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毒[重生](144)

“老朽的心愿?”白衣老巫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抚了一把山羊胡须,双目空茫,“怕只怕你给得起的,入不了老朽的眼,老朽想要的,你给不起。”

“晚辈不是无能小卒,不知前辈可听说过晚辈鄙号——'天魔'?”

“你是巫阎浮?”那白衣老巫面露惊色,“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晚辈乃是借尸还魂之人,不过如今武功业已恢复。”

见白衣老巫疑惑地皱了皱眉,巫阎浮不多言语,一掌击出,掌风以排山倒海之势卷起千堆雪袭向天空,蓬地爆开,绽成无数雪花,纷纷落下,如雾如雨,却没有一点落在老巫与一众狐狸身上,俱在半空中融化殆尽,化作一片烟尘。

白衣老巫虽看不见,却能感知这人惊天动地的武功,乃是世间罕有,又收放自如,张弛有度,武学底蕴的确非比寻常,没有几十年的修行无法达成。

他缓缓走近巫阎浮,伸出一只手,自他肩头抚至手腕,脸色一变。

“你的身上怎么会会附着鬼藤?”

“晚辈借尸还魂之人,乃是一个用来给人续命的药人。”

“原来如此……”白衣老巫点了点头,眯起双眼,思忖良久,道,“看来你会到这里来,遇见老朽,确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你能灭世,亦能救世……”

巫阎浮一蹙眉,隐隐想到什么,不觉一惊,却淡淡道:“晚辈心胸狭隘,无心关怀世间,唯有心救此一人,但晚辈愿为这一人灭世,也愿为这一人救世。前辈不妨明言,晚辈是否跟日蚀之刻,鬼门大开,魔物现世的预言有关?”

白衣老巫沉默了片刻:“你说,你愿付出任何代价,此话当真?”

“当真。”

白衣老巫微微颌首:“老朽可以帮你,不过老朽一靠近你爱妻尸身便知,你爱妻已魂飞魄散,唯有一缕残魂堕入畜生道,附在其中一只雪狐身上,但既已入过轮回,前尘往事便皆已忘尽,即使复生成人,她自然再也认不得你了。”

巫阎浮心头震颤,怔怔盯着那只雪狐——是昙儿,是他的昙儿。

“且你需得知晓,即便救活你爱妻,你亦无甚时间与她欢好相聚。日蚀之刻将到,你若再不去你该去之处,必将生灵涂炭,你爱妻一样会被你害死。”

“晚辈……知晓。”

白衣老巫转过身:“如此,你便随老朽来罢。”

“等等。”巫阎浮将少年尸身背到背上,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一处较为松软的雪地上,半跪下来,“晚辈弄毁了雪狐巢穴,容晚辈再为它们修一个新的。”

说罢,便自顾自的徒手挖起雪来。”也罢。”白衣老巫摇了摇头,先行走入了谷内。

白昙好奇地歪头瞅着那徒手挖雪的怪人,用前爪刨了刨雪,犹犹豫豫地凑近了一些,迫不及待地想钻进洞里,却又忌惮着方才抓了自己尾巴的这人,便围着洞口附近徘徊不前,时不时面露凶相,嗷嗷一声,催促他快些挖好。

巫阎浮刻意挖得很慢很慢,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它,只怕错过一眼,挖得满手指甲脱落亦浑然不知,鲜血自指尖不断淌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渗进雪里。

白昙嗅到空气里散逸开的血腥味,尖尖的鼻子抽动了两下。

这股味道,和这个人一样,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曾经很熟悉,很熟悉。但它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但本能告诉他,它不能靠近他,一靠近,就会受伤,很重很重的伤。

虽然把自己装得凶相毕露,但是它其实很胆小,很怕疼,很脆弱的啊。

巫阎浮将雪洞挖得更大了些,伸出手去,将鲜血滴在离小银狐近一点的地方,嘶哑低柔的呼唤:“来啊,再靠近一点儿,昙儿,你最喜欢喝为师的血了。”

白昙伸长脖子,嗅了一嗅那味道甜美的血,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舔了一小口,就缩远了些,咂了咂嘴,情不自禁地又凑近了些,舔了第二口。

巫阎浮缓缓将手收拢了一点,将血滴在自己身前。

白昙循着鲜血一口一口的舔,一点一点地凑了过来,离他的手越来越近,尾巴上鲜红的手印犹在,却好像已经把被这人抓了尾巴的事抛诸在了脑后,直到鼻子顺着撞上男子的手指,舔了一口,才忽地竖起耳朵,想逃进洞里。

但巫阎浮又把他的尾巴抓住了,双臂一收,整个抱进了怀里。

白昙恐惧地浑身一抖,奋力挣扎起来,两只前爪在男子胸膛上乱抓乱挠,两只后脚猛踢狂蹬,但男子就是把他搂得死死的,甚至颤抖得比它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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