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320)

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阅读记录

郁归尘脸色微沉,“冲水。”

他迅速用清水冲洗舟向月手上烧伤的伤口,然后又仔仔细细地抹了药膏。

因为他自己主火,他一直担心自己偶尔会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伤到身边的人,所以烧伤药膏几乎是常年备在身边。

舟向月乖乖巧巧地让他给自己上药,抬着手一动也不动,像只被救助的怯生生的流浪小猫。

郁归尘小心地处理完了伤口,转身道:“我们进下一个房间,你离远一点。我先进,没有问题你再进。”

他说着就要去推门。

曼陀宫里的房间太多太复杂,在一个房间里也不能久待,要继续往上。

还未等郁归尘推开那扇门,他的手臂忽然被人拽住了。

郁归尘正要回头,忽然浑身一僵——

身后的人抱住他的手臂,脸埋在了他背上。

“不要。”

他低声道。

“……别丢下我,我害怕。”

第188章 彼此

别丢下我,我害怕。

这句话像一根刺猛地挑开心底最深处最痛的伤疤,郁归尘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几乎听见自己浑身血液逆流向头顶的声音。

……只是巧合。

郁归尘深吸一口气,强行平稳骤然剧烈起来的心跳,低声道:“不会丢下你,你跟着我。”

刚才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就和其他人失散了,更说明现在两人不能分开,可能一离开彼此的视线就会走散。

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却坚决地把少年抱着自己的身体推开来。

舟向月却像是敏锐地感觉到他想推开自己,像只八爪鱼一样扒得更紧了:“我真的害怕……我有种直觉,如果继续往上,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往回走好不好?”

郁归尘用了更大的力气去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我知道。但还有别人在魇境里,得把他们也带出去。”

“……好吧,”舟向月低声嘟哝了一句,妥协了。

他被郁归尘强行从胳膊上扒拉下来,结果转身就去抱郁归尘的腰。

郁归尘浑身都绷紧了,喉结动了动,声音微哑道:“……你好好说话,不要贴在我身上。”

舟向月一愣,抬起头靠在他肩膀边看他,眼中闪动着受伤的委屈神情:“为什么不行?”

郁归尘避开目光,继续锲而不舍地把他推开:“……这不合适。”

舟向月:“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又不是女的……”

郁归尘终于忍无可忍,抓着他不安分的手拧到一边:“你到底想做什么,能不能直说?”

舟向月“嗷”的一声痛叫,郁归尘下意识手一松。

就见他委屈巴巴地缩到了一边,不敢再扒到他身上了:“我错了,我没想做什么,就是好冷,越往上越冷……”

郁归尘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发现他真的在发抖。

抱着胳膊的手上纤细指尖都冻得发白了。

他心中顿时浮出一丝懊悔,怎么忘了他最怕冷。

赶紧把自己的外套给他套上,“我们快点上到顶层,破境之后就可以出去。”

他转身就要去开门,身后的人又小心翼翼地攥住了他的袖子。

郁归尘闭了闭眼,刚要开口,就听他小声道:“我就抓袖子,可以吗?”

要说的话顿时咽回了肚子里。

……那就抓着吧。

郁归尘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面前,打开了门。

一开门,他立刻警惕地看向房间里。

墙上没有画着神灵的般若绘。

但挂着一匹洁白的丝绸,上面画着一幅花纹繁复的黑白曼陀罗,上半部分像花,下半部分是蝴蝶。

诡异的是,白绸上溅上了一片鲜血,猩红的液体缓缓滑落,仿佛在黑白曼陀罗上割开一道流血的伤口。

染血的曼陀罗纹显得更加妖艳诡异。

舟向月如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这幅曼陀罗。

他攥紧了郁归尘的袖子,“这幅画给我的感觉,很像之前那幅有境灵碎片的般若绘。我试试看。”

他伸出手去,还未碰到画幅上,就被郁归尘拦住了:“我来。”

郁归尘的指尖碰到曼陀罗纹的刹那,感受到一种湿润而黏腻的触感,就像是新鲜的颜料。

那种梦境降临一般的幻象再度降临。

***

舟向月发现般若绘里的故事是连续发展的。

上次他们进入般若绘时是九岁,离开时十二岁。

这次他们进入般若绘时,是十六岁。

郁归尘还是他的同桌,不过舟向月扫视一遍周围,发现了更多的熟悉面孔——付一笑、祝清、祝凉。

没有发现陈知之和何忍冬,她们大概还没有触发过般若绘。

他们的记忆也被般若绘里的故事覆盖了,彼此之间都认识,但只是同为般若绘学徒的那种认识,所有人里依然只有舟向月是清醒的。

他看着这几人都在吭哧吭哧地学画画,决定暂时不要叫醒他们,毕竟他也不知道在般若绘里没有达到离开的条件时,强行叫醒会发生什么。

不过,有件事比较有意思——

所有人都是两两同桌,祝清和祝凉同桌,唯独付一笑的同桌居然是个纸人。

还是个漂亮的纸姑娘,穿着旗袍、拿着纸伞端庄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完完全全只是个没有生命的物品。

但付一笑自己,包括其他所有的老师和学徒,所有人都像在梦游一样,没人觉得这诡异的一幕有什么不对。

舟向月心想,笑哥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很显然,会在般若绘里同桌的人彼此之间都是有密切关系的。

不知道付一笑和这个纸姑娘有什么密切的关系,简直让他好奇得睡不着觉。

再次进入这个幻境中,舟向月原以为般若绘里的自己怎么说也学了这么多年,画工应该已经可以了,所以他完全可以偷偷懒。

没想到这个被他占据了身体的“般若绘学徒舟向月”似乎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下来,之前他离开时的画技如何,现在还是如何。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位显然已经把同桌治得服服帖帖,现在小郁归尘每天的作业都是别人的两倍,自己画的同时还得帮他画。

舟向月不无得意地心想,大概是上一幅般若绘结束时他开的好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次离开般若绘的条件可能又是要画出合格的画,估计比上次更难,不过他对郁归尘很有信心。

他们一起进入般若绘,郁归尘负责埋头苦画,他负责去探索那对双胞胎姐妹的故事,这很合理。

格桑和钩吻依然是同桌,曾经的两个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了妙龄少女,尤其是格桑,明眸皓齿、笑容灿烂,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每每能吸引不少男孩子的目光。

而钩吻依然是那副阴郁沉默的模样,不怎么与别人说话,穿的衣服也依旧是陈旧打了补丁的,灰头土脸。

在曼陀宫里的几年,好像又把她眼中曾经有过的那种自由的光给消磨掉了。

不过,虽然别人包括她们的阿嬷依然不喜欢钩吻,但两姐妹现在似乎感情十分深厚,格桑也和郁归尘一样每次都会同时画两幅画,其中一幅作为姐姐钩吻的作业。

而钩吻则像舟向月一样神游天外,他们两个都是有人代笔就有恃无恐。

这天的课一结束,她就拿着布包离开了。

舟向月偷偷尾随着她,转弯抹角地穿过曼陀宫,竟径直下到了接近谷底的地方。

钩吻观察一下四周无人,侧身钻到了一个低矮的房檐之下。

舟向月想了想,偷偷地爬到了房檐上,看她在干什么。

钩吻爬到角落墙上的一个小洞边,从里面取出了一只罐子。

随着她打开罐子,里面竟钻出一只黝黑的蜘蛛,径直顺着她的指尖爬到了她的手上。

钩吻非但不害怕,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

舟向月心想,钩吻这是跟着蛊师离开了三年,自己也成了一个蛊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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