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皇位跟夫郎(女尊)(166)
还没等李家人震惊完,礼部官员又笑着小声道:“哦对了, 隔壁住的还是帝师蔡太傅。”
谁能想到当朝太傅住在平平无奇的甜水巷呢。
礼部官员感慨,“当年的冯相也在这儿住过。”
李夫郎原本印象里的大官都是高墙深院, 如今听完这话稍微有些反应不过来。
得知隔壁住的是蔡甜,李知庆便存了改日拜访的心思。她很好奇这个能教出梁夏这般皇上的老师。
“我们其实住驿站就行。”李知庆说。
礼部官员颇有深意,“驿站终究不方便。”
李知庆只当是自己拖家带口回京,才导致住驿站不方便,不由再次拱手跟礼部官员道谢,以及谢过皇恩。
其实礼部官员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皇上去驿站不方便,不过她也没多嘴。
这院子是梁夏让收拾的,本来她跟她爹住进皇宫后,就把小院托付给了季晓兮让她住着,偶尔艾草过来落脚睡觉。
但季晓兮最近半年忙到脚不沾地,基本都宿在了珍宝阁后院,艾草更是很少过来,于是小院就空了下来。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暂时留李家人住下。
有了落脚的地方,李夫郎带着两个孩子留下来收拾行李,李知庆则要进宫面圣,当面跟皇上总结自己这些年在江州的突出功绩以及对新任江州知州的看法。
走完这些流程,才是君臣闲话的时间。
御书房里,李知庆被赐座坐下,双手捧过李钱递来的茶杯,颔首道谢,“多谢李总管。”
李钱笑着退到一边,听两人说话。
“君后竟亲自出征押送粮草,”李知庆也是回京路上才知道的消息,不由钦佩出声,“不愧是沈家子。”
她跟沈琼花短暂处过几日,对素来只闻其名的沈将军颇为钦佩,如今见沈君牧这般气魄,就知道是随了他母亲。
梁夏也骄傲,“他跟岳母都走了,岳父倒是显得冷清,好在君牧的三姐姐正好今年也述职回京。”
沈君牧上面有三个姐姐,前两个都比他年长好几岁,唯有三姐姐沈铃兰只比他大一岁。和沈夕颜沈木槿不同,沈铃兰文采更为出众,年纪轻轻考了进士外出做官了,今年正好有了功绩得以回京。
也亏得她回来,沈夫郎才不会觉得孤单,要不然梁夏都考虑把人接进宫里住。
提到家人,梁夏自然想起李知庆的女儿跟侄女。
柳云桑因为江南一事,去年自愿放弃秋闱资格没走科考的路子,但梁夏见过她,知道她有才学,只要等个时间定能高飞。
她的事情不用操心,需要操心的是李知庆的女儿李静。
“周小神医如今就在京中,正好给你看看旧疾,”梁夏温声跟李知庆说,“还有,我询问过他关于李静的病症,他听完表示并不是没有治疗的法子。”
有,有救?
李知庆原本双手稳稳端着茶盏,听到这话手都抖了起来。茶盖轻碰杯盏发出声响,在御书房里听起来格外明显。
她自知失仪,连忙将茶盏放下,起身请罪。
李知庆虽是朝臣但更是一个母亲,事关女儿她很难保持冷静。
要知道她跟李夫郎早早就已经放弃了希望,只盼着妻夫二人多活几年好能多照顾李静几年。
好在柳云桑是个好孩子又跟李静一起长大,待她如妹如女,想来将来她跟夫郎离世后,柳云桑能照看李静。
原本已经无望且堵死的巷子,现在似乎有了新出口?哪怕是一线光亮,对于母父来说便是天大的希望,总要试试的。
尤其是说这话的人是周小神医,那可是周小神医啊,是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仙。
他没把话说死,那就是有希望的。
李知庆腿有旧疾,冬夏两季最是煎熬,她手撑着椅垫,撩起衣摆就要跪下。
梁夏跟李钱连忙上前扶人。
“我,我这腿不重要,先让神医看看静静。”李知庆看梁夏。
她听说周小神医有自己的规矩,没有缘分不救,不该救不救,心情不好也不救。
李知庆得知这个机会不易,生怕神医一次只给一个人看诊,所以毫不犹豫地求梁夏先给李静看。她已经习惯了这身毛病,丝毫不觉得紧急跟重要。
“静静要是知道,肯定先选你,”梁夏把李知庆扶起来,笑着说,“而且周鱼鱼就在陈府住着呢,你,他能看,李静,他也能看,只不过先后的事情罢了,你若心急,那就先看李静。”
李知庆抖着声音谢恩。
就猜到她会这样,所以当初离开江南的时候,梁夏连提都没提这事,要不是问了周鱼鱼,今日她也不会说这话。
给人希望再抹杀,过于残忍。
知道李知庆挂念,梁夏直接让李钱去陈府请周小神医到甜水巷。
一同坐马车前往小院的还有简曲跟九号,对于简曲来说是见朋友,对于九号来说是保护梁夏。
陈妤松跟李钱带着周鱼鱼过来的时候,李家人已经齐齐站在门口等着了。
周鱼鱼一张娃娃脸露出笑,一手拍着挎在腰间的药箱,一手摆着示意她们进去。
外头冷,总不能让他坐在外头看诊吧。
“哦对对对,”李夫郎领着李静,激动到话都说不利索,“您,您请。”
他们只听说过周鱼鱼年纪不大,但实在没想到这么年少!
如果不是皇上在,他们都要怀疑一下周小神医身份的真假,但也只是心里想想,就算是假的他们都愿意试试。
在江南多年,要不是李知庆爱民如女,李家能被所谓神医骗到只剩裤衩。
李静被李夫郎领着坐在桌边,周鱼鱼坐在她对面。
他把了脉,盯着李静看,然后在纸上把自己的问题写下来,由陈妤松帮她问李静。
对于陌生人,李静给出的反应不大。她只看过梁夏,朝她笑了下,显然是记得她,然后把目光放在简曲脸上,眉眼弯弯,明显很高兴。
简曲带了糕点来的,偷偷投喂她一块,李静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两个孩子互动起来,可除了两人神色轻松,场上其余大人都很紧张,几乎目不转睛地看着周鱼鱼。
周鱼鱼也没扎针也不开药方,只是坐在旁边观察李静,最后用炭笔写了一张纸,跟梁夏招手。
梁夏看过来。
周鱼鱼举起自己的纸:
能治,但需要时间。
李知庆看向梁夏,梁夏替她问,“多久?”
——一两年吧。
周鱼鱼想了想。
他指着简曲。
——药引。
李静是怕自己很奇怪跟别人不同,所以从小就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从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现在需要有人引起她的好奇跟兴趣,告诉她她很安全,这样李静才敢往外迈出来。
很明显,除了家人以外,李静最信任简曲了。
哦,李静目前心理年龄估计也就五岁。
简曲听完惊诧,反手指自己,“我?”
厨子成了药引。
梁夏微微挑眉,笑着看向九号,“要不你也留下来?”
简曲是九号的厨子啊。
九号摇头,“我可以过来吃饭。”
李家人还不至于缺她的口粮,自然点头。
跟李静的情况比起来,李知庆的问题就难多了。
——不能根治,但能缓解。
周鱼鱼掏出膏药:
——哪痛往哪儿贴。
从李家出来,周鱼鱼便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纸条递给梁夏。
他指着自己,又指指远方。
他有自己的任务线,不能一直停留在京城,所以他要走了。
——我会抽时间回来复查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