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花劫(197)

她该一早杀了宴无台。

梧玉楼眼尾生出红纹,话语间杀气汹涌:“你就非那个贱妖不可吗!”

梧千双抬眼看着梧玉楼不语,竟笑了,笑得温和,心怀万千。

“好!好!好!”梧玉楼气笑:“我一生无情倒养了个情种妹妹出来,当真是祖宗不佑。”她手掌一开,虹姬便贴上她掌心。剑锋一挑剑身上的咒符被梧玉楼甩出,朝着梧千双而去。

于此同时,趴在地上的巫门小弟子头不抬眼不睁地趴着急速退出战圈,一路上默念阿弥陀佛刀不要殃及无辜。

“四界之乱追溯本源还是昔日与天界一战埋下的祸引。”梧千双不紧不慢地收好宴无台的断发,十二琈玉剑在手她不必使出浮图鞭,一边与梧玉楼对招一边道:“不周山乃是撑天之柱,不周山有恙四界则不稳。如今四界已露乱象可天界到现在除了为一己私欲的凤凰下界来寻炽元丹,不曾再有一位仙君往不周山去想辙。”

梧玉楼不想听她这些废话,虹姬招式变化的虽快却只是为了以祭司之力困住梧千双,她不能让梧千双去找宴无台,只要熬过这两日,梧千双就不会死!

“天界那些人,整日把天机挂嘴边,如今大约也是觉得时机不到才隔岸观火。”梧千双挥剑一挡,避开梧玉楼的血符,十二琈玉剑在她手机十二般的变化一刻不停,倒压了原本强于它的虹姬一头。梧千双手指在剑柄上一弹,十二色剑光竖起一道光墙,她于墙后继续道:“我猜这个时机,大约就是东皇太一彻底复生之时。”

梧玉楼不言语,手掌贴着虹姬割出一条刀口,血滴沿着剑锋落到地上。瞬间在梧千双脚下显现出一片黑色符文,浅浅血色雾气腾起,十二琈玉剑突然倒戈,原本用来防御的光墙此刻画地为牢将梧千双困在其中。

“虽然在外界混了这么久,也算是长了些能耐。”总算制住了梧千双,梧玉楼面色稍缓收起虹姬,叫了假面出来看着梧千双,她要亲手杀了宴无台这个祸害,以绝后患。

转身的瞬间,只听一声清脆的铃音。

梧玉楼回身,假面摔在她面前,那铃音便是她长久操控巫虫所用的铃铛所发出。原本该困在十二琈玉剑光墙之内的梧千双,此时一头红发长置脚踝,后颈用来隐藏修为势力的封印被她给抹去,悉数展露出来的妖修足以突破飞升之境,再加上她身上醇厚的巫力……

梧玉楼知道,自己已不是梧千双的对手。

巫门祭司用来困住她的阵门,被她轻轻一碾,地上黑色的符文就化成了细沙,被风一吹散了个干净。

浮图鞭一卷,十二琈玉剑像是见了猫的老鼠,立刻乖乖地伏在梧千双的脚下。

梧玉楼再次执起虹姬,闭了闭眼。

“如果你要去找她,就从你阿姐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第97章 变化

苜蓿丛里,一只尚未化形的白兔妖抖了抖耳朵摊开来晒太阳,鼻尖嗅着草香抽动,两只眼眯成一条缝将红色瞳仁收敛其中。微风和煦,草露清香,大片的苜蓿生长茂盛而周围百里再无一个食草动物,白兔妖修行了几百年不见长进却靠着这片苜蓿也吃了个肚肥腰圆。

日挪正中,白兔妖撅了撅屁股,爬起来往前蹦了两步觉得有些不对劲,立起上半身使劲儿地嗅了嗅,才从草香中嗅到一丝灼气,那热度足以将它烤成皮脆肉紧还滋冒油的一只烤全兔。白兔妖刚晒蓬松的毛皮瞬间炸开了花,短小的前肢一缩,调转方向往洞穴跑去。

几乎是同时,之前它所立的地方落下一个着火的豺狗头颅,狗头在地上滚了几圈,着的火灭掉的同时升起一缕肉烤熟了的白烟,肉香钻井白兔妖的鼻子里差点儿让它把前年的苜蓿草都给呕出来。顾不得看是什么危险临头,卯足了劲儿地往洞穴里蹦去,眼看着洞口就在眼前了,白兔妖奋力一跃,如离铉之箭一般被卡在了洞口。

小脑袋和短前肢在洞内不停地奋力扒着土,奈何吞了半斤草叶的肚腩稳如磐石丝毫不动,徒留一个圆润的屁股一无所知地面对危机。

一只绣金白靴踏在方才落地的狗头上,白靴的主人一身同样绣金图案的长袍,秀眉凤眼的好样貌却满布急躁地将豺狗头往旁边一踢,对着身后磨磨蹭蹭地俊美男子催促道:“是要给冥君大人准备一副轿撵吗?”

俊美男子手持展开的折扇挡在头顶遮一遮毒辣的日光,好脾气地笑道:“不敢不敢,只是我这常年不晒太阳的人,乍一见阳光总是有些不能适应。”

“而且也不知是怎么地,以前不周山周围的地界虽不是四季如春也因其千万年里的寒气所故,不曾有过炎夏。”俊美男子身后钻出一个刚入化形期连耳朵都还收不回去的圆脸小妖,笑弯一双眼睛朝着前面不远处眉峰紧锁的女子道:“冥君大人受不住也是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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