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相公是皇帝(20)

薛灵栀将一碟烙得金黄的葱油饼放在他面前,热情招呼:“张公子,快尝尝看怎么样。”

她在厨房忙活了好久呢。

赵晏有些意外,猜想可能是因为他答应她配合假成亲的缘故。

唔,薛姑娘今日倒还大方。

轻轻“嗯”了一声,赵晏执筷品尝。

虽是家常菜式,但胜在清新可口。赵晏一不留神,竟多吃了一张饼。

饭后,他在院中散步。

薛灵栀则主动收拾碗筷。

待一切忙完后,她才去找张公子。

繁星点点,夜风微凉,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中低鸣。

薛灵栀走至赵晏跟前,有些遗憾地道:“张公子,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去镇上看有没有卖鸡的,你喜欢什么样的鸡汤?是添药材的还是不添药材的?”

赵晏心情不错,也好说话:“都行。”

薛姑娘今天还真是客气。

“嗯。”薛灵栀点头,这才缓缓说明来意,“其实,聘礼的事情,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哦?什么办法?”赵晏长眉一挑,顿感兴趣。

薛灵栀半垂着脑袋,低声道:“就是,在婚书上稍微添那么几笔……”

那婚书是她自己假造的,从未给旁人看过。临时改动一些,神不知鬼不觉,却刚好能解她燃眉之急。

赵晏心念微动:“你想在婚书上直接注明聘礼?”

听说有些地方的确有这样的习俗,在订婚之初就商定好聘礼嫁妆,直接写在婚书上,免得临到成婚时反悔。

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

“不不不……”薛灵栀连连摆手,“我是想,在婚书上标明是招赘,这样不就一点聘礼都不用出了吗?”

“招赘?”赵晏眉心突突直跳,疑心自己听错了。

“对,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也没有过继子嗣,干脆就说我是承嗣女,要招赘夫婿,不就可以了吗?正好你不是长子,寻常人家也有让次子入赘的。这样一来,我们成婚之后,还能继续名正言顺地住在花溪村。”薛灵栀越说越觉得此法绝妙,眉目间不自觉沾染几分得色,“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赵晏冷眸微眯,一字一字道:“我觉得不怎么样。”

先是要他假扮未婚夫,后要假成亲,现下竟然还要他入赘?

怪不得今晚饭菜丰盛,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说不出是失望多一点,还是生气多一点。赵晏心中一阵气闷,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薛灵栀连忙追上去:“张公子,你别走啊,咱们可以慢慢谈的。”

“谈什么?”赵晏霍地停下脚步,眉目冷然,“薛姑娘,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是不是他一直以来表现得太好说话了,她才这般肆无忌惮?

“我没有,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有什么想法你可以说的呀。”薛灵栀好声好气道。

赵晏抱臂而立。夜色中,他英俊的面容上讥诮隐约可见:“我的想法?我不认为有招赘的必要。婚书上直接注明无聘礼无嫁妆,不行吗?”

薛灵栀叹一口气:“行,可我觉得就算注明了,他们也会换个名目继续向你要钱。我不想便宜族里那些人。”

停顿一下,她又气呼呼地道:“你不知道他们有多过分。我爹生前对他们可好了,我爹一走,就变着法地欺负人。”

赵晏眼神微动,没有说话。

和薛氏宗族的人短暂打过两次交道,他知道薛姑娘所言不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一再降低底线。

——半个月里,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破例很多回了。

这一次,决不能再退让。

第19章 退让

月色朦胧,薛灵栀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试探着问:“张公子,你是觉得入赘很没面子吗?”

爹爹生前曾提过,世间男子大多不愿意做赘婿,认为低人一等。张公子不同意,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

“可是,咱们是假的啊,又不是真的要你入赘我家。大不了……”薛灵栀绞尽脑汁试图说服他,“大不了,我也入赘你家一次?”

拂了她一眼,赵晏嗤笑:“大可不必。”

薛灵栀实在犯难,叹一口气:“那,那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

她说的豪气,赵晏却只觉得好笑,上下打量她一眼,慢条斯理道:“薛姑娘这话说得有趣,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得了吗?”

“我……”薛灵栀一时语塞,小声嘀咕,“那谁知道?你先说嘛。说不定我真的能给呢。”

“不必了,这件事我不同意。”赵晏不想和她在这件事上反覆纠缠,表明态度后就要离去。

明天薛氏宗族的那些人就会再次找上门来,薛灵栀怎么可能就让他这样走掉?她想也不想,伸手便去拉他衣袖。

赵晏走得急,身上衣服又不合身,衣袖还短了一小截。眼见薛姑娘伸手过来,他下意识抬手避开。

好巧不巧,两人的手竟不小心碰在了一起,顿感一阵颤栗。那颤意沿着指尖瞬间窜至头皮,勾得四肢百骸似乎都在轻颤。

“啊……”两人骤然一惊,齐齐松开手,同时后退一步,莫名的尴尬在他们周遭浮动,空气似乎都变得怪异了一些。

此时星光点点,四下安静,只有暗处的虫子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

薛灵栀率先回过神,态度诚恳:“张公子,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和你再商量商量。”

赵晏不答,垂眸瞧了一眼右手被她碰触到的地方,眸光微闪,随即负手于后。

见他并不搭理,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薛灵栀不免有些恼怒:“张公子,你也别说你想要的我给不了。鱼汤、衣裳哪个没给你?当初你身受重伤,晕倒在河边,是我冒着大雨把你背回来,花钱给你请大夫。你仔细想想,自打你来到我家,我少过你一顿饭没有?家里琐事,让你沾过手吗?你还不能下床那会儿,哪次不是我把饭菜端到你跟前?我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也没逼你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求你配合一下,陪我把戏唱完,你就在这边百般推诿,我……”

薛灵栀初时恼怒,后面越说越委屈。转念想到自己父亲亡故,母亲疏远,宗族的人还一再找事,更觉难受。

她本不是爱哭的人,可这会儿眼泪怎么也不受控制,哗哗直往下掉。

怕被邻居听到,薛灵栀也不敢出声哭,只能尽量压抑,偏偏委屈止不住,抽抽噎噎。

这个时候,脑袋里仿佛也有一片乱麻。

怎么办呢?打他一顿逼迫他同意?

可万一把他得罪狠了,他对外说出假未婚夫的真相不就更糟糕了?

……

赵晏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

夜晚光线昏暗,但他能清楚地看到薛姑娘脸上的泪痕,听见她压抑的低泣。

一声又一声,就在他耳畔不停地回响。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哭。

同样是因为他的缘故。

赵晏蓦的有些慌神。

此刻的慌乱和他面临强敌时不同,是一种混合了尴尬、无措和些微懊恼的复杂情绪,陌生而令人心悸。

他不禁再次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薛姑娘……”赵晏近前一步,犹豫着轻拍了一下少女单薄的肩头。

薛灵栀情绪正浓,想也不想,向后一退,甩开他的手,哭得更厉害了。

赵晏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安抚:“别哭了。”

薛灵栀非但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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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还蹲下来,埋头膝上,继续抽泣。

她是真觉得委屈失望,自己对这姓张的精心照顾,比对阿黄都不差。阿黄还能看家护院摇尾巴。他倒好,让他假装入赘都不肯。

在他身上,她花了好些钱呢。比给阿黄花得都多。

赵晏阖了阖眼睛。

若在以往,他已递了台阶,对方还这般不知趣,他肯定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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