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继焰照流年(18)

靳重焰面色一黑,冷声道:“不满意?那要什么才能使你满意?”

刘念捡起白昆仑石,塞入袋中,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又怕他伸手来接,两人离得太近,将袋子放在地上,退后了两步道:“小人不明白上仙之意。”

靳重焰道:“袭明说,你若满意,那笔帐就了了。”

刘念一惊。袭明已经肯定他的身份了吗?还是说,这又是另一个试探。

靳重焰见他不说话,越发没耐心:“到底如何?”

刘念道:“上次的青麟蛟心已是极好,我很满意。”

靳重焰松了口气道:“当真?”

“不敢欺骗上仙。”

靳重焰扛着玉棺扭头就走。

刘念捡起白昆仑石追上去:“上仙,你的东西!”

靳重焰脚步一顿,心情错杂,半晌才道:“给你吧。”

需要它的人已经不在,他又何必再要它。

刘念看着他渐行渐远,低头看白昆仑石,突然笑起来:“原来,你也不值什么。”笑着笑着,脸上有点痒,伸手一摸,竟湿了。

“没出息。”

袭明站在廊檐下,八哥停在他的肩膀上,跟着吼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袭明皱了皱眉:“别添油加醋。”

八哥对刘念说:“原来你不是个东西。”

袭明右手往左肩轻轻一拂,将它赶走。

八哥飞起来,却不跑远,绕着袭明的脑袋飞:“你又赶我走!你又想与他鬼鬼祟祟地做什么?两个男人,也不知羞!”

袭明道:“罚你今晚不准吃饭。”

八哥道:“说得好像我求着你才能吃到饭一样。”冷哼一声,拍拍翅膀飞远了。

袭明对刘念道:“为何不要万年寒玉?那块寒玉这么大,随便切个角下来,也够用了。”

刘念道:“少宫主与谷主的事,小人不敢插手。”

袭明道;“你可知,你的一声满意,让我少了多少乐趣。”

刘念道:“看来,谷主所托非人。”

袭明看着他,幽幽道:“你饶他,我却不肯。”

刘念不知道袭明那句话是调侃还是赌气,更想不出他要如何不饶通天宫少宫主。

这个疑惑持续到沥青跑来,才真相大白。“谷主将那位少宫主关到公输洞去了!”

刘念脸色一变:“公输洞?”

沥青道:“公输洞是不弃谷禁地,既是宝库,又是死地。据说,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的。”

这倒不是。

据他所知,至少有一个人毫发无伤地出来了。以靳重焰的修为,应当不会有事。可是他不敢将靳重焰的安全完全押在运气上,毕竟,以靳重焰的修为,甚至不该进公输洞。

等沥青走后,他悄悄地出门,朝记忆中公输洞的方向潜去。

另一边的静室。

袭明道:“其实,刘念与我早就两清。”

“什么意思?”若是刘念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因为沥青口中那个困在公输洞的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这里。

袭明道:“他用了一样东西,换了你身上的玉甲。”

听说刘念有东西落在袭明手里,靳重焰老大不痛快:“什么东西?”

袭明道:“通天宫的功法。”

本以为靳重焰会勃然大怒,谁知他反倒松开了眉毛,淡然地说:“是吗?”

袭明道:“你不生气?”

靳重焰道:“他没有受伤就好。”

袭明意外地挑了挑眉,突然笑起来。

靳重焰沉下脸:“你笑什么?”

袭明笑得停不下来:“我笑这世上最可悲的情圣。别人当情圣,不是深情专一,就是舍身忘死。你倒好,只能表现自己的后知后觉。”

靳重焰脸黑如锅底,偏偏一个字反驳不出。

“走吧。”袭明看到回来的沥青,站起来。

靳重焰道:“去哪里?”

“公输洞。”

“没兴趣。”靳重焰扛起玉棺要走。

“那个人,可能是刘念的徒弟。”袭明毫不意外地看到他停住了脚步。

靳重焰慢慢地回头看他:“他收了徒弟?”

袭明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你为何不自己看看呢?”

靳重焰神色错杂,三分欣慰七分嫉妒。“他不是一个人”的舒畅感终究比不过“他竟不是一个人”的妒意,他道:“人在哪里?”

袭明施施然地带着靳重焰去公输洞,途中遇到觅不到食死皮赖脸蹭过来的八哥,一掌拍晕,丢进草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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