子一顿,转头凝视她半晌,只慈爱地笑了笑,“父亲哪有什么人选,这后院子女的事都有你母亲操持,父亲只待新婿上门就是。”

他说的轻松,眼底的狐疑之色却没有逃过安秋鹜的眼睛。

安丘鹜抿唇不置可否。

她想做个乖顺的女儿,至少在离开诚阳侯府之前是这样。

父女分别时,安启辙给了她一盒药膏,“你脖子这里红了一片,秋季虽不似夏季蚊虫多,但草木之间不免有些爬虫,这是府医新配的防叮咬的药膏,你拿去擦擦。”

昨晚剑刃划过的伤口被皎月用易容的本事掩盖了起来,只是怎么看都有些瑕疵便索性晕开了些口脂装作爬虫叮咬的样子。

安秋鹜接过药膏,往秋霜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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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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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书房里, 穆晋安枯坐到日上中天。

江白手中的吃食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他急得抓耳挠腮就是不敢敲开他家将军的门。躲在暗处的天一瞧不过,出于担心自家主子久不进食也是可怜江白再怂下去又要跑一趟厨房, 当了这个出头鸟,叩响了房门。

书房里没什么动静。

江白咽了口唾沫, 与天一面面相觑。

“公子...”

“进来吧。”

书房的案几上小山似地堆了一堆密信, 有的拆开扔在一边有的还原封不动。

江白试探地问道:“公子,要不先休息会, 把饭吃了。”见穆晋安没有反驳, 他手上布置着碗筷, 嘴上就像打开了话匣子, “公子,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天大的事咱们也得先吃了饭...”

“天一,确定昨晚劫持屏姑娘的死士是鞑靼人?可是和十年前在官道上刺杀那个小姑娘的是同一拨?”

一说正事,江白和天一脸一肃。

“回主子, 属下确定无疑。”

穆晋安摩梭着碗上的花纹, 闭了闭眼陷入沉思。

天字卫在追查十年前那个小姑娘的时候, 偶然查到了黑市有人在打探金针图纸的下落, 自然而然便把这金针与他手上那本《金针要术》联系了起来。《金针要术》原来是魏家家主魏乙所写。

“这么说当年那个小女孩就是魏乙膝下唯一的女儿,是魏家唯一的遗孤!”

他声音中有些轻微地战栗, 魏乙以医者之心救人, 宁可违背上意也要找出救治父亲的方法,当年留下的脉案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他唯一的女儿明明被自己救下, 又被他亲手弄丢了。

他手指一顿,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天一, 告诉他们,就是把京都掘地三尺也要把当年那个小姑娘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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