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蜜史(41)

作者:筠悠 阅读记录

辞辞来不及思索他那下半句的意思,先好笑地质疑道:“这么荒谬又虚无缥缈的事情,居然会有人信?”

“你还不明白吗?从心爱之人呼吸停止的那刻起,这个人就疯魔了。”沈余道。

这段风月处处透着血腥诡异。

辞辞瞬间又想哭又想笑。这就是多年来重阳节失踪案的真相么?因为某人留给某人一个荒唐的希望,无数女子失去了她们宝贵的性命。

“两个疯子!”她骂了一句,又不得不返回来问清楚,“那为什么后来,这样的事渐没有了?”

“原因很简单。”他替她解惑,“十年前,那个疯子死了。”

“死了?”

沈余指指自己,面上一派坦然:“我杀的。”

“你到底是谁。”

“我是青檀教扶植的新傀儡。”

辞辞盯着他,起了一阵的失神:“我看你不像傀儡,倒像是个尽职尽责的说书先生。”

“辞辞眼光真好。”

辞辞在心里暗骂这人好不要脸。

“第二个故事呢?”她问。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听都听了,索性一次听个够本儿。接下来无论听到什么她都不觉得奇怪就是了。

“第二个故事么……”

第二个故事年代久远,故事的主人公是女将军和皇帝。总结起来不过要命的八个字: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皇帝生在王朝风雨飘摇之际,凭本事做的中兴之主。女将军自然是他麾下的战将,同这皇帝一起打过天下的。这两位是过命的交情,却也难逃猜疑与利用。

彼时太平初定,为使女将军卸甲,皇帝曾有意纳她为妃。女将军不从,称自己另有所爱,皇帝又是嫉妒又是恼恨,便酝酿着用毒毒死了女将军。

“一代巾帼就这样呕血死在了远征的路上。”沈余挑了挑灯,又去把玩茶盏,“女将军麾下有一名姓殷的副将,这是她约定的未婚夫。”

“她那未婚夫察觉真相,迫于形势只能隐而不发。他暗地里创立教派,培养声势。其家族在此后的几百年光阴里愚弄、谋夺皇帝费心要维持的天下……”

殷家人创立的教派便是青檀教。

辞辞听懂了前后两个故事的联系,也大约明白,第二个故事对应的该是两百年前的冯懿儿和允帝。

前一阵子枕霞山大墓的案子她还有些印象。她沉默片刻:“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皇帝便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沈余摇摇头,留下一句未尽之语:“帝王心术远不止如此。”辞辞听够了故事里的阴谋诡计,好奇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青檀教不日就会被剿灭。我想把自己和青檀教摘干净,自然需要一个中人来替我传话。你是县尊身边的人,再合适不过了……”

这项说辞听来是可信的。辞辞打着哈欠带出眼泪:“还有第三个故事吗?”

这种情形下,讲故事的氛围给她一种他们二人其实相谈甚欢的感觉。骗骗自己也好。辞辞心道。

“有的。”沈余看着她的样子,眼中凝聚一点笑意,道,“不过,已经太晚了。”

“好好休息。”他起身退了出去。

这人果然恶劣,果然败兴。辞辞缩到床角,抱膝将今晚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又一遍。

叶大人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她不见了吧,县衙的人会找来的,会找来的……她这样想着,在惊惧与期待中渐渐睡了过去。

中间她醒来一次,瞪着眼睛,浑浑噩噩地对着的墙壁发呆,白墙盯久了会见到黑影。这样的等待似乎遥遥无期,在这见鬼的地方,她根本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时候。

好冷,好冷。

……

万事俱备。知县大人坐镇在鸣琴堂听消息。

夜凉如水,晚风萧瑟。叶徊凭窗望外间的一地清辉,对月饮酒之余总觉得有哪处欠妥当,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宁,没由来觉得烦躁。

“传沈辞辞来。”他吩咐外面候着的人。

外面的人很快来回话:“回大人,沈姑娘不在府中。”

“卑职看护不力,请公子责罚。”

随后赶来的暗卫跪下请罪。据他所说,沈辞辞在自己家中凭空消失了。

叶大人仰头饮尽杯中残酒。

“把人找到,自领三十棍。”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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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晚了。去厨房给我妈帮忙,切菜时第一刀就切到了手,包扎过打字很费劲又冷又疼。已经被数落了一天

第37章 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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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辞在这间房里胡乱睡了一晚, 期间有大半时间是清醒的。这种清醒令人身心俱疲。如果可以,她倒宁愿自己没心没肺地睡着。

长夜漫长,时间慢腾腾地流逝。周身是一片死寂。

门低低地吱呀一声, 打破沉静。

房间里的人浑身一激灵, 猛地抬头。

来的人自然是沈余。

“已经早上了呢。”他走进来, 扫见她涣散的眸子,这人止住笑意, “辞辞昨晚没有睡好?”

辞辞沉着脸没有搭理他。

“辞辞不愿同我说话,是否也不愿吃东西?”他的语气还是那么的讨人嫌, “当然, 叶知县不来, 你就算绝食也是没有用的。”

辞辞瞪着他:“我可没有这样说过。”

“那辞辞想吃什么?”

辞辞奇道:“我还可以提要求?”

“当然可以。”

辞辞心思一动,觉得这是个天赐的良机,又生怕他下一刻会改变主意:“我想吃得喜楼的栗子糕配牛乳, 还有红豆圆子!”她飞快地许愿。

“得喜楼是做什么的, 辞辞以为我不知道吗?”沈余幽幽地望着她, 早已看穿了一切。他假模假样地叹口气, “放心好了,咱们这位县尊大人耳聪目明, 便是没有你的提醒, 也能顺利寻到此处的。”

简单的洗漱过,他给她端来一碗面。面上丑丑地卧着个鸡蛋, 面条也是歪歪斜斜, 大的大小的小。色香味俱不全。

这样恐怖的厨艺怕是书院夫子教的吧。辞辞腹诽一句, 强迫自己忽略它的卖相, 闭着眼睛送进去一筷子:“难吃。”她毫不留情地点评道。

沈余也不恼, 他只是看着她:“第一次做, 望你担待。”他加重了‘担待’一词的语气,是想强迫她把这碗面条吃下去的意思。

对于这一点,辞辞心知肚明。但她就是不肯动。

“我吃饱了。”她放下筷子,搪塞道。

对面的人笑笑,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玩意儿诱哄她道:“喏,提前贺你的生辰。”

辞辞看着他手上那枚无比眼熟的祖母绿的镯子,脸色霎时变了:“这个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辞辞不是想要吗?”

“你监视我?”

“要不要?”只要他的手一松,这东西就会摔在地上。他能轻而易举地摔掉伯母的念想。这人比县尊大人还要喜怒无常。

“放,放,放下。”辞辞反应了一下,“慢,慢着,方才那是,长寿面?”

“是。”这人痛痛快快地承认了。

“你怎么知道我快要过生辰了?”

“这就是我要同你说的第三个故事。”这种时候,他总算肯将手上的东西轻拿轻放。

“什么呀。”辞辞觉得莫名其妙。少女的声线酥软又婉转,似嗔似怒似抱怨。镯子落在视线里,她赶紧拿起来好好收在袖子里。这样做能令她心安。

“就在刚刚,我改变了主意。”沈余抬起幽深的眸子,云淡风轻道,“第三个故事你要自己去找。”

“第三个故事与我有关?”辞辞下意识道。

“有关。”

得到肯定回答的辞辞心里一咯噔,这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并不简单。

“必须,与我有关?”她不死心地试探。

“除了你不会有旁人。”他出言将她的路堵死。

这下辞辞宁愿吃面也不想听他继续说了。

盯着她吃完面,沈余问她想不想出去透透气。在辞辞看来这是句废话,她根本没有决定去与不去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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