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下突然出现，吓得息老爷子心脏病又要复发了。

林下落地看到息引, 都没发现老爷子, 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息引。”他抱着息引的腰蹭了一会儿, 息引摸摸他的脑袋，低声道：“爷爷看着呢。”

他才抬起头，看到客厅里的第三个人, 露出茫然的神色。

息老爷子揉了几下眼睛，比他更茫然，他站起来, 小心嘀咕：“这是年纪大了吗？还出现幻觉了。”

嘀咕着就自己上了楼。

林下脸红到了脖子, 嗫嚅道：“我不知道爷爷在这里。”

“没事。”息引拍拍他的脑袋，老爷子越老越通透，已经接受绝大多数他以前无法接受的事情了。

“怎么了？”息引发现他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揉揉他的肚子, “是胃里不舒服吗？”

“不是。”林下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扑进息引怀里撒娇。“我就突然好想抱抱你哦。”

他不说, 息引也不逼他，摸着他的后背, 给他顺气。

“我其实……”林下本来就不是能藏心事的性子, 话都放在脸上, 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

“我刚刚看到了一幅画, 是以前的画。”林下斟酌了几秒的措辞，绝对遵循本能，利用推卸责任的方式来讲这个话题。

“我现在肯定是最喜欢你的，那以前我们还不认识时候发生的事情，你不能生气哦。”

“嗯？”

“就是那幅画里……”林下看着息引的视线，又说不出话来了。

他纠结的玩起了手指，坐在息引旁边，低着头。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

“我好像跟凤凰接吻了。”

早死早超生，他一鼓作气说了出来。

“我以前可能喜欢凤凰，但是我都不记得了。我觉得我肯定不喜欢他的，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那时候我也不认识你，你不能怪我的！”

越说还越理直气壮，一开始小心翼翼的，超级小声，就怕息引生气。

说到后来觉得特别有道理，他那时候也不认识息引啊，很多妖怪一生要换好多道侣呢。

不过他都不记得过去发生什么了，他只记得跟凤凰打架了，然后他以前跟凤凰是道侣吗？

林下想不明白，嘟着嘴巴生自己的气。

他怎么会喜欢凤凰啊？怎么可能啊？

如果他喜欢凤凰的话，为什么会不记得了呢？

哎呀！

好烦！

他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并没有发现息引的脸色变了。

息引想起来那一天，他一时迷了心窍，趁着小猫睡着的时候，偷亲了他。

好巧不巧，一向睡得很熟的小猫突然醒了，还红着眼问他为什么亲他。

息引跟他说了实话，自己一直对他抱着肮脏的心思。

他不知道小猫怎么想了，但林下没跟他说话，推开他就跑了。

他一个人站了很久，还是不放心，追了出去。

等他追到的时候，才发现小猫去找了凤凰，看到他们在丹穴山上接吻。

息引静静地来，又静静地离开。

他之前一直很恐慌，小猫总是去找凤凰打架，两人关系很好。

除了他，还没见过小猫这么黏谁。

原来他们真的是这样的关系，息引突然后悔了自己刚刚的冲动。

要是他什么都不说，还能当事情没有发生过。虽然心有不甘，但能守护在小猫身边他就满足了。

可惜他说了，秘密这种东西，一个人知道的时候，叫秘密。

两个人知道了，就不叫秘密了。

除了离开，他别无他法。

林下不喜欢自己，息引一直都知道的。

只是他以为林下忘记了就会喜欢上自己，这么长久的陪伴，难道换不来一份喜欢吗？

现在他知道了，换不来的。

他从万万年前就陪着小猫了，陪了那么多年，小猫不也喜欢上了后来的凤凰吗？

息引神色宁静，神思飘絮，眼神落空。

林下自我苦恼了几分钟，才发现息引没有回应。

他偷偷看了息引一眼，看他神情无波，摸不准他是不是生气了。

不管是不是生气，先撒娇就好了。

林下晤了一声，抱住息引的腰，在他的腹肌上蹭了蹭。

“你怎么不讲话？”

“你想起来了吗？”息引静默片刻，拉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开口问。

“什么？”林下急了，又重新抱回去，猛地摇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

息引不忍心再拉开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只记得我？”

“嗯嗯。”林下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记得我什么？”

“记得五百年前你救了我，还有还有，我好像叫你主人。我为什么叫你主人啊？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