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关系……？同伴关系？

“也许会吧，可如果这么做了，会让少爷心里很不舒服吧？”乔依望着这个阴郁苍白，有着一头漂亮银发的古怪小屁孩，明明挺好看，怎么长成这个死脾气的。

“别一副自以为很了解我的样子，真让人恶心。”他丢回本子扭过了头说。

和心里预想的一模一样的反应。

乔依一点也不意外，抱着自己的笔记本，“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撤掉早餐离开。

“等一下。”

“不用转过身。”

于是乔依就维持着原来的动作。

身后清澈悦耳的嗓音幽幽响起：“也不是那么讨厌蓝莓汁，只是不想在早上喝凉的东西。”

“这样啊！我知道了，以后都会在早上准备热牛奶的。”乔依高声回答。

真想回过头来摸摸他的脑袋说句真乖，这样少爷肯定会翻脸，太可惜了。

“还有，其实我也不是真的讨厌番茄酱。”

“只是想看你惊慌失措的脸，觉得很有趣而已。”

乔依本来逐渐扩大的笑容顿住。

哎？竟然是这样，少爷那个时候就在捉弄她了吗？

“看到错误忍不住纠正你……”看着乔依抖动的肩膀，他的声音又变得恼怒起来，“你在偷笑什么！快滚。”

“好好~”乔依举步往前走，变得更为轻盈。

·

她翻看了记录下来的信息。

难怪亚菲利欧会让自己去问迪卢克罗，因为他根本啥也不知道啊！

“算了，至少知道少爷的生日就快到了，以往你会送什么礼物呢？”乔依询问想要作为参考。

“额……”迪卢克罗呆了一下，“生日要送礼物，被你提醒了才发现。”

乔依沉默了一下，这就是直男吗？

“算了，这个不提。你之前早饭是不是总做肉食送凉水上去。”

“那当然啦！还有什么比早上起来就有肉吃更幸福的事？还有一杯提神醒脑的冰水更快活的，说实话，要不是少爷讨厌酒气，冰麦啤才是人生极乐啊！”

乔依缓缓扶额，难怪会变这样，迪卢克罗的想法和少爷的喜好完全是南辕北辙。

他这样的粗线条也肯定不明白少爷的别扭心思。而少爷呢，他心里不喜欢可是却不说出来……

这也完全不能怪迪卢克罗，她叹了口气说，“少爷要是坦诚一点就好了。”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

近来，少爷有些不太对劲。

每次自己和迪卢克罗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转身走，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她迷惑不解又不知原因。

难道是她和迪卢克罗说话太吵了吗，还是不想看到他们练习剑术？

不至于吧……

日常。

她和迪卢克罗来到了训练场。

楼上。

亚菲利欧当然惯例的待在房间里，他无聊地趴在窗台上偷看。

心里想，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吗，到现在居然还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亲昵。

迪卢克罗居然还用棍子去打她的肩膀和手脚，用手不是更好吗？搞不好她心里就是这么期望的吧？

眼看着两人一板一眼的对练，要不是知道两人不可告人的关系，他都要真的以为是在好好训练了。

……

乔依手里拿着木剑，身上有运动和训练流下的薄汗，也许还有压力。

这是第一次实战对练，她感到面对的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无论如何出招都会被密不透风的封锁起来。

而对方只要随便出手，自己就腿一痛，莫名其妙摔倒，踉跄，或者哪里就被剑柄给揍了一下。

她急促地呼吸，专注着。

心里想着到底应该从哪里下手，因此而无法动弹，因为她感觉到了，无论如何都会被挡下。

“中场休息吧，乔依。”

迪卢克罗收起了练习剑后说道。

她闻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后遗症似的疼痛反馈到了身体上。

她撇撇嘴，有点委屈，“迪卢克罗还真是完全不留手呢。”

“训练就要有训练的样子，得把你变成一个合格的同伴才行。”

“停下后正好跟你说下我这几天训练你所得出的结论。”

迪卢克罗走到乔依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乔依，你其实有学得很快，基础剑招动作都已经有模有样了，能看出你的努力，才短短半个月而已。”

“可是乔依，你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你内心缺乏进攻动力。”

她也不是一窍不通，闻言心里也有数，“我应该是防守做得不错，可是进攻完全就是被摆布了，很差劲。”

迪卢克罗赞许地点头，“你明白就好。乔依，你要知道剑士总是要伤人的，你反应力不错的，可你的攻击……当你脑子在怀疑是否正确，身体就已经迟缓了，这是致命的。”

“我能感觉到你在努力克服，可是……天性很难改变。”

她耸肩微笑，“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能够果决做事的人。”乔依歪头看迪卢克罗，“迪卢克罗变委婉了呢，其实你刚才是想说我并不适合成为一名剑士，对吗？”

迪卢克罗挠头，“很，很明显吗？”

“没有哦，只是我自己也这么觉得罢了。”

一开始的兴趣已经消耗了，现在完全是凭借着信念支撑。

“我在你的剑术中感觉到了你的思想。”迪卢克罗说，“因为想要变得更果断而在某些地方变得冲动鲁莽了起来。”

“其实如果按照你的方式说不定能做到更好。”

“明知道是陷阱，却害怕自己犹豫而一头钻了进去。”

“是这样吗？”她低下了头，被看穿了。

有些躲避迪卢克罗提到剑术而莫名犀利的目光，“我还以为可以成功。”

“乔依只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就好。”

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思考，真的可以吗？本性懦弱的自己到底能够做得到什么。

热乎乎的大手揉在了脑袋上，

“奇迹一定会发生不是吗？”

乔依：“迪卢克罗……”

“稍微，从贝拉那里听说了关于你的事，那时候一定很害怕吧，没关系了，现在有我和少爷呢，如果不想练了告诉我就好，不用担心我会真的生气？”

那话里隐藏着的关心，一种莫名热意从心头涌上喉咙。

“嗯。”她闷闷地点头答应了一声又摇头，“我可以的。”

“我就想到你不会放弃，我会一如既往的教你，其实找到合适的方式也很重要。我调整一下训练内容，接下来会教你更多防御剑招型……”

迪卢克罗是好老师，声音也好温暖，好想哭，大家都好好！

吸了吸鼻子，嗯，除了少爷。

想到少爷她就感觉背后针扎似的，乔依下意识回头，怎么说呢，好像有点习惯少爷那幽灵一样的注视了。

乔依眼角挂着的泪收了回去。

等等，少爷主动看他们练剑，难道是产生兴趣了！

她双手圈在嘴边喊道，“少爷少爷，要下来走走看吗？”

·

刚刚。

亚菲利欧看着被摸了一下脑袋就激动到哭出来的乔依。

啧啧，他就说，一定等待爱抚很久了吧？迪卢克罗还真是不近人情，训练完才苛刻的给摸了下头。

啊……似乎是从贵族圈子里隐约听闻过触摸禁止这一类的游戏。

乔依喊完以后看到少爷索性就推开了窗。

他一只手伸到窗外，脑袋搭在上面光明长大看着，姿态疏懒松散。

那一截纤白的细细小臂探出，犹如挂在高高树头上不可触碰的小白花。

或者，长发公主？

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自我怀疑后，乔依继续大声说，“外面的空气可好了！树上的果子也熟了，我们一会去摘果子吧，或者我和迪卢克罗摘就可以了~少爷看着就行。”

……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却顺着风清晰的传了过来，“这样好吗？不会打扰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