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萨罗人鱼(141)


我在海上大声呼喊着阿伽雷斯和拉法尓他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和海神号离开了这里。

[-Page 158-1991年5月18日.]

在我向船长科洛夫的再三请求下,“海神号”来到了挪威海岸,那个我的爷爷曾经遭遇海难的地点。我期盼着阿伽雷斯像那时的一样出现,甚至为此跳进冰海之中装作一个溺水的人,可是仍然没有他的踪影。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明明一心想要逃离阿伽雷斯,可是现在却大费周章的寻找他…有点可笑是不是该死的,就写到这儿吧。

[-Page 160-1991年5月20日。]

我们进行了沉船打捞,因为没有获得任何我保证的“有价值的东西”,科洛夫非常生气,认为我欺骗了他(事实上的确是),并下令下条路线往北冰洋进发,去打捞三个星期以前坠落的不明飞行物碎片。

但我却十分开心,因为这次打捞上来了一个箱子,老天啊,我真不敢相信那里面装着什么!

里面有我小时候和爷爷的东西,还有一张已经模糊不清的照片。那张照片上竟然有我和阿伽雷斯,他抱着我,笑得有点惊悚。其他人看到的时候以为那是一张灵异照片,可我却差点酸了鼻子。

傍晚时分,我们离开了挪威。

……

[-Page 201-1992年1月1日。]

真不敢相信我们在北极呆了整整半年,但“海神号”的坚持让我们每个人都即将获得一大笔财富,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在那些不明飞行物的残骸中发现了大量宝石!这对于我们这些“海上吉普赛人”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这意味这我们这半年都不用再奔赴世界各地打捞那些沉船,冒着海上巡逻卫队的危险,我们可以好好逍遥一番了。

而对于我来说,则是有了一笔不小的存款,可这对于一个通缉犯又有什么意义呢?

冷战结束了,我想回到俄罗斯,可惜永远也不会有机会了。

我不再是圣彼得堡的学生德萨罗,而是“海神号”上的一位流浪佣兵“德尓特”了。

我的父亲和母亲,你们还在遥远的莫斯科思念着我吗?你们可还记得你们彻底消失了的儿子,一个被俄罗斯军方通缉的间谍罪重犯?

这荒谬的罪名由于莱茵和莎卡拉尓的关系被加诸我身。我真想洗白我的冤屈,可是我知道一个连档案和国籍都不存在俄罗斯的人,是没有机会开口向高度警戒的政府开口说话的。

还是忘记我吧,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们我的音讯。

[-page 202-1992年4月16日。]

这是我时隔一年第三次来到人鱼岛的这片海域,海面上依旧空空如也,我失望的回到了海神号上,当然我也没有别的地方作为”家”。

阿伽雷斯似乎自亚特兰蒂斯的通道开启的那天起,就彻底的消失了,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从我的生命里抹去。我越来越相信科洛夫告诉我的那些话,他说我的大脑神经受到了严重损伤,导致产生了一些并不存在的记忆,实际上那只是我混乱的臆想和幻觉。

也许阿伽雷斯其实并不存在,他只是一个突然闯进我的人生里的,说不清是好是坏的梦。

该醒了,德尓特。

这将是最后一篇日志。

……

我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海面,吐出了最后一口烟,看着它在风中慢慢扩大,最终消散得无影无踪,然后举起手里厚厚的日记本,浑手扔进了海水之中,却仿佛是在心中激起了一圈涟漪,疼痛感清晰的在胸腔里一点点的扩散开来。我却笑了。

几天后,我们停靠在了著名的水城——威尼斯的港口内。

科洛夫将在这里的地下赌参加一场拍卖会,将我们从沉船里捞上来的珍宝换成美元。这样的交易虽然获利巨大,但其实是非常危险的。意大利的黑手党分为好几个家族,科洛夫只跟卡莫拉家族长期做交易,但假如别的家族有人看上了我们手里的东西,又或者他们只是寻找某种理由来相互争夺地盘,就会引来不一般的麻烦,所以我们得分外小心。要知道威尼斯的游船业长期被卡莫拉家族垄断,这件事早就使其他家族心怀芥蒂。

我们要去的赌场叫“达摩拉”,在一条非常狭窄幽深的水巷里,靠近威尼斯的监狱,要经过古代专门押送犯人的“叹息桥”。看着地图,我不禁打趣说这真是一条不归之路,事实上我的确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其他人不以为意的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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