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妖(31)

“……”

大家都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我清楚得很,他们那是同情我。从了白夜的女人千千万,但他从来没考虑过成亲的问题,我么,自然不会是特例。

磨蹭了一个早上,我不情不愿地随师父去观星宫赴宴。

那里曾是皇室宗亲祭祀的地方,幻宗走下神坛后,玄门接手,如今一派歌舞升平,云烟缭绕,看上去很仙,实则熏得人头昏脑涨。

观星宫外层设有结界,普通的孤魂野鬼无法靠近,数千名术士带着名帖飘然而入,为了彰显自己派系的与众不同,进场方式也是千奇百怪,有腾云驾雾的,有缩地千里的,还有骑着凤凰撞翻了几棵树的……

望着用御剑式漫天飞的蜀山剑派,我觉得,我们这样直接走进来真是逊毙了。

门口一帮纯属凑热闹的王孙贵胄指指点点道:“快看,那个门派连御剑飞行都不会!”“是啊,也没有骑灵兽。”“那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国师不是说过,御剑飞行是术士最基本的功课吗?”“算啦,不要嘲笑人家,没有特点也是一种特点嘛!”

为什么不用御剑式?

因为密宗初代宗主有恐高症!天上飞的法术一概不传!

师祖不传,师父不教,密宗门规第九条,擅自学习御剑式者,去死!

你说这能怪我们么?

“看天上!看天上!”悻悻之际,有人兴奋地大叫。

我随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乱红纷飞,一层一层的花瓣随着狂风起舞,汇合成一座宫殿的形状,继而四散开来,逐渐形成一个个镂空的祥云图腾。

缤纷的花雨在头顶盘旋,在观星宫被花海淹没之前,那些带着清香的花瓣忽然变成一只只彩蝶翩然飞过,直到笛声清啸,蝴蝶化雾而去,天空恢复平静,人们才明白过来,一切不过是幻术表演。

“这种阵仗只有天音山庄才干得出来吧?”

三师姐坏笑着看我,好像天音山庄是我家似的。

我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幻宗几个排得上名号的人,都不怎么用笛子。”

而且,宫殿和祥云,根本不是白家的标识。

“笛子怎么了?就你知道得最清楚,还不许人……”二师兄本想顺势嘲讽我两句,但很快也反应过来了,“妈的,好像还真不是。”

来人皆是紫衣黑袍,腰间系一条绛红色丝带,服饰之间的颜色搭配十分考究。虽然是同样的装束,但稍作改变穿在每个人身上,气质完全不同。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男人,长发用珊瑚枝随意一挽,垂至肩头,原本用色庄重的黑袍浪子一般披在身上,打了个蝴蝶结,让人忍俊不禁。他领着门下的弟子穿过人群,走到玄门的席位前微微一欠身——真的只是微微,或许他根本没有欠身,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神仙府箫子沉见过国师。”

说完,也不等国师回话,便径自入席。

天上神仙府,行走浮华间。神仙府是近几年忽然兴起的门派,他们自视甚高,非棘手的令牌不接,且从未失手,气势足得很,只是,这个箫子沉看起来太年轻了,徒手建立一个神仙府,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冤孽啊冤孽。”不知为何,师父发出这样的喟叹。

不远处的箫子沉仿佛听到了这声叹息,转过头来,对着我们灿烂一笑。那真是一个绚丽的笑容,干净纯粹,如春风袭面,似曾相识。

“师父,你认识他?”我一边平复心跳一边问。

师父看了看我,再看看同样面色含春的三师姐和四师姐,沉痛地说道:“你们能不能矜持点?”

“不、能!”两位师姐异口同声地瞪他。

罔顾五师兄哀怨的神色,三师姐撅着嘴嘟囔道:“全赖师父你!当初要不是你,就不会有什么神仙府了。”

“当初怎么着?”我精神一振,想要听八卦,但她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往下说了。没过多久,五师兄丢下我们去和灵月宫的女弟子交流术法,我拍着三师姐的肩大笑:“完了,吃醋了,今晚你们两个谁睡地板?”

谁知我尚未笑个够本,麻烦就贴上门了。

玄门大弟子素妗带着两个小师弟来向师父敬酒,师父不喜欢和小辈过不去,三杯酒下肚,开始听他们感慨干多了坏事,一定会遭天谴,但六师兄英年早逝,多半是因为天妒,可惜啊可惜。

这些人,打脸是不会带脏字的。

我揉着怀中小紫狐的毛,几次想发作,却被二师兄按住。

“六公子在鬼道里谈笑间取人性命的风采,素妗我可是仰慕得很。不知道今次能否有幸一睹贵宗的通灵之术?”

素妗说得客气,我想,我们实在是没有拒绝的道理。不等师父答应,我便走出来问:“是点到为止呢,还是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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