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妖(34)

是以,白夜把我归为“不相干”的那一类人,我都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高兴。

“唉。”

师父同情地摸摸我的头,“可怜的小梨子,气得脸都纠成一团了。”

“……”

我气什么啊我气,我都还不知道白夜为什么掀桌子好不!

“退下。”箫子沉一摆手,神仙府的弟子依言后退了一步,却不肯回到席位,他微微一眯眼,俊俏的脸上写满了不以为然,“夜尊主得了神农鼎,又深得国师大人欢欣,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想也不会刻意给自己找不快。当着众位仙友的面,不妨说说,你要在下给什么交代。”

白夜毫不客气道:“自然是给我师姐一个交代。昨夜戌时三刻,我师姐白樱进了城北归雁楼——落日谷洛烟小姐亲眼所见,你不用抵赖。”

城北归雁楼是神仙府的落脚之地,和我们住的客栈只隔了一条街。

“那又如何。”

箫子沉没有抵赖,而是面无表情地说了这四个字。

我清楚地看到白夜的眉头轻轻颤动了一下,可到底他人前修养极好,只是略略一侧身,沉声道:“白樱!”

身后一直低着头的锦衣女子抬起了她的眼睛,我一怔,随后就听到了各种惊呼——那真是一张艳色惊绝的脸,远山一般纤秀的眉,晶澈的琥珀凝结成的眼,脸颊是沉浸在朝露中的梨花,唇间一抹朱砂,仿佛是世上最娇媚的玫瑰染成,矜持中透着一□惑,尤其是她下颌的曲线,和雪白细腻的肌肤,直把那身华美的锦缎都逼得失去了光彩。

她抬眸的一瞬间,全场人都屏住了呼吸。

师父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幻宗白樱竟是这样一个妙人。”

二师兄道:“呜呜,我感觉我的初恋又要来了……”

四师姐道:“你初恋不是白夜吗?”

我问:“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长得和白夜很像么?”

“哎?真的诶……”

可就在我们评头论足,猜测白樱和箫子沉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她轻轻地在娇嫩的嘴唇上咬出一个浅浅的印,眼波闪烁地对着箫子沉道:“你要是敢背着我找别人双修,我就……死给你看。”

顿时,数十记眼刀向我射来,仿佛是我把人家的大好姻缘给搅合了。

我觉得我已经够冤了,不想箫子沉的表情比我还冤,他看了看白樱,再看看我,想要说些什么,我吓得连忙“哎哟”一声:“师父,我吃坏肚子了我憋不住了,一会儿国师大人有什么指示记得转告啊!”

早说不想来了,谁留下谁傻!

我溜走的决心很足,箫子沉在后头吼了什么,我统统没有听见,也不想听见。我说过,我讨厌别人和我提什么双修,我没和他急是看在他长得不错的份上。

而且,那个什么白樱,我真是惹不起。

“姐姐,你不高兴吗?”

我在京城游走了一大圈,青楼楚馆,实在是提不起那个兴致。路边的茶肆,有个瘦小的小女孩儿拉了拉我的衣角,她抱着一张比她人还高的秦筝,满眼期待地说道,“我弹个曲子让你高兴好不好?”

我扯了一下僵硬的脸,笑:“姐姐只是有点累。”

小女孩放下秦筝道:“姐姐,你听我弹一首吧,求你了……”她擦着眼泪说她很饿,她的娘亲被妖怪吃掉了,所以只能流落街头,靠弹琴卖艺为生。

我右眼皮跳了一下,怎么可能,天子脚下,又是术士会,怎么可能有妖怪吃人,心说有玄门在呢,却还是塞了她一锭银子,找了个空位坐下。

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就当是消遣了。

“小二,来壶茶。”

扔出身上最后一点钱,我后悔刚才不够淡定,等国师老头给个封号发个年度最佳通灵师奖再跑也不迟啊。

越想越痛心,我竟然趴在桌上听着曲睡着了。

然后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了白樱。

我使出浑身解数,努力跑出了京城,可还是被白樱抓住了。

她满脸泪痕,神色凄迷地掐着我的脖子哭:“小梨儿,你这个狐狸精!你凭什么和我抢男人?子沉他是我的,你去死,去死……”

我一身冷汗,生生地给吓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一张风情无限、艳色撩人的脸,正冲着我冷笑不已。

“白……白……”

我舌头打结,白樱示意我闭嘴,否则就把我下巴卸掉。她捏住我的下巴,逼着我吃了一罐奇苦无比的药粉,任我在床上打滚。

“咳咳,你喂我毒药!”

“不知好歹,我掐死你。”

我忍着满嘴的苦味,怒目而视。

“还难受吗?”两相对望,白樱的语气软了下来,慵懒清甜的声音里有埋藏着淡淡的关切,我耳根发热,慌忙低下头去,探了探胸口,随着苦味在嘴里扩散,气闷的感觉也一点一点地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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