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皇上驾崩了

宋璟从床边站起来，走到楚临安面前：“我若是一定要你睡在这儿呢。”

“殿下就不怕我晚上对你动手吗？”楚临安也不示弱，直直地盯住宋璟。

正在这时，林泽拿来了绳子，刚递进门，便被楚临安一把抢去。

林泽想夺，却被宋璟制止：“你先下去吧。”

楚临安武功虽不怎么样，但也不是什么都没练过。

楚临安向宋璟甩出绳子，却被他一手拽住，于是他趁机把绳子在宋璟的手腕绕了几圈，将他的右手绑在身后，绳子的另一端便绕过他的脖子，紧紧勒住。

宋璟本想用左手反击，却被楚临安抢先一步拔下头上固发用的簪子，抵住脖颈。

“看来…是我…大意了。”宋璟被勒着，说话有些不连贯。

“你…赢了…出去吧。”

楚临安稍稍松了下右手的绳子，给了宋璟一个喘息的机会。

“把林泽喊进来，送我去客房。”

宋璟照做，楚临安才放下簪子，松开了宋璟。

等楚临安离开，宋璟用左手指腹抚过脖子上被簪子顶到的位置，一点点湿润的触感在指尖蔓延。

“下手还真不留情面。”

其实宋璟不知道，这只是楚临安自知打不过宋璟，慌乱之下不小心扎到的。

宋璟刚擦掉血迹，守门的侍卫便急匆匆得冲进来。

“殿下不好了！”

“什么事儿，规矩呢！”宋璟有些生气。

“陛下…陛下…驾崩了。”

宋璟先是一愣，他早料到这天，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

“回宫。”

……

林泽还没把楚临安送到客房，手下便已经把消息送到了林泽耳中。

“你带楚公子去客房，其他人随我进宫。”林泽说完，不等那人反应，便飞速折返。

待林泽一行人匆匆离开，楚临安才小心打听。

“发生什么事了？”

“回楚公子，皇上…驾崩了……”

这个消息也让楚临安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过了片刻，才问道：“那宋…殿下呢？”

“殿下已经策马向宫里赶了。”

“行了，你下去吧。”楚临安进了屋，听完了消息，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到不全是因为皇帝驾崩，他不知道为何，竟有些心疼宋璟。

刚才的冲突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他躺在床上，却始终是翻来覆去。本应是难得的一个安稳觉再次被打断。

约莫到了凌晨三点，楚临安实在是睡不着，脑子里满满都是对宋璟的状态的想象。

楚临安挑了件素色的衣服换上，便向璟苑大门走去。

“楚公子，殿下吩咐过了，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出府。”守卫两剑交叉，挡了楚临安的去路。

正当楚临安和他们争论之际，林泽出现在了门口。

“楚公子，殿下…可能需要您。”

楚临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林泽骑马带上奔去皇宫。

灵堂里各路位高权重的大臣基本都到了，却不见宋璟的人。

林泽带楚临安到了一个没有点灯的宫殿，示意他进去。

借着稀疏的月光，楚临安依稀看到了一个人坐在地上，旁边倒着七七八八的酒瓶。

酒水顺着宋璟的下巴流到脖子，滴到地上，在黑暗中发出“嘀嗒”的声响……

第九章 有我在

酒水顺着宋璟的下巴流到脖子，滴到地上，在黑暗中发出“嘀嗒”的声响……

楚临安并没有叫宋璟，只是在黑暗中走到他的身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宋璟瞥了楚临安一眼。

“喝多少了？”

“要你管？”

楚临安沉默了几秒，开口道：“想哭就哭吧。”

宋璟喝酒的动作停下，勾唇笑了起来：“他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不是讨厌我吗，我刚出生就被他派人送去你家，生母被赐毒酒。”

“不就是因为我母亲生下我是他酒后乱性，让他被父皇斥责。”

“也是，我一个奴婢生的贱种哪配和他的儿子们争夺这江山。”

宋璟又猛灌了一口酒，却被呛到，咳了半天，眼泪勾勒出满脸的泪痕。

宋璟一把抹去脸上的水迹，继续说道：“可老天爷偏就不如他的愿…他那些个宝贝儿子，一个、一个不是战死就是病死，最后只剩我了。”

“可惜啊，他没那个命看着我登上皇位，拿走他们宋家的江山。”

宋璟又笑起来，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瓶子则随手一扔，笑声杂着呜咽。

他把头埋得很低，眼泪止不住地淌。

他比谁都清楚那个老头不想让他继位，但他也因此极少被老头责骂功课，甚至在他被接回宫后，成了老头陪伴玩乐最多的皇子……

更何况，老头快不行的日子里，唤的最多的也是他的名字……

虽然宋璟知道这是因为老头不放心把江山交给他，但就姑且认为是老头也曾短暂的喜爱过他吧……

楚临安把手帕递给宋璟，轻轻搂住了他。

“还有我在。”

在这一刻，楚临安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小时候得知父亲不要他而独自躲进柴房哭的弟弟。

他找个整个院子，终于在柴房门口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推开门时，小宋璟鼻子眼睛都红肿的不像样子。

那时他也是这样，轻轻搂住他，跟他说“有哥哥在。”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宋璟抬头，盯住楚临安的眼睛。

小时候他答的是“当然啦，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可如今，这话…他说不出口。

楚临安低下头，沉默不语。

宋璟自嘲的哼笑一声：“问了也是白问。”

“走吧…大臣们都在灵堂候着呢。”又沉默了片刻，楚临安开口。

宋璟喝了太多，起身时稍微有些踉跄，楚临安下意识去扶，却被他一手甩开。

宋璟酒量不差，喝这点酒一般人还看不出来。

宋璟打开门，看到门口的林泽，气便不打一处来：“自作主张。”

“这祖宗咋又给阎王爷惹生气了…”林泽在心里想着，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给他送回去。”宋璟丢下一句话，便去灵堂应付那群大臣。

回璟苑的路上，林泽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楚公子，您这是说什么了，殿下可没对您发过这么大的火……”

楚临安摇摇头，只能苦笑，他又能怎么办……

他若是答应，只怕这辈子再无法出这璟苑大门，再无法实现自己的抱负……

可纵使他不答应，他也不会放过自己吧……

第十章 当个暴君吧

宋璟终于“不如先皇愿”地登上了皇位，同样也引来了大臣的颇多微词。

支持他的，一部分是因为他是皇室唯一的血脉，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尚书楚翊深的支持。

说起来是支持，不过是因为现如今实权大多掌握在楚翊深的手里。宋璟，不过是个挂名傀儡罢了。

宋璟又怎会不知这种状况，只是要改变得花费极大一番功夫，朝堂上的人，也得换个大半。

更何况他本就不是史书上、话本里那种处心积虑、深藏不露意图夺位的皇子，他如今能坐上这个位置真的全凭老天爷瞎了眼。

“看来只能当个暴君了。”宋璟在心中自嘲地想着，走上了那个位置。

“朕最近，听了不少传闻。”宋璟没等那些反对他的大臣开口，便先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殿中那些个大臣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敢接。

“陛下息怒，都是些小人谗言，还望殿下不要挂怀。”楚翊深率先站了出来。

“你说是吗，李太傅？”宋璟抬眸，盯住那一脸愤慨，站得笔直的李珺。

李老头是宋璟和楚临安小时候的教书先生，宋璟那时候学成什么样他还是清楚的。

“你的书是我教的，你对治国之道的了解，怕是比这朝堂之上任何一人都少。皇家血脉又如何，国家要的是能治国安民的人。”李珺说得义愤填膺，宋璟却没有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