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毒[重生](12)

他这大弟子,是他可以利用的第一颗棋子。

姬毒被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以至于离开坛城时,还心有余悸。

除了巫阎浮,他从没怕过什么人,这个残疾的药人竟让他毛骨悚然。

那个药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第6章

宽敞的车厢里,烟雾缭绕,暖香氤氲。

白昙懒洋洋的趴在软榻上,嘴里叼着一杆烟枪,吞云吐雾,好不惬意。今日,他解决了一桩棘手的大麻烦,虽然往后日子称不上高枕无忧,但本该烧到他身上的火,却也烧不着他了。

这大麻烦,不是别的,就是巫阎浮藏在弑月钩柄里的一卷人皮画。

画中所绘是一张毗湿奴画像,但其中隐藏的玄机却远不止于表面。

只要浸水后以凹凸镜对光细看,便会发觉毗湿奴的莲座下藏着一座神殿。此神殿为数百年前,一位天竺国王临终时仿造梦中佛国所建,可惜刚完工不久,却被一场大雪崩所毁,再不见天日。

据逃出来的工匠后人所说,殿中被埋葬的秘宝不计其数,犹以一颗镶有“毗湿奴之眼”的金轮为最,传闻,此轮能吸日月之力,引为所用。

金轮在手,天下无敌,颠倒轮回,掌控生死。

自他那狠心的父王将藏宝图交到巫阎浮手中,命他寻找图中神殿以来,便惹来武林中无数纷争,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这张图找上门来,但哪里有人打得过西域第一高手巫阎浮?不是惨死当场,就是空手而归。

他不傻,自是不愿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于是就在刚才,他将藏宝图从弑月钩里的柄中空槽里取出,当众烧了个干净。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连离无障都被他惊得掉了下巴。

看着他们的神情,白昙却忍俊不禁,只想大笑。

因为如今这张藏宝图,只存在于他的脑子里了。

——过目不忘,是他最大的本事。

凭了这本事,他才得以偷学到藏经阁里一筒筒的武功秘籍,自行打通任督二脉,十年凿壁偷光,终熬出一线生机。

巫阎浮呀巫阎浮,你花了数年才参破藏宝图中的奥妙,怎么也料不到是为我做嫁衣。如果你泉下有知,怕是会气得魂飞魄散吧?

白昙想着,自言自语地说了出来,愉悦过后,却又一阵怅然若失,还说不出的难过,矛盾复杂得很。他把这都归咎于“仇人没法看着他春风得意”,而后便吸了口烟,一股脑全吐了出去,不再细想。

巫阎浮盯着他衣领里露出的一截后颈,手心发痒。

少年的颈子欺霜胜雪,弧度优美,细得不堪一握。他想掐住那儿,用牙齿厮磨他脆弱的血管,附到他耳边轻声告诉他,自己是谁。

这胡作非为的小子会被吓成什么样?

只是想一想,巫阎浮冰冷死寂的血液都要沸热起来了。

当然,只是还不是时候。他要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白昙突然感到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他扭过头去,看见跪在软榻边的药人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被吓了一跳,有点恼怒:“喂,你偷看什么?”

巫阎浮低下头:“我听见教主在说话,我还以为是在唤自己。“白昙蹙了蹙眉,对这个答案不很满意。不过他的疑心病虽重,但对着一个手脚俱残的药人也没什么可追究的。他吸了口烟,目光在烟雾里落到药人苍白的脸庞上,越看越觉他这木讷温顺的样子有点趣味。

中了惑心虫蛊,便真的能叫一个人这样忠心不二,舍弃自我么?

那岂不是连七情六欲,痴嗔怨怒,都一并抹去了么?

如若如此,莫不是中了惑心蛊的人最有定力,最适合练六欲天?

他坐起身来,用脚挑起药人下巴,挑逗意味地用脚趾戳了一下他喉结:“欸,你知道你名字叫什么吗?”

药人呆呆地望着他:“我不知。”

不出所料,问了也白问。白昙伸手抚到他脑后,果然摸到一颗小小的凸起。被做成药人的人,颅骨上都有这个封神钉,为了封死此人记忆,而一旦拔出来,这人的魂灵也就从小孔泄走,一命呜呼。

他收回手,心里生出一丝侥幸。

幸而巫阎浮没对他下这等狠手。他笑了一下:“你虽没了记忆,却也是个人,是人就得有个名字。”

他琢磨着,有种奇特的愉悦浮上心头,就好像……好像拥有了一件专属于自己的玩物。想不到,他和巫阎浮倒是有同样的癖好。

他歪了歪头,想了半天:“你这么痴,以后你就叫,就叫阿痴!”

巫阎浮嘴角微微抽搐,从手心痒到牙根,化作几个嘶哑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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