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12)

陈默把这些全部看在眼里。

把陈默抱到客房,等白杜鹃放下清水后,缺水对她说道:「今晚敌人应该不会来了,不过安全起见,今夜妳暂且睡在我们隔壁,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谢谢你。」

白杜鹃越发觉得缺水是个很温柔很关心人的人……不知道这是不是只对自己?还想再待一会儿,但想到缺水要给陈默治伤,自己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待在这里也不方便,顿了又顿,见缺水也无留她下来帮忙之意,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去。

「她很喜欢你。」陈默平淡地述说道。

把陈默的衣衫褪去,把烛台放到床前,准备好磁石和水盆,缺水不在意地回答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这些东西了?我先帮你把毒针吸出来,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对症的解毒药。你现在感觉如何?」缺水担心毒势加快。

陈默笑,「还好,只是脚趾头好像也没啥感觉了。」

缺水闻之不再多言,立刻把磁石贴到陈默的腰侧。

毒针被吸出后,缺水用随身的匕首小心在中毒部位切开一道小口,想都没想,张嘴贴上伤口吮吸起来。

陈默的眼光凝固住。

他没有想到缺水会冒险为他吸毒,虽然他晓得缺水对他的情很厚很深,对他也很依赖,但他真的没有想到他能为他做到这种程度,而且是如此自然,没有一丝犹豫。

缺水……陈默抬起手,轻轻放在缺水的头上,轻笑着,故作轻松地问:「缺水小弟,吃饭时有没有咬到舌头啊?」

缺水吐出毒液,抬起头笑道:「今天没有。」

说完又埋下头去。

毒液一点点被吸出,水盆的水在烛光的映照下呈现出诡异的黑色。

随着毒液被排出,下半身的感觉也逐渐恢复,先是脚趾,后是腿部,等到腰部也有知觉的时候,火辣辣的疼痛变得明显,包裹着这股疼痛的温暖和柔软,也逐渐清晰得让他……不知所措。

血液被人一点点吸出的感觉是一种奇妙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尤其是在敏感的腰部。

当陈默明显感觉到缺水的唇形时、当缺水把他伤口上流出的干净血液用舌尖舔去时,陈默的腹部起了一阵奇怪轻微的颤抖。

陈默不动声色地拉过棉被盖住了下半身,只留下腰部以上的位置便于缺水治疗。

看来,我也到了需要女人的时候。

「血色已经变红,你要再吸我就没血了。」

缺水吐出最后一口毒血,笑着检视陈默的伤口,用手轻轻挤了挤,见出来的都是干净的血液,这才放下心来。

「放心,我会负责把流失的血液全部补回来。你觉得猪肝炒韭菜怎么样?」

陈默大大皱起了眉头,「可不可以不要猪肝?」

「补血的是猪肝啊。哈哈,还好这次不是什么难搞的毒,不过明日还是请郎中看看,如果有什么隐患,留下就不好了。」

从百宝囊里翻出清毒的药物涂抹到伤口上,粗心的缺水并没有注意到陈默看他的眼神在变化。

***

缺水坐在陈默床前,静静地看着他的睡脸。

谁也不知道他对陈默的感情有多深厚,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测量。

从小到大,如果没有陈默,也可以说没有今天的他,如果不是陈默一直在背后支持着他,他一定无法忍受父亲给他定下的那么多、那么严厉残酷的训练课程。

他依赖他,依赖到已经分不清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样感情的地步。

他总是站在背后保护着他,无论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父亲不留情地攻击下,而刚才他也是为了保护他才……刚才,他似乎很轻松地帮陈默吸毒、排毒,顺利解决了一切,可又有谁知道他那时心慌意乱地,只想抱着陈默号啕大哭。

男人不可以哭,男人宁流血不流泪。

这是父亲告诉他的,而他也努力朝这个方向做。

出来还没有一个月陈默就受伤了,那以后呢?如果自己要登上武林盟主的位子,必将还要遇到更多的危难,这些也都要陈默陪自己一起接受吗?缺水捂住脸,喃喃地自言自语道:「陈默,告诉我,你将来想要做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成全你,绝对不会绑住你,你有你的广阔天空,而我的,已经被封死。

那里也不适合你展翅飞翔。

「我会留在你身边。」

沙哑温柔的声音响起。

一惊之下抬起头,正对上男人饱含柔情理解的目光。

缺水有点不好意思,偏过头嘿嘿傻笑。

「上来一起睡吧,还有两个时辰天才会亮,养足精神才能面对顽敌。」陈默掀开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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