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毒[重生](115)

“你,你莫这样逼我!”离无障性子本就优柔寡断,哪架得住白昙这般软硬兼施,想了又想,犹犹豫豫地憋出一句话,“姽鱼儿为了给你续命,自己去找伏鹿夺人骨念珠了。肯定是伏鹿把她弄成了这样。”

他刻意说得避重就轻,掩去了姽鱼儿剜骨救他的事,不料白昙一下便联想姽鱼儿与他说的话,心疑是娆骨病变,将人翻过来,掀起衣袍一瞧,不禁大惊失色——后腰处赫然有个两指大的伤疤,深深的凹下去,结满了暗褐色的血痂,那本该凸起一些的娆骨,竟然不知所踪。

“怎会如此?”白昙一把揪住离无障的衣衽,厉声喝问。

“定是,定是伏鹿干的!”离无障汗流满面。

“你没戴面具还敢撒谎!”

白昙怒不可遏,虽不知姽鱼儿到底做了什么,心下却猜到了七八分——这伤疤结了血痂,少说也是两三天前弄出来的,伏鹿再怎么闲,也不会闲到剜了姽鱼儿的娆骨,再者,他若真拿娆骨有什么用,几年跟姽鱼儿好上的时候就剜了,何必在武林大会这种紧要关头动手?

而且,他犹记得前几日那一夜自己娆骨病发,浑浑噩噩将死未死之际做了个梦,梦里正是姽鱼儿的歌声将他生生从鬼门关前唤了回来。

他醒来以来,姽鱼儿就下落不明,如今又变成了此般惨状,再加上离无障这种反应,他哪里还能猜不到这伤口与自己有关?

白昙一把将离无障推开,盘腿坐到榻上,将姽鱼儿扶起,以掌覆于她心脉处。正要运气替她疗伤,他的手便被离无障堪堪握住:“教主,容属下来,武林大会在即,你莫要损耗自己内力了。”

“闪开,本座就是要救她!”白昙甩开他的手,往姽鱼儿胸口渡入一股真气,却丝毫灌不进她心脉中,如竹篮打水,俱从指缝中泄散开去,又试了两三次,皆是如此,他这才撤了掌,深深蹙起眉头。

此时,他才真切感觉到什么叫作血脉相连,想到即将失去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心中是有如针扎,猛然冒出一念,当下从榻上跳了下来。

离无障尚不知人骨念珠如今仅存半颗于世,正暗暗盘算如何去找伏鹿夺取,却听白昙道:“你守着姽鱼儿,本座去找弥兰笙有点要事。”

“教主要去做什么?”

白昙却不答,径直推门出去,沿着走廊一路走到弥兰笙住的那间禅房前,叩了叩门,低声道:“弥门主,在下有事相商。”

弥兰笙打开房门,白昙便看见萨满老巫也在房里,他忙掩上门,定定看了萨满老巫一会,咬咬牙,双膝一曲,跪在了他面前。

弥兰笙吃了一惊:“白教主,这是做什么?”

少年教主一改平时傲气模样,俯下身子,重重磕了个响头:“长老,门主,晚辈有一事相求。”

弥兰笙暗暗愕然:什么事竟能令这目中无人的小妖孽卑躬屈膝?

萨满老巫撑着手杖,颤巍巍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倒了杯茶:“白教主请起。有什么话,站起来说便是。”

白昙却一动不动:“晚辈想求那半粒人骨念珠。”

“原来是此事。白教主何须如此?老朽不是已经答应借人骨念珠给你造幻魇了么?你既然为老朽夺来了人骨念珠,老朽自然不会食言。你若是急着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老朽现在为你造,也不是不可。”

白昙一愣,眸中闪过一丝渴求,却缓缓摇了摇头,沉默片刻,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晚辈不是想借人骨念珠,晚辈是想要人骨念珠。”

听到这话,弥兰笙却不怎么意外,心道,看来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难怪如此,再怎么年少轻狂,膝下有黄金,在阎王面前也要折腰。

萨满老巫半晌不语,长叹了一口气:“你想要人骨念珠,确情有可原,不过,这人骨念珠乃我门圣物,极为珍贵,如今却只剩半粒,放回我门圣坛上也没了原本的效用,给你自救,也不是不行,但……”

白昙心下了然,知道他是在提条件,忙道:“长老有话直说。若长老愿将人骨念珠相赠,只要是晚辈力所能及的,晚辈一定赴汤蹈火。”

“你方才也听那人说了,他所言不差,此事不仅关乎我门生死存亡,在日蚀之刻前,我们需得去那天山深处的天竺神殿里——”

弥兰笙接过话茬:“所以,白教主手里的藏宝图……”

白昙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心下有些懊恼。险些忘了,手里还有谈判的筹码,嗤,急哄哄的跪什么跪?膝下黄金都给他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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