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奴(144)

二人耳鬓相贴,凑得极近,方青余忍不住在李庆成的唇上亲了亲,说:“让你小舅看看,否则他怎么会信?”

李庆成极缓地摇了摇头。

方青余说:“你还在疑他?韩沧海行事光明磊落,人如其名,有君子大胸襟,从不屑玩这等小伎俩……”

李庆成转头瞥了方青余一眼,笑道:“我算是知道了。”

方青余茫然道:“什么?”

李庆成道:“你平素都学着我小舅行事,对罢?”

方青余有点尴尬,这次李庆成主动亲了亲他的唇,方青余正色道:“别闹,现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喏,那死人看着呢。”

李庆成带着一丝不羁的笑,想了一会,说:“不,咱们把它挪开。”

李庆成看了看四周,方青余解下腰带,系在死尸脖颈上,把它甩了个圈远远扔出去,落在山坡另一头,轻轻闷响。

二人把坑填上,方青余又问:“把这死人拿去做甚,煮着吃?”

李庆成摆手,又朝兵营里张望,主帅营中还亮着灯,他的眉毛深拧,自言自语道:“咱们知道的太少,没法采取行动,先把他埋起来。”

方青余挖坑,埋人,填土,李庆成远远看着,忽然间一骑从兵营里出来,沿路驰下江岸,方向正是眉山。

李庆成道:“快,跟着他!”

方青余撤了正铲土的剑,李庆成道:“别管我了!快去!天明时回这来看看,不见我人就回府去!快!”

方青余马上拔足疾奔,奔跑间调匀内息,无声无息,足下飞奔,速度竟是不逊于骏马,眼见距离被拉短,跟着没入眉山。

李庆成擦了把汗,今夜又有点闷热,坐在石上歇息一会,继而继续埋人。他本不惯做重活,武学造诣又与方、张两名侍卫相去甚远,埋到后来上气不接下气,汗流浃背,甚为光火,随处寻了些草木胡乱盖上,在月光下便走了。

走后没多久,张慕从岩后探头出来,走到埋尸之处低头看了一会,躬身把李庆成未做足的活儿收了尾,踩踏实,才下坡远远跟着李庆成,沿江边走去。

李庆成在江边走了片刻,踱回城门外,夜间江城大门紧闭,李庆成便抬手拍小门,唤道:“开门!”

门上开一小窗,内里现出兵士的脸:“刺史大人有令,闲杂人等夤夜不得出入江城,在外等候,天明时分接受盘查!”

李庆成是方青余带着,飞檐走壁爬墙出来的,现见城门高近十丈,自己是肯定爬不上去的。转念一想,随口道:“我是京师来的,有要事求见韩沧海大人!军情紧迫,耽误了事你担当不起!”打算先诓得守卫开了门再说。

然而守卫道:“除西川来使外,一律不许随意入城!文书交来,待我前去禀报韩大人!”

李庆成没辙了。

正打算在城外蹲着等天亮时,忽然背后男人的声音响起:“殿下?”

李庆成冷不防被喝破身份,仓促一回头,月光照在脸上。

十步外站着一中年男人,身穿文士袍,背光而立,完全陌生。

“何大人?”门内兵士诧道。

那文士忙撩起袍襟下跪,李庆成示意免礼,文士方道:“微臣何进,殿下怎半夜在城外?”

李庆成骤听此名,心内打了个突,马上笑道:“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

何进又吩咐道:“快开门,这位是太子殿下,我还有事参见韩将军。”

江城开了小门,何进道:“殿下请,恕臣直言,殿下身系天下,怎可夜间独自一人出城?”

何进依足礼数,却句句正中要害,李庆成仓促间被问得几乎答不出话来,幸而心思够快,笑道:“有人跟着,只是方才嫌扰了兴,遣开一会,不知到哪儿偷懒去了……”

话音刚落,城门下的阴影中走出一人,正是张慕。

李庆成:“……”

何进道:“这位是……”

李庆成忙怒道:“是张慕,做什么去了!寻你半天了。”

张慕躬身,跟着李庆成进城,何进这才吩咐人备车,李庆成赶他走也不是,被何进跟着又心下忐忑,说不得只好与他共一车,让张慕也上了马车,朝江州府上去。

五天后的傍晚,许凌云收了书,眸子清澈,马车外夕阳已隐,天边一抹瑰丽的紫红暮色,繁星漫天,黯月隐去。

“陛下。”许凌云笑道。

李效这才回过神,悠悠叹了口气。

亭海生由衷道:“这些日子,许大人说得实在有意思,不知不觉竟一路听了下来,当年的许多事,听起来竟如置身事中一般,纵是知道后来如何,也忍不住听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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