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花劫(189)

幻真想找她表姐夫已经好几天了,哪次过来哪次都被拒之门外,也不知道她们巫门是用了什么法子,房门锁得紧紧地不说,靠近五步之内,脚心犹如被虫蚁钻咬,又疼又痒。此次终于得了个正经的借口,自然是欢天喜地地跑过来砸门了。

那巫门手令贴上匾额的瞬间,梧千双便知晓了,食饱餍足地在宴无台柔弱无骨地腰身上捏了一把才从床上下来。宴无台累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可感觉到身边体温乍离,立刻化出一根树藤来捆住梧千双的腰。

梧千双笑着抹了抹嘴唇笑道:“怎么这么粘我?这些日子没疼够你。”

没心思去介意她言语间的挑弄,宴无台双眼半睁,露出来的一点儿戒备的神情,问道:“你要去哪儿?”

梧千双弯下腰,银白色长发垂落下来与宴无台的黑色发丝纠缠在一起,贴近她耳边道:“你表妹正兴冲冲地想要破门而入看屋里春-色无边,你不快些起来,是要她亲眼见证一下我们是有多恩爱吗?”

宴无台忍着腰间剧烈的酸楚挺起上半身来咬住梧千双的唇,盖在身上的薄毯滑落至腰间,露出一片春光。直到唇齿间溢满血腥气,她才放开梧千双。于此同时,仗着巫门手令护体的幻真一把推开两人房门,表字还未出口,被宴无台恼火地一根树藤给抽了出去。

“幸好我躲得快,不然非破——了——相!”幻真拍着心口惊魂未定,下一刻叉腰超着屋里喊道:“表姐你也太狠了!表姐夫这么多天也没把你的火给泄干净啊?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宴无台朝着房门的方向冷言道:“你再造次以后休想踏进我桃花谷半步。”说着手指隔空一挑,搭在屏风上的衣衫径直飞了过来罩在了她身上。她冷着一张气势十足地面孔,下床时却控制不住地脚软。

梧千双伸手一捞将人带入怀中,唇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柔声道:“小心。”

宴无台定定地望着梧千双的眼底,这个人就在这儿,却又那么不真切,突然道:“如果我让你不要走,你会留下来吗?”

梧千双一怔,笑容未减地:“我几时说过要走?”

宴无台目色冷下去,就要推开梧千双的怀抱。

梧千双臂弯一紧,柔声道:“无台,我等了你千年,这一次换你来等我几天,行吗?”

宴无台垂目半晌,道:“梧千双,你虽整日里没个正经,可实际上从不轻易向我许诺什么。”顿了顿,她掩藏在眼皮之下的情绪随着她目光上扬,正正对上梧千双的双眼,其中的爱恨痴缠一览无余。她接着道:“你与我缔结欢喜佛之约时曾说过一生一世,你只要告诉我,你那时说的话算数吗?”

梧千双恨不知如何才能尽表心意:“自然算数!”

宴无台点点头道:“好,我等你。”她转身离开梧千双的怀抱,手拉开门前回头看着梧千双道:“可若你未能如约回来,我跟你便恩断义绝。”

幻真在外面等得焦急,又怕宴无台真动肝火,只能蹲在门口的一块磐石上面研究巫门手令之上的奥秘。才要用法力将上面的金字引出来时,她苦等了许久的表姐夫从容地将她手里的手令抽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她道:

“对巫门的信物乱用法术,胆子很大嘛。”

幻真嘿嘿一笑,从磐石上跳下来,一边往梧千双身后的房内看着,一边感慨地问道:“表姐夫你们终于舍得下床了?我表姐怎么没跟你一起?”

梧千双将巫门手令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果然是梧玉楼在催促她的归期。

她手指夹着手令一挥,黑色的纸片燃出赤金火焰将手令烧了个干净,连一丝灰渣都没有留下。而另一边,她感觉到此前赠给冥君的青鸟也有所异动,看来这桩人情马上就能还了。见幻真还在一脸求知若渴地表情看着自己,颇为好笑:“你表姐那么个清冷地性子,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上下打量幻真一番,语重心长道:“性情活泼的表妹。”

幻真很是得意:“表姐夫过奖了。”

梧千双:“你来找了我三五次,究竟所为何事?”

幻真突然正经起一张脸来,道:

“上次簋市之中,表姐夫曾与幻真就近六百年里妖界生出的异象探讨过一二。近两日我族在妖界中的探子回报,说万泉国在无望海重现天日,那新任国主似是手里握着封天印这一神器。而妖界中的五位妖王似是与那位下界来寻炽元丹的玄翎神君对上,没讨到半分便宜,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妖界从前虽算不上太平,却也不过是各族之间的小龃龉,如今烽火连天一个两个的为了争夺炽元丹都魔怔了似的。前两日我从妙华法镜中看到人界也是征战不休生灵涂炭,四界乱象以生,只恐怕天地轮换也不是未可能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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